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也意识到了不对，慢慢的收起笑容，看着说话已经开始结巴的狄大人。
语气和声的说道：
“狄爱卿慢慢说，你可比你父亲差多了，他年轻时，可是敢和朕顶牛的人，以后和你父亲多学习，也多练练胆子。”
狄大人赶紧谢恩，口中说道：
“多谢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只是如今的情况大理寺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应付地下排水甬道，他们躲在里面臣也那他们没办法。还请陛下圣裁！”
老皇帝又似不在意的对着二人压下手，示意不用说了。看向侍立在一边的内卫府大总管，随意的吩咐道：
“王平安，一会你去安排一下，道宫，书院，军队的人都动一动，把暗道都打到皇城根地下了，他们丢不丢人？”
语气平淡，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熟悉老皇帝的人都知道，如果说他大发雷霆可能是，小惩大诫。
如果他语气平淡的说着一件坏事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动了肝火。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三言两语间就可以决定他人命运，一身号令就能令千万人为你舍生忘死。
而立在一边的大总管王平安，则是一个面白无须老年太监，说是太监不是说他像，而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是太监。
表情看不出谄媚，反而流出男子身上少有的英武之气。对着老皇帝的吩咐说道：
“遵旨！”
语言简练，也不是尖细的嗓音，只一点点细节可以看出来，王平安不是从小就入宫的，而是过了生变期以后才入的宫中。
而一个不是从小就跟在老皇帝身边的人，成年以后才成为宦官又能走到大总管的位置上，无疑是有过人之处。
老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王平安说话的态度，也不建议。反而对着狄大人和朱元说道：
“狄爱卿，案情还需要你去办理，我就不留你了。”
狄大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伴君如伴虎，而且还是一位高龄的老皇帝，一头食人多年的猛虎。
狄大人弯腰倒退着，就要退出门外去。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朱元准备有样学样，也正要施礼告退。突然听到高台上的老皇帝开口说道：
“朱爱卿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朱元刚刚倒退出的脚步又从新停下，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老皇帝缓缓走下高台，边走边说道：
“你是我朝廷新册封的爵爷，我也是在昨日册封大典上远远看了你一眼。今年多大了？”
朱元心里合计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才回答道：
“微臣今年刚刚满十八岁！”
老皇帝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从哪个月开始的18岁？”
听到这样的这一句话，朱元的呼吸都要急促几分。朱元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完了，自己顶替朱家二公子的事情被发现了。自己要不真正的朱元小上几个月。
自己怎么办，是承认，还是坚守秘密咬牙不认。要是犯了欺君之罪恐怕走不出皇宫大内。
别说朱元返虚境的实力。就是合道境也不可能在得罪老皇帝之后从这皇宫大内走出去。
朱元思考的时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朱元已经后背冰凉，冷汗岑岑，如同被神灵俯视。
还好老皇帝的话似乎是无意间问的，没有追究，也没有要等待朱元给出结果。而是继续说道：
“我想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刚登基，那时内忧外患，皇族人才凋零，手下老将军头桀骜不驯，各大门阀世家蠢蠢欲动。我用了三十年时间稳住了局势，又用了三十年时间给中原百姓提供了一个安稳的环境。孩子！知道我第一次听说你是什么时候吗？”
朱元自然不敢胡乱猜测，更是不敢自作聪明狂妄到揣度皇帝的心思。
“微臣不知！”
老皇帝表情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露出孩子班的得意笑容。走到朱元面前。缓缓说道：
“是你在都昌县建立集福彩的时候，并将彩票的盈利用在了收容孤儿上，如果你是建立势力，收养死士，我早就摘了你的脑袋，可是你教孩子们，杂学，算数，让他们有了生存的技能，不必沦为盗匪之流，我才会让地方，内卫配合你的扩张。你这个爵位也不单单是战场立下战功，而是你建立集福彩确实是心怀百姓的。你与我大梁有功。给你个子爵也不过分。”
朱元这才知道封爵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为了赚钱而建立的博彩事业。
在朱元看来不过是为了赚取钱财，收养幼童也不过也是看他们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更是在自己实力弱小时，为了让自己的生意稳定，做出的邀名之举。
万万没有想到，在老皇帝的眼里这样的人小事，竟然是加分项。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加分项。自己意外封爵竟然是因为一个在外人眼里小小的集福彩。
朱元诚惶诚恐，内心更是由于刚才老皇帝的一个年龄问题而失去了镇定。口不择言道：
“微臣愿意将集福彩交给陛下。日后也可以福泽更多百姓，让人知道陛下的恩典。”
老皇帝听后哈哈大笑，对着边上的王平安说道：
“没想到当了一辈子的皇帝，今天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小瞧了。”
王平安微笑不语。
而朱元一听这话连忙请罪道：
“是微臣食言了，还请陛下赎罪。”
说话见就要跪下请罪。
老皇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直手扶起了朱元。不在意的说道：
“你也是第一次知道朕，朕虽然缺钱但是不至于夺取逼得家业，你和我二十五子年纪差不多吧，以后多亲近亲近。”
朱元从刚才的惊慌中已经回过了神来，生态调整过来，已经不是那么害怕眼前的老皇帝，但是更不敢随意答话了。
伴君如伴虎果然不是虚言。
“谨遵陛下旨意！”
这时老皇帝看着朱元的小心态度，似乎是对朱元失去了兴趣，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元的衣着，才对着朱元问道：
“紧张什么？朕有这么可怕？还是这六品官干的不舒服？”
朱元不知道老皇帝为何会这么问，大脑飞速旋转，也不知道潜台词什么意思？但又不能长时间不回答，小心的回道：
“都是为了给陛下效力！哪里需要搬到哪里。”
老皇帝头一次听到这种回答，刚刚放下的几分兴趣又提了起来。谈性也被提了起来。
朱元也掌握了几分谈话技巧，老人都喜欢别人逗他笑，尤其是老皇帝这种久居高位的帝王，更是没人和他这样聊天，所以朱元从记忆中那些讨巧的话，令老皇帝不时的开怀大笑。
另一侧的王平安则用审视的目光注视这朱元，像是想不明白一些问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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