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是一点也不醋呀。
“世子爷，属下觉得您还是忘了世子妃为好，世子妃是很漂亮，可是她对您一点也不好，都不心疼您……”
身后夜幽嘀嘀咕咕着。
楚亦然心中百般滋味，只化作唇角一缕淡烟浅笑。
她对他不好吗？
不，很好。
好到他心甘情愿去做那赴火的蛾。
偏院。
饿了好几天的顾清影终于熬到睡着。
香篆里铺了满满的梨花香粉，粉致细腻，轻烟薄雾般飘荡在绣帷垂幕间，香味雅淡。
然不知何时忽然多了一味清馥的龙涎香。
顾清影就是在这样的清馥中睁开眼。
垂幕浮上一片阴翳。
“亦然，你……”怎么来了。
她话没说完，那阴翳便倏然掀开了绣帷，接着便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听翠翠说，你已经四天没吃饭了。”
他抱的很紧，顾清影面颊紧贴着他襟前柔滑的缎子上，这几天因为食不下咽的烦躁莫名沉寂了下来。
“我吃不下。”
“吃不下饭，为什么不去我那里？”
楚亦然放开她，言里半是责怪半是心疼。
顾清影诚然道：“因为我想试试能不能习惯不和你在一起吃饭。”
一开始，楚亦然以为她在躲避他。
结果却是这理由。
楚亦然听得好笑，“现在习惯了吗？”
顾清影摇摇头。
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
“亦然，我好饿。”
她肤色雪白，在这寂静的深夜，似在泛着莹然冷光，眼眸清明，一眨不眨的仰视这着他。
他默了片刻，去牵她的手，“我带你出去吃。”
“好啊，亦然真好。”她高兴的挣开他的手，去拿架子上的衣服。
楚亦然看着她唇角高扬的灿烂微笑，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前几日还对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如今竟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而他呢？
为何半夜不睡，走到这里，不敢打扰她，却让夜幽将翠翠叫醒，问了她的情况。
在得知她四天食不下咽后，心疼得不顾一切，走进这道门，然后看着她依旧没心没肺的模样，却甘之如饴？
……
夜已深，但帝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夜市灯火通明，春风沉醉，桥边灯火辉煌，寺外舳舻辐辏。
千灯万火映照碧云，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些寻欢作乐的游客纷纷而来，络绎不绝。
顾清影第一次来人间夜市，倒是有几分新奇，左顾右盼着，望能看到一点有趣的事物。
楚亦然牵着她的手，但凡是她多看过一眼的东西，便转头让夜幽买下，没一会，马车就装得满满当当。
两人相貌拔萃，常引来路人驻足私语，逛夜市的男子居多，自然拿不讨喜眼神看顾清影的男子也尤多。
楚亦然脸色沉冷，将毫无察觉的顾清影带入了一家酒楼。
四日未食，顾清影吃得很多，几乎吃了整整两桌菜，惊得老板和客人怔怔的看着她。
之后便纷纷拿同情的眼神看向楚亦然。
这女子，虽然长的好看，可这么能吃，这一桌菜少说也要几百两，这谁养得起呀？
吃饱喝足走出酒楼，顾清影终于开心的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她饱得走不动路，半个身子倚在楚亦然怀里，脸颊蹭着他的脖颈，““亦然，我有点难受，你帮我揉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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