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孙悦悦又来找刘小夏聊天，带给刘小夏一个消息，肖远离职了。北都一分、二分，东海一分等肖远的嫡系，都跟着他一起跳槽了。
“是因为东安基金的事情吗？”王雨晨问道。
孙悦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听客户说，肖远收了东安基金的一笔握手费，有七百多万。魔都jz正在追缴。”
“我艹！”刘小夏骂了一句，“肖远是真敢收啊！一共募集了五个亿，他就收了七百多万。一个多点？”
孙悦悦叹了口气，“我也是听说的。说东安基金为了让盛唐帮忙代销，给肖远和郭久恒找了好几个女人，都在传，唉！总部也太没有正事了，现在代销的产品，都没人敢卖了。”
刘小夏沉默了几秒，“确实，东安基金通过盛唐代销，在市场上打开了口碑。它后来能募集那么多钱，和盛唐代销，也有直接的关系。”
“魔领听说也要出问题，我们现在一天天的，太紧张了。不是这个项目暴雷，就是那个项目暴雷。再暴上两款，盛唐估计都撑不住了。唉！”孙悦悦唉声叹气，“现在私募基金越来越少，都要求大家卖金交所的产品，大家都不愿意卖。”
“我看到一条新闻，说金交所也面临被整顿，也不知道真假。”刘小夏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张雅雅呢？她怎么样？”王雨晨问道。
“还那样呗，天天逼着大家出业绩。自从你们走了，咱们分公司业绩一落千丈，我也没见她跟进哪家企业来。”孙悦悦也有些轻视。
“呵呵，”王雨晨冷笑，“就凭她，想跟进我们的客户，做梦呢！她整天吹嘘自己专业，她专业吗？小夏自己炒股，赚了一倍还多。张雅雅懂什么呀？”
孙悦悦眼神一黯，自己更不专业，除了照本宣科的讲宣传资料，自己什么都不懂，“小夏真厉害，你都买的什么股票？”
“台茅，五液，信中建投。”刘小夏笑着说道：“你也可以买点，应该亏不了。”
孙悦悦摇摇头，“我都是跟着我师父炒股，他们是庄家，只做小盘股。”
好吧！刘小夏和王雨晨瞬间失去了聊天的兴趣。因为孙悦悦所谓的师父，是个算命的。在刘小夏听来，就是个骗子。偏偏孙悦悦很相信。
认知缺陷！
说真的，如果不是刘小夏也想了解些盛唐的信息，他可能都不愿意见孙悦悦。
下午，王慧聪来东山出差，晚上住在齐州。刘小夏负责接待，吃饭时，他提了句冯潇楠的事情。
王慧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p2p公司出来的人，一律不要。”
王雨晨笑着接话，“小夏就是太善良了，冯潇楠之前在民商银行工作的时候很优秀，最近又过的比较凄惨，小夏是动了怜悯之心。”
王慧聪笑了笑，“从银行跳槽去p2p的人，有几个真正优秀的？优秀的标准是什么？在民商银行卖理财卖的好，是优秀吗？未必。有些人，离开了平台，什么都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是离开了平台，依然优秀。小夏就很优秀。”
刘小夏谦虚的说道：“慧聪总，您过奖了。我还得继续努力。”
时间，不快不慢的走着。刘小夏的空闲时间，随着业务体系的成熟，又慢慢的多了一些。
这一天，刘小夏接到了张秋江的电话。他感到了一丝陌生，他和张秋江，得大半年完全没有联系了。
张秋江约刘小夏见面，听得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刘小夏没有拒绝。
见面后，张秋江明显有些憔悴，过去他身上的那份从容也没有了。眼神有些黯淡，笑容有些牵强。
“刘总，羡慕你啊！”
张秋江的第一句话，就让刘小夏意识到，他应该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侥幸来了远大，都是运气。我现在就是混日子。”
张秋江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刘小夏，“刘总，我这些年做贷款，是越做越穷。这里面，都是别人欠我的钱。一共十九张欠条，1.3亿的金额。我没有能力要上来。我便宜些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刘小夏完全没兴趣，张秋江主要是做过桥的，给他打欠条的企业，都是些千疮百孔的，“张总，你这些欠条，没有抵押没有担保的，你要不上来，我更要不上来啊！”
张秋江叹了口气，“刘总，企业虽然不行了，老板却未必没有钱。我是能力有限，要不上来而已。两千万，卖给你。”
张秋江也清楚自己的资产质量，打了个很低的折扣。
刘小夏摇摇头，“张总，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们公司规定，没有抵质押物的资产，一律不接。更何况，平州毕竟不是齐州。”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很重要。从刚开始认识，刘小夏对张秋江的印象就很一般。再者说，企业破产后，就算是企业主手里还有些钱，肯定也会拼了命的藏好。想要出来，对方会拼命的。
张秋江沉默了一会，喝了口茶，“刘总，一千万，1.3亿的债权，我转给你。你给我现金。”
刘小夏心道：你这是准备跑路吗？
“张总，真不行。你是遇到难事了吗？”
张秋江笑了笑，有些自嘲，“从开发银行给我抽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过过好日子。一直难，一直难。这下子，倒是彻底解脱了。刘总，这1.3亿，你至少能要出三千万来。一千万卖给你，你净赚两千万。”
“你为什么不自己要？”刘小夏问道。
张秋江苦笑，“都知道我要落难了，都躲着我，拖着我。他们以为，等到我哪天倒霉了，这些钱或许就不用还了。”
刘小夏沉默了几秒钟，“你欠了很多钱？”
“做资金生意，你欠我钱，我欠他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完，张秋江有些颓然，“我是被开发银行给坑了，没有当初银行的贷款，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堆烂摊子。”
或许吧！当年，银行对小贷行业有多么支持，今天，就有多么反对。
“你应该振作起来，想方设法的要账。1.3的债权，不是小数目。”
张秋江笑了笑，“玩资金的，都很现实。窗户纸捅破了，别人是不会给我时间的。”
“张总，我很纳闷，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平州当地没有人愿意接手吗？”刘小夏问道。
张秋江摇摇头，“现在别说雪中送炭了，都恨不能明抢了。”
刘小夏还是决定不插手，态度坚决的拒绝，“张总，这件事，我不会碰的，也不会插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样做不对。张总，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管多难，只要你下定决心想解决，一定是能够解决的。”
张秋江沉默。他沉默了好久，起身告辞，“刘总，谢谢！”
“张总，也请你原谅，我知道你很难。但如果你逃避，未来会更难！这是我的看法。”刘小夏说道。
张秋江没有言语，有些落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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