此刻的米妮就像是花朵盛开一般，带着微微的灵气，并不像最开始那般失去理智，而是变得稍微清明了起来。
但是眸子底下那一抹疯狂，却依旧抹之不去。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变得温柔，想要变成莫渊所期望的样子，但是无论如何，她的那股偏执却无法隐藏起来。
米妮只是看着莫渊，感受着他的气息，已经不再去回想死灵法术以及复活的事情，否则她的脑袋又会再一次陷入癫狂，恐怕又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教皇大人……”
她在轻轻地呓语着，身上散发出尸臭味，怔怔地看着莫渊，眼神迷离。
虽然现在的她浑身狼狈，肮脏不堪，不过看着莫渊，她便已经忘记了一切，眸子之中只有那道身影。
“唉。”
莫渊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擦去她脸上污泥，温柔笑道，“没有我，你生活得这么狼狈啊。
你住哪里，我们先过去说话吧。
顺便打理一下，你这样，可就把自己的魅力全都隐藏起来了哦。”
她经常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莫渊身边，莫渊会提醒她打理自己，但是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她很喜欢这种安全感。
温柔的风吹过，卷起墓地的死气以及她身上那种复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有些不自觉皱眉。
米妮低着头，总算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那不礼貌的气味，微微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那就……跟我走吧，教皇大人。”
她裹着身子，微微后退了一步，才走到门口，途中根本一眼都没有看过宁菀晚和墨鸢，她的眼中只有莫渊一个人罢了。
她刚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莫渊一眼，猩红的眸子闪烁着，轻声问道：“教皇大人，现在爱上我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
莫渊没好气地走过去戳了戳米妮的脑袋，“快回去先洗个澡再说吧你。”
米妮捂着脑袋，微微侧头，并没有失望，反而悄悄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前边。
才走两步，她又问道：“我洗了澡，你会爱我吗？”
“啊？”
“那我再好好打扮，保养身体，你会爱我吗，会把我揉碎进你的身体里边吗？会和我永永远远在一起吗？”
“……你不要面无表情说出这么恐怖的话行不行，我现在还是适应不了。”
“所以爱吗？”
米妮并不死心，继续问道。
“唉，你这样子的话，我们这条路要走一辈子。”
莫渊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说这么多，好歹做到了再说吧？”
“……”
米妮目光闪烁地看着莫渊，瞳孔又开始震颤，似乎又有什么话想说。
“姑奶奶我怕了你了，先回家好好收拾一下，咱们慢慢聊好不好？”
米妮看着莫渊，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关节掐的有些发白，想和莫渊聊天的欲望就像是毒瘾一般，侵蚀着她的身心。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克服对莫渊的贪恋。
她想要触碰，想要拥有，想要融合。
甚至……想杀死莫渊，或者被莫渊杀死。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见证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她那被时间逐渐扭曲地内心觉得，只有死亡，才能永恒。
死吧。
都死吧。
我好想和教皇大人合葬啊！
她的眸子又开始冒出猩红的光芒，“死亡”这个概念一旦占据大脑，就再也驱除不了了。
“好了，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了。”
莫渊敲了一下米妮的脑袋，一下子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敲散，“快点走。”
说着还推着她，朝前走去。
米妮身子颤了一下，也不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忙朝着前方领路，拖着厚重破损的袍子朝着前边走去。
…………
米妮的屋子是在圣光大教堂遗址旁边的那座修女屋之中，那里曾经是修女的住所，算是这片区域里边少有的完好建筑了。
她打开门，乖巧地站在旁边，等待着莫渊的进入。
莫渊踌躇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出乎莫渊的意料，米妮的房间并不乱，反而整洁得过分，就像是没有住过一般……
等等？
没住过？
莫渊回头看着身后侍立着的米妮，微微皱着眉头：“米妮？”
“在的，教皇大人是爱上我了吗？”
“那倒是没有。”
莫渊看着坦然的米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米妮啊，你是不是有个地下室……”
“嗯。”
“在哪？”
“整片圣光大教堂。”
“果然。”
莫渊捂着脑袋，虽然早有感觉，但是她说出来还是有些觉得非常奇妙，“那你先去打理一下，我可以……去你的地下室看看吗？”
“自然。”
米妮显然对莫渊并没有太多的防范意识，点了点头，将一把泛着古铜色的钥匙递给了莫渊，其上还萦绕着灰暗的神能气息，“随便你逛，所有的东西教皇大人都可以所以使用。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不爱……求求你不要问得这么频繁了，我亲爱的米妮，爱如果这么短时间就可以随意产生的话，你不觉得它就像老鼠啃过的葡萄干一般廉价吗？”
莫渊直接被气出了一点翻译腔，他看着米妮，有些头疼，原本当初好不容易把米妮依赖和病娇的性子治好了些许，现在……变得严重太多了。
简直已经到了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句的地步，恨不得把粘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爱我吗？”
“怕了。”
“爱了？”
“爱你，我怕了。”
莫渊捧起米妮的小脸，看着她那已经变得清澈了许多的眸子，说道，“现在，立刻，洗澡，香喷喷地出来，听见了吗？”
“嗯嗯。”
米妮看着莫渊，点了点头，将偏执隐藏下去之后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眸子之中露出了点点笑意。
这下是她熟知的教皇大人。
说着想要治好什么“病娇”，隐藏着自己的温柔之后再带自己去感受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然后被自己的行为逼得崩溃。
但是啊……
他依旧温柔，从来没有真正地对自己不耐烦过。
“发呆干嘛？洗澡去吧。”
莫渊捏了捏米妮的小脸，有些干巴，却哟就能感受到那种弹性，“等你拾掇拾掇自己，我们在好好聊聊吧。
希望你……可以好好听听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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