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想要一个机会。
有机会的人却并不一定想给。
张玉校长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霎时间的气势让赵丽都为之一颤。
作为压力的主要承受者陈锐，他反倒是笑意盈盈面不改色。
一个小学的副校长而已。
陈锐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这样一点点官威还吓不到他。
他这个样子，反倒是让张玉更加喜爱了。
她对赵丽说道，“看来这孩子不是你病急乱投医想搞的典型了。”
赵丽在一旁不敢言语。
张玉也不理这个小老师，她脸色一变和颜悦色道，“陈锐小同学，既然你说自己是教育系神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阿姨说一下。”
陈锐眼前一亮，认真了起来，这是要给机会了！
陈锐说道，“校长阿姨，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想把同学们的成绩也搞好。这段时间已经有一个成功的案例了，他叫孙宁。除了他之外，我想把其它同学成绩都提高提高。”
张玉作为一个副校长，当然不会记得一个普通的一年级小孩的名字、成绩和家庭背景。
她看了一眼赵丽，赵丽解释道，“孙宁的家长是菜市场卖鱼的，他的成绩之前一直稳定在班级的倒数第一，上周的考试语文和数学都达到了九十分以上。我检查过了，不像是抄袭……他考试时候座位左右都没有考到九十分以上的。”
“哎呦！你还真是个教育系神童？”张玉脸上的笑意更盎然了，她问道，“你是想把你的全班同学，都教到九十分往上么？”
陈锐点点头。
“那你可比你的班主任厉害多了。”张玉看了一眼赵丽，“她到现在可都觉得自己的生源差呢。”
“唉，能选择生源当然好。可是不是每个教育工作者都有机会选择生源。”陈锐说道，“我们登上了并非我们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选择的剧本。抱怨也没用，哀叹也没用，只能继续前行。”
“这句好！”张玉赞道，“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话么？”
陈锐摇了摇头，“这是古罗马哲学家爱比克泰德说过的话。”
张玉校长也没有纠结爱比克泰德是谁，她无比喜爱陈锐的说道，“那你说我能给你提供什么条件呢？”
陈锐说道，“校长阿姨，咱们操场两侧的平房，除了一部分改造成为了食堂之外，还有另外一部分教室在空着吧。能借给我和同学们在放学后都用一用么？”
张玉问道，“直接在教学楼你们班的教室里不是更好么？”
陈锐顿了一下说道，“现在还没做出成绩，如果在教室里的话太招摇了。”
他直视张玉双眼的目光，投向了赵丽，“这对赵老师也不好。就像您刚才觉得赵老师是在人造神童，如果孩子们放学后不离开教学楼，其他老师会觉得是赵老师在作妖呢。更何况……”
陈锐的目光注视回张玉，“放学后为同学们辅导课业的还是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
“哈哈哈。”张玉被逗笑了，她忍不住揉了揉陈锐的脑袋，“人小鬼大。你就算去了平房那边，也是在学校里，也会有老师看到呀。”
陈锐正色道，“这就要麻烦您了，您说这是一年二班搞的兴趣小组。平房那边不在老师们上放学的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人觉得一群小学一年级，成绩很差没有什么前途的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陈锐说道，“等再过段时间，天气冷了，快要下雪的时候，那时候一年二班的成绩应该早就很好了。到时候就能高调的在教学楼的班级教室里放学后学习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说不是么？”
“真懂事。”张玉欢喜道。
她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时间也不早了，她对赵丽说道，“你配合着陈锐来吧。如果你们班成绩提上来，对你也要好处。”
“嗯……嗯！”赵丽就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刚开始应了一声怕张校长觉得她不积极，又赶忙加强了一声。
张玉校长离开前，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她问道，“你觉得你们班的同学成绩能无限提升么？”
陈锐摇了摇头，他说道，“每个人都是有上限的，有的人上限高，有的人上限低。采用了适合他们的教育方法之后，他们的成绩能有一定提升，但是不会超过他们自身的上限。”
陈锐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我的同学孙宁，虽然他能从五十多分不及格的分数，一下子提升到九十多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数学奥赛中获奖。”
“人的天赋在各种不同的方面，上学考试只是其中的一点，他或许在其它方向，有着更加优秀的天赋吧。”
张玉听到这里，信服的程度又提高了许多。
赵丽这时忽然道，“你明白这么多，难道不想跳级么？”
陈锐也不知道赵丽为什么精准踩雷，他说道，“我或许会跳级，但不是现在。但是我想校长阿姨一定希望我在学校里多待几年吧。”
“这样不光有利于同学们学习升级的提高，还有利于宣传。”
赵丽也不是完全的傻子，陈锐如此一说，她也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内牛满面，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嘴。
好在张玉今天的心情不错，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直接训斥。
但她这样，反倒是让赵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记在小本本上。
陈锐这时主动说道，“校长阿姨，赵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拜拜，明天见。”
陈锐转身，小小的双肩上，背着一个只要画出轮廓，哪怕在荒岛也能召唤出全球最强法务部的奇妙图案缓缓的离去。
张玉校长认真的说道，“小赵，不管陈锐小同学接下来搞的如何，他都是你们班最重要的学生。跳级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说的话，你以后绝对不要提，记住了吗？”
“记住了！”赵丽答道。
陈锐回家的时候，母亲奇怪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菜都快凉掉了。”
陈锐开心道，“帮老师解决了点小问题。我是老师得力的小帮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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