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语速飞快，继续道：“不仅是昨天，你住进棉纺五村之后，几乎每次扔垃圾都是将麻袋和厨余混在一起处理。”
“除此之外，还有深夜扰民的现象。”
“民警多次上门处理未果，宋先生，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国法律规定，知情不报或者隐瞒事实，依据案件的严重程度会处以相应的处罚。”
说到后半句，江阳放慢了语速，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以及亲和力提升的技能效果，让江阳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割裂。
宋瑞阳后退半步，沉默片刻后终于打开房门。
“不嫌弃就进来说吧。”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到客厅，歘的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
顿时，大片的耀目的阳光照进房间，整个屋子不再和刚才那样阴森森的。
“妈的，味儿确实有够大的。”
屋里开了空调，仍是盖不住那股臭味儿。
徐飞揉了揉鼻子，小声抱怨。
不料被宋瑞阳听个正着。
“你们说的是这个吧？”
他一把拉开阳台门，露出长近一米的浴缸，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水都发绿了！
而且绿的发黑。
这能没味道吗？
江阳还注意到，有两三条小鱼翻了白肚皮，不知死了多久，已经出现轻微腐烂的迹象。
“死鱼不扔吗？”
他问。
“……前女友留下的，我不舍得。”
宋瑞阳又沉默了下。
“各位警官随便坐，有什么就问吧。”
他直言道。
“你扔的那些编织麻袋，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家里会囤积那么多？据说你微缩景观设计师，有完整的作品吗？”
江阳直截了当，一口气问了一串。
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将宋瑞阳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人在说谎的时候，面部是会有细微的变化的。
观察力提升的效果能帮助江阳轻而易举的分析出对方。
“额，实际上，也是我前女友的爱好。”
然而宋瑞阳给出的回答，实在是让人有点想不到。
“我前女友比我小挺多岁的，读书的时候就在搞自媒体运营。她想用不同的编织袋制作工艺品，所以我家里屯了很多，全是她买的。”
“不过上个月我们分手，我挽留过很多次，可是她很坚决。这些东西我就不想要了，但是我暂时忘不了她。”
“以前我扔的都是她报废的袋子。现在我想重新开始新生活，不想再陷进感情里，我就一点点的扔……”
宋瑞阳苦笑着说完，江阳看他的眼神透着点诡异。
“阳哥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徐飞小声开口，其他人也跟着紧绷起来。
江阳摇摇头，忽然有个想法。
“你认识崔娜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宋瑞阳。
“认识，她就是我前女友。”
“她，怎么了吗？”
宋瑞阳紧张的问，明显看出他很着急，双手搭在腿上绞在一块儿。
“她死了。就在昨天。被分尸后装在一个白色的麻袋里，大概率是从棉纺五村的垃圾桶里倾倒进垃圾车的。”
江阳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可能？！她才多大！”
宋瑞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跟崔娜为什么分手？”
“分手后还有联系吗？”
谁会想到，原本的嫌疑人，竟然成了案件知情人。
大伙儿面面相觑，全都盯着他。
“有，我有找过她，但是娜娜不理我。”
宋瑞阳苦笑。
“我比她大了将近十五岁。她大三的时候我们认识的，顺其自然就在一块儿了。考虑到我年纪的问题，我是想她毕业就结婚的，但是谁知道她上个月认识了一个和她一届的小男生。”
“两人一起打游戏，一起逛街出去玩，都是年轻人的花样，我不懂。”
“起初我没怎么在意，小男孩儿除了年轻有什么好？我有钱有存款，已经攒够新房的首富，随时可以卖出去。”
“再不济，我在京都也有房，不过面积还不如这里。卖了也能有一大笔钱。”
“比起那种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小男孩儿，我做饭洗衣拖地板什么都行。谁知道最后就是败给了年纪。”
宋瑞阳苦涩的叹息，“我俩分手以后，娜娜还问我借过钱，说是新男友要创业。”
“你给了？”
江阳问完觉得多余，又补了一句：“知道崔娜的现男友是谁吗？”
“嗯，我有他联系方式。娜娜刚认识他的时候还给我介绍过，我们三个一起出来吃过饭。警官，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宋瑞阳眼圈已经泛红。
旧情难忘就得知前任死讯，确实有够难受的。
不过，江阳仍旧觉得他是大冤种。
高估了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低估了岁月的力量。
“有需要警方会联系你的，最近尽量不要离开榕城。”
江阳一板一眼的说完，出了门就把那小男孩儿的名字输入警务通匹配。
“秦盛，23岁，应届毕业生，无业游民。家住棉纺五村三十九号楼503室……靠！阳哥，这小子该不会就是凶手吧？”
徐飞很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抓人。
“急什么，不要打草惊蛇。”
江阳更冷静，先一通电话打到肖志伟那儿，要到了搜查令之后立刻联系交管大队调取棉纺五村正门和侧门等路段的监控。
然后又查了秦盛的通行记录和电话讯息。
“啧，这小子订了今晚去福市的飞机，是想从福市偷渡去棉北吗？妈的，相当可疑啊！”
不仅郭进这么想，江阳也是同样的想法。
崔娜搞自媒体用的麻袋道具，也住棉纺五村，银行卡近期有一笔大额汇款——崔娜问宋瑞阳借钱，然后再打给他的。
同时，江阳着重看了两天内的监控，果然在昨天侧门的监控中看到秦盛。
“怪不得……”罪恶雷达上没有任何罪犯提示。
因为秦盛根本不在小区里！
这小子昨天半夜就拎了个行李箱跑了！
一行人拿着搜查令，快速朝三十九号楼奔。
意料之中的无人开门。
淡淡的血腥气顺着门缝飘出，江阳退开两步，一脚踹开防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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