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曹校长清嗓子压了压场下的躁动，复又严肃地望向林慕，“林慕同学，你确定英语竞赛的保送名额你也放弃了吗？”
然而，林慕给出的意思却是不改：“是的，我不愿接受英语竞赛的保送名额。”
……
啪！
一沓厚厚的教案被年级主任重重地拍于金老师的办公桌上，震得其他各桌老师俱是惊得一抖。
“金奉科，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学生！不是，我问你，林慕她这什么情况？！怎么会连续放弃三个保送名额呢？”
年纪主任习惯性地叉起了腰，两只鼻孔气得如牛喘息。
金奉科刚想出言回应，却被两声响亮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咚咚！
“金老师，您找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被年级主任这一番狂轰乱炸后，金奉科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差同学去唤了林慕来办公室。
然而，此刻，林慕出现得不太是时候。
金奉科正欲朝林慕使眼色，却已为时已晚。
林慕已然落入了年级主任的视线中。
“哎，林慕，你来的正好，快进来，我正常有话问你！”年级主任腾出一只叉腰的手，向门口的林慕招呼道。
金奉科无奈地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金老师，主任好！”林慕一脸云淡风轻地走了进来，在二位师长面前乖巧站定。
办公室门外，悄悄跟过来的肖霆轩倚墙而立，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在见到当事人后，这年纪主任的急脾气是一下冲了上来，也顾不得在学生面前应有的稳重形象了：“来来来，林慕，你跟老师说说，你为啥子要放弃全部的保送机会呢？啊？这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压力，你和老师说，老师可能帮你疏导疏导了。”
顿了一口气，还不待林慕有所回答，年级主任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接着突突起来：“哦，老师知道了！林慕，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要你放弃保送名额的？啊？要是真是这种情况，你可一定要和老师说啊，不要怕，学校会护着你的！”
林慕望着年级主任这极其富有想象力的脑洞，硬是压下了想要翘起的嘴角，抿了抿唇。
“哎，我知道了，那是不是你……嘿，你干什么扯我，金奉科你……”
“亥亥亥！”金奉科一把拉住了年级主任即将再度因激动而想要扬起的胳膊，“那个，主任主任！你先别急，咱们还是先听听孩子的想法吧。您这咕噜咕噜地直叨叨，孩子没法插话回应啊。”
听得金老师此言，年级主任瞥了一眼面脸乖巧的林慕，这才歇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过头了。
“咳！”年级主任轻咳了一嗓子，强压下内心的焦急，换了略微缓和的语调，“这个，林慕啊，那你就和老师说说，为什么要放弃所有科目的保送机会啊？”
林慕的嘴角轻扯了扯，十分认真道：“老师，放弃所有科目的保送名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我没有心理压力，也没有旁人威胁于我。”
“那你……”
年级主任又欲接着发问，却再度被金老师给拉了下来。
林慕见状接着道：“老师，我知道，你们可能认为我这是十分任性的选择，但我想说的是，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早就想好了的。”
“早想好的？”年级主任同金奉科对视了一眼，“早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一开始参加竞赛就不是为了争取保送名额？”
“不，不是的。老师，起初，我参加竞赛，一是兴趣，二也是同其他同学们一样，想争取保送名额。可，可……”林慕的声音突而有些哽咽，却只是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可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对未来的规划做出了改变。”
办公室的廊窗是开着的，加上本就隔音不好，肖霆轩很容易地就将室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听得林慕这样的一席话后，肖霆轩的眉间不自觉地凝重起来，仰头望向了廊外的天空。
现在，他已然将林慕心中所想猜定了七八分。
慕慕，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我肖霆轩就算倾尽一切，也会助你心愿得成。
金奉科望着林慕的眼神中泛起了丝丝心疼，对林慕的心中所想似是领会到了几分：“这个，林慕啊，一直以来老师都知道，你的兴趣和长项都在数学和物理上。以前咱们师生交流的时候，你也谈及过想去华大数学系研读的梦想。只是现在，梦想变成现实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却放弃了。这，你这个，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目标了吗？”
听到金老师口中所提及的“梦想”二字，林慕那双极为灵动沉静的桃花大眼忽而一沉，耷拉的眼皮下，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却是充斥着无尽的黯淡。
默了约莫五秒左右，那双黯淡的眼眸中，又突而换了气场，流露出万分的坚定。
“是的，老师，我有了新的目标。我要参加高考，我想考上华大的法律系。”林慕将内心盘算已久的想法，坦然地说了出来。
声音明明是寻常音量，却仍是令办公室内原本动着的一切人事给顿了下来。
金奉科同年级主任对望了一眼后，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抿了口水。
林慕这孩子，金奉科带了整整快三年，对她的心性还是了解几分的。
现下听得林慕的心意，金奉科也明白，这孩子的心中是已然是有了成算，确实不是任性妄为地乱来。
作为老师，他能做的，就只有维护好这孩子高考前的心态，给与她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年级主任又一声的轻咳后，办公室的它处又各自忙碌了起来。
“那个，林慕，你的想法，老师现在呢，已然了解了。”年级主任的眸中也泛起了温柔。
对于林慕这样常年成绩稳定于年级大榜第一的同学，主任对于她的关心是十分重点的。
自然，林慕家中所经之事，他也从各个侧面了解知道了不少。
故而，此刻，年级主任也有些理解了林慕放弃保送名额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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