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凝聚成了一条条雾气似的小黑蛇，朝着神之使徒的方向冲过去，狠狠咬住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
神之使徒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伴随着小林惊恐的叫声，那锋利的刀刃却在距离青年心口一寸的位置停住，无法再进分毫。
因为那刀刃被一双白皙有力的手握住了。
那白皙有力的手掌心缓缓滴落着暗金色的血液，这血液中似乎蕴含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又好像有着自我意识那般，主动流向青年带有墨绿色蛇纹的位置。
那独特的墨绿色蛇纹遇到这妖异的血液似乎变得鲜活，像是贪婪地食客将这血液吸食殆尽。
这独特的纹理，似乎无形中被放大了不少，从锁骨慢慢蔓延到胸膛，竟有种淫靡之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神之使徒没有任何防备，他倏然抬头，只见一双妖异的暗金色竖瞳正在冷漠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里蕴含了无边的残忍与弑杀，好像要将他拖入阴森可怖的无间地狱中，让他尝尽苦楚。
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眼睛立刻如同被灼烧了一般传来疼痛感，让他感觉自己的双眼随时会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爆裂开来。
紧接着，耳边传来听不清的低沉絮语，犹如魔音现世，让他整个大脑都混沌起来。
很快他就因为无法承受看见神的代价而七窍流血，在他平平无奇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
【系统提示:受到那伽之神的精神污染，san下降20点，目前剩余80点。】
在祂出现的瞬间，K区域的灯光就如同失灵的指南针一样不停地闪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这强大的干扰而黯淡下去。
小林不敢看神明的脸，因为苏律师和她说过，未经允许看到神明的眼睛，会疯掉的。
浓稠的黑暗在一点点黯淡下去的蓝光之中形成一张巨大的手，对着还站着的神之使徒就是一巴掌。
“轰——”
神之使徒被扇得整个人倒飞出去，宛如断了线的风筝，直到撞上K区域的瓷砖墙壁，留下巨大的凹陷。
阿波罗见状只能向着受伤的神之使徒的位置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而周围浓稠的黑暗在黑衣神明出现之后，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样，蠕动地愉悦。
黑衣神明抱起浑身是血的青年，看着对方痛苦的皱眉，细长的眼睫被疼痛的泪水打湿，一副脆弱可怜的模样。
上一次看到对方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好冷……
苏言半睁着眼看着被笼罩在淡淡蓝光下的封晏，感受对方冰冷身体传递出来的非人冷意，冻得直哆嗦。
他感觉这一次的封晏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封晏的身体比之前更冷，也更僵硬，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块那样，冷冷冰冰又硬邦邦的。
但是这样的冰冷居然会让他觉得有些安心。
没关系的，我会像小时候一样温暖已经冻僵的你的。
“封晏……”
青年的声音很微弱，他仅存的完好左手紧紧揪着黑衣神明的衣领，好像想要再靠近对方一点点。
封晏抓住了对方断掉的右手，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力量替受伤的青年恢复身体。
祂通过染血的【那伽法杖】为通道，可以短暂的出现在青年身边，如果是其他的副本祂可以待上30秒，但是这个副本不一样。
因为祂被困住了。
封晏的身体陡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像是怎么也抓不住的风，即将从他的手中溜走，消失不见。
“封晏！”
他没来由地觉得心慌，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他总感觉，封晏会离他越来越远，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黑衣神明的脸色愈发惨白，像是易碎的瓷器，微蹙着眉头像是在隐忍什么痛苦。
听到青年的呼喊声，祂还是强撑着舒展了眉头，轻声回答:
“……我在。”
话音未落，祂就如同没有来过一样的消散了，只留下青年停留在半空中的一只手，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留下。
青年愣愣地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什么也没留下的手，长睫扑闪，漆黑的眼瞳里是浓重到化不开的疑虑。
在和对方接触的同时，他居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即使祂的神色如常，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但是他却抓到了对方凌迟般的痛苦。
祂什么也没说，但是他感受到了祂的疼痛。
是比他被神之使徒虐打还要疼上百倍千倍的痛苦。
“苏律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小林等着神明消失了才敢过去，看着半坐着的苏言正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立马出声吸引苏言的注意力。
苏言像是才回过神来，放下了举着的手，冲着小林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没事，我很好。”
但其实，他的脑子里一直充斥着另外一道声音。
杀了所有人，杀了导致你受伤的凶手，摧毁一切阻碍，做个彻彻底底的恶人。
这声音饱含着浓烈的恶意，像是地狱的使者在向他招手，他知道自己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他当然可以杀人，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要杀，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没有伤害过他的人，他是不可以动的。
就算极端利己，也不能杀无辜之人。
“我们该走了。”
苏言的视线落在远处的两道人影身上，神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似乎比平时还格外的冷静。
此刻的阿波罗正在忙于替神之使徒清除精神污染，他的代号之所以叫阿波罗，是因为他曾经在一个A级副本里侥幸获得了太阳神的一小部分力量。
那个力量对于强大的太阳神来说十分微弱，甚至可以算得上微不足道，但是对于阿波罗来说，这个力量足够强大了。
而他也靠着这个力量成为了实力榜的第十一位。
太阳意味着包容、温暖、强大，而他的力量则是可以清除任何精神污染。
准确来说，是吞噬任何污染。
他可以通过吞噬任何精神污染壮大自己的力量，像是具有侵蚀效果的阳光那样，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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