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几个月，阿尔法围棋击败战鹰和樊麾的消息其实就已经传回了国内。
与李世石的约战，也不是什么新闻，当时deepmind还拉着孟繁岐开了一个约战的新闻会。
宣布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还谈了谈大家获胜有没有把握之类的。
不过最为关注这些消息的一直是围棋圈内人，而且都是那些比较重度的围棋爱好者们。
这部分人总体来说对这个消息和技术都是持怀疑和排斥的态度，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和骄傲。
可这次登陆自然的封面，彻底破圈就不同了，普通人哪管你那么多有的没的想法。
你说围棋牛，围棋难是吧？那不正好显得我们华国学者的技术厉害嘛！
加上除了正经媒体大报比较严肃的标题之外，又有许多哗众取宠的震惊标题。
《震惊！让机器超越最顶尖人类的竟然是他！？》
《自己学棋太慢，华人小伙竟让机器超越世界冠军！》
这样随意而不负责的内容，使得围棋圈很多人血压很高，因而到处给人科普，樊麾只是一位二段棋手，真正的胜负还是要看六七月份和李世石的最终对决。
“阿尔法围棋虽然慢棋五比零战胜了樊麾，但实际上快棋还是输给过樊麾几盘的。”这是有围棋爱好者仔细地查阅了自然论文以及各种相关资料，发现的情报。
“只不过事前约好了规则，只有慢棋正式比赛才计数，快棋是练手，并不计算。可见阿尔法围棋需要不短的计算时间。”
这个情报其实过时了，因为那是孟繁岐参与优化速度的内容更新之前的对局。现在阿尔法围棋的快棋能力同样不俗。
他们带着放大镜找有利于自己的消息，自然很容易可以推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与李世石对局的情况是如何？快棋还是慢棋呢？”
“比赛的时间是六月底七月初，在韩国首都汉城。五局胜负制，一天下一盘，不论结果如何都要下完五盘，肯定是很正式的慢棋了。”
“那你不是白说....”
“你不懂，快棋能输樊麾，说明他跟李世石比还差得远呢！”
“这个李世石很樊麾差得多吗？我看樊麾不也是世界冠军。”这是完全不懂围棋的吃瓜群众。
围棋圈人连忙尽心尽力地解释了段位和水平的差距。
“李世石的实力有很大的优势，唯一的劣势也只在于他在明，而阿尔法围棋在暗。阿尔法围棋可以先研究他的所有对局，而对于李世石来说，则只有十盘左右的棋谱，还都是臭棋。”
“我查了下，这次比试给了一百万美金，总不可能只是广告费吧....”圈外人觉得，就是单看这个金额，就能说明阿尔法围棋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我刚刚去看了之前deepmind约战李世石的新闻发布会，感觉他们意见也不是特别统一啊。那个白人好像是领导，说什么胜负五五开，孟繁岐直接说李世石最多能够赢下一盘，还是比较弱的那个版本。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对战樊麾根本没有出全力？”
“现在网络上对这件事情的讨论很多、很热烈，但是坦率地说，价值并不大——因为绝大部分都是事后诸葛亮。”有明白人早就看穿群众们全在不懂装懂了。
“信息有参考价值的只有当事人们了：deepmind信心十足，当然你可以认为是在给自己打气；樊麾认为对手非常强大，当然你可以认为他是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李世石认为自己肯定赢，但是他没有任何对手的有效信息，阿尔法围棋和樊麾的那几盘棋能够告诉李的信息量基本为零。”
这个明白人分析问题的角度还挺奇特，他如此总结道：“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我想从上面的分析来看，已经注定了李世石的失败。”
“我看了棋谱，樊麾通盘都没有劫争，没有转换，不知道为什么。期待两个月后的对局，我相信李世石会赢。他肯定会做战、纠缠、劫争、转换，希望电脑能拿下一局，要是成了黔之驴的话，就太无趣了。孟繁岐还想着五比零四比一李世石，完全是吹牛罢了。”
“别吹你韩国爹了，你吹牛吹一个自然封面给我看一看？”
由于孟繁岐的华人属性和李世石的国籍问题，在消息从围棋圈破入到社会层面后，就不仅仅是谈论围棋本身了，也带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属性进去。
孟繁岐看了这些言论也哭笑不得，虽然他们是支持自己没错，但角度和方式有时候确实显得奇怪了那么一点。
总得来说，这个时间登上了自然封面是一件好事。至少看华国的舆论场，大家的讨论非常热烈积极，彼此观点不一更好，有争议才有热度，才有关注度。
要是真的再拖几个月，与李世石的比赛关注度少不了会减少几成。
不过，与李世石的对战倒是后话了，这则论文的刊登在美国的舆论场中给到孟繁岐的帮助还是相当之大的。
“这下那些烦人的声音总算可以消停消停了，恭喜恭喜。”晚饭时间，谷歌大脑的几个核心成员就在孟繁岐租处的后院内开始了野餐。
这群人做这种事情看起来是轻车熟路了，各种肉类蔬菜，烤炉设备等，都是各自直接从后车厢里往外搬。
来之前孟繁岐还担忧地问道，说我这地方刚租没几天，生活设施还不全呢，来我这野餐能行吗？
现在看来，那是彻头彻尾地想多了。就冲这些设备，别说是来自己家了，就是山里找个洞穴都能吃上一大顿。
有几位研究员还带了自己妻子又或者是女友来，总人数达到了十多人接近二十人，相当壮观。
好在院子够大，勉强能挤下，学术气息随之稍淡，更多了几分日常与友情的感觉。
阿里克斯刚刚所说的烦人声音，主要指得就是学界最近一段时间对孟繁岐研究缺乏扎实理论推导论证的批评。
自从孟繁岐十二月大批量地公开了将近十篇论文，均为上佳作品之后。他的研究便基本转向了工业界。
人脸生成和识别，网络的轻量化和重参数，还有前两天刚发的，医疗图像的三大任务做法。
这里面理论和数理公式的推导基本上就很少了，大多是对之前自己所发技术的精妙运用。
尤其是网络结构的轻量化和重参数，可以说是纯工业适配型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各大科技公司都非常喜欢，因为解决了技术落地的主要难点和问题。
可象牙塔中的理论派则有很多并不这么认为。
“孟已经堕落了！”
“谷歌这样的公司害得孟这样的好苗子整天在做那些没有意义的脏活。”
“我对孟的学术选择非常失望！”
“说句真心话，他们是太过高估我了，搞工程应用我其实擅长多了。基础的理论解释，非不愿也，是有心无力，实在不能啊！”
孟繁岐哈哈大笑着回应阿里克斯，如果真的有能力的话，比如有一个系统，他是真的很想做人工智能的理论解释工作，搞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谁会不想打开这个陈年的黑盒，看看十年来飞速提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原理？
这不是没办法嘛....
“说到这个，正好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想请教请教伱们。”饭还没吃，好学的孟繁岐已经想起了自己新建的文件夹里面还没一点内容呢。
现在正是人齐的时候，趁此时机，肯定要狠狠薅他们劳动力的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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