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启程前往萧关了，李澈专程去探望了各宫各院的妃子，以及刚出生不久的皇子们。
因端贵嫔小桃红已经来辞别过了，故而后宫妃子皆知道了明日出征的消息，每个妃子看向李澈的眼神都是恋恋不舍，泪盈满眶的。
短则一月，长则两三个月见不到。妃子们难免会心生惦念，那感觉正如当初抵御东突厥时一模一样。
李澈再怎么样还会回来，但同样去吐蕃的小桃红，再相见之日却还不知猴年马月。
后半夜，李澈领着小桃红去面见了太后。太后听到李澈要御驾亲征的消息，惴惴不安，如坐针毡，哪哪都不快活。
直到两人亲临慈宁宫，向她辞别。
太后心里更百般不是滋味。
这一夜，李澈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次日午时。
靖远皇帝李澈与端贵嫔小桃红换上了便服，带着一众便衣锦衣卫前往午门，准备和大军会合。
兵部点兵就绪，作为主将的骁勇将军于归身穿铠甲，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炯炯有神的双眼目视前方。
一眼望去，于归后方皆是数不胜数的士兵。或精神抖擞昂首站立，或是手举战旗。硕大的晋字绣在无数个战旗上，迎风飘扬，场面甚是壮观。
随着李澈一声令下，大军擂起战鼓，吹响号角。在京城百姓的瞩目之下正式开拔，铮铮铁骑，气势如虹。
殊不知此时此刻，皇宫城墙上站满了目送大军远去的妃嫔，以及默默潸然泪下的长公主李静雯。
此去萧关，光是路途就得经历十五天到一个月的时间，所幸沿途州郡修建了水泥路，这将大大提升行军效率。
…
【江夏郡，楚王府】
靖远皇帝李澈御驾亲征的消息，京城百姓人尽皆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州郡。倍加关注京城的李磐，自然而然也收到了风声。
李澈离开京城，对他将是大大有利。
因此，李磐将费枕和张建行秘密传唤府上，商量着报复行动。在此之前，负责监视张建行和任有方的锦衣卫，接二连三神秘消失。
锦衣卫不傻，料定那些兄弟们已经遭遇不测。当他们发出消息的时候，总是久久不见报信的兄弟们回来，这一来二去，他们就知道楚王李磐已经动手了。
神不知鬼不觉封闭江夏郡，切断锦衣卫和京城乃至其他方面的联系。如今的他们就是身陷囹圄，不得不谨言慎行，后续再寻机会通信。
李磐志满意得，看了看红光满面的费枕和张建行，一脸凝重地说：“李澈欺本王太甚，本王欲趁他离京这段时间里，狠狠报复他，诸位可有何良策？”
费枕闻言微微蹙眉，正在沉思。
有一百万两的启用资金，目前已经打造出了不少武器，这些武器被李磐用到哪里去了，他倒是不知，但以李磐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着积灰。
即便李澈率军出征，但凭他们的能力想在京城鼓弄风云，仍不是易事。毕竟京城方面还有左右相把关，与他们交好地官员不在少数。
一旦暴露，必将玩火自焚。
张建行最受倚仗的儿子，被李澈派人掳走，他早就记恨在心。哪怕后来李澈派人送来书信要招降于他，他也只是表面附和，并没有真正的归心。
以当前局势，张建行的妻子乃是费家人，他若想荣华富贵不断，必须紧紧抱着费家的大腿。而且到目前为止，费家人并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外室，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没有撕破脸皮之前，张建行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况且，如果能趁这次机会在京城闹出风波，也是间接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卑职以为……”张建行正欲开口。
却不料，费枕快一步谏言：“京城虽没有皇帝镇守，但左右相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如果贸然在京城动手的话，极有可能会暴露一切，到时局势对殿下将是大大不妙。”
李磐不悦蹙眉，追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张建行亦是不满，只是没说出来。
费枕老谋深算，毒计丛生。
以靖远皇帝李澈在民间的威望，想鼓弄百姓跟他们造反，或是针对皇帝闹事，显然是不可取的。
与其自寻死路，倒不如另谋蹊径。
“据老夫所知，晋阳东南部的沁、丹河流域，每年六月会发生或小或大的洪灾，倘若我们能在这方面动手脚，殿下觉得会不会比在京城闹事要好得多？”
此话一出，李磐顿时坐不住了。
天灾降临。
自是无法怪到他的头上。
但若从中作梗，将晋阳东南部的小洪灾变成大洪灾，那将有数以万计的百姓死于洪灾。
这报复固然痛快，但坑害百姓的后果太严重了……
张建行亦是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在洪灾上动手脚，这计谋太狠了！
费枕看出李磐犹豫不决，故而果断进言：“殿下…欲成大事怎可瞻前顾后？”
“你可想过这事若东窗事发，本王必然会遭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李磐怒目而视。
“成者王败者寇，自古以来哪个帝皇手上没有沾过鲜血，如果殿下还是一昧心怀仁慈的话，您这一辈子都无法超越靖远皇帝，更无法取而代之！”费枕说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李磐最受不了被人刺激，他怒拍案桌一跃而起，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天灾变成人祸！”
“殿下英明！”
阴冷的目光落在张建行身上，李磐冷声说道：“张建行，本王命你即刻前往知府衙门，说服任有方投效本王，如果他执意不肯的话，那就立斩不赦！”
“卑职遵命。”张建行快步而去。
正视费枕。
“晋阳方面的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倘若出了差池的话，不仅仅是本王死无葬身之地，你费家也难逃一劫！”
“草民必不让殿下失望！”费枕胸有成竹，大步而去。
李磐聚精会神注视费枕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李澈，准备好迎接本王的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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