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流之前虽没直接帮助潘于氏，可他与潘于氏碰面了几回，也足够让潘于氏在潘家过得轻松。
现在，又到赵程流选择的时候了。
在门房通报潘于氏派人来寻赵程流时，赵程月兄妹四个人都在，加上吕佳彤与伍破晓，齐齐望向赵程流。
赵程流头发一麻，全身寒毛倒立，忐忑不安的看向赵程月。
赵程月的视线与赵程流的视线有一瞬的交汇。
赵程月转开视线，继续与吕佳彤、伍破晓聊天。
“我绣活不怎么好，但我也想尽一份心力，给孩子做一个肚兜，怎么样？”赵程月笑盈盈问吕佳彤。
聊到孩子，莫名令人放松，可也令伍破晓不自然及了。
“嗯，我……她说孩子小，不适合穿带刺绣的衣服，容易磨伤孩子娇嫩的皮肤，你能不能做大些？做一周岁时穿的，”吕佳彤一出口，就意识到，她与吕夫人又有联系的事情暴露了。
赵程月心头有一瞬的诧异，随即假装没听懂吕佳彤话中意思。
“我就打算做一个没刺绣的，太复杂，我也不行啊，”赵程月笑笑摊手，一语带过，心里滑过丝许不是滋味儿。
其实这就是一件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她大可不必如此敏感！
可此时，潘于氏派来的人就在大门外等着，赵程流还没做出决定，牵动了她的心绪。
她这心情也难免的敏感了几分。
赵程流脑海里，都是与赵程月对视时，赵程月没有任何情绪的冷漠视线，在他脑海里久久绕不过去。
“我……”
赵程流一出声，才发现喉头沙哑。
赵程流不需要与潘于氏直接碰面，只要与潘于氏派来的人碰个面，潘老爷就会有所顾忌。
可……小妹又会难过不理他了吧？
赵程月低头敛眸，眼中滑过一个讥嘲。
在赵程流瞧来，她这个小妹很重要，可潘于氏也一样重要吧？
她现在让赵程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选择，让赵程流左右为难，特别像个使坏脾气的坏人吧？
呵呵……
赵程月的手收回到石桌下，放在了膝头上，她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
她心里响起另外一道声音……
看吧，狗改不了吃屎，理他让自己难受，不如直接与断了关系，眼不见，心也不烦了。
“小妹……”赵程流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个声音。
赵程岁有些烦躁，低低的低吼着：“她想做什么？！她是真想逼得我们兄妹四个人分裂，她才开心吗？！”
赵程岁这一发作，凉亭内瞬间安静得只听到风吹过凉亭的细碎声音。
赵程金神色一凛，道：“大哥，你莫不是想去见门外之人？你觉得与潘于氏派来的人碰面没什么？！”
赵程流下意识的摇头摆手：“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你去与门外潘于氏派来的人见面，与帮她何异？！与与她往来又有何异？！”赵程金犀利反问。
赵程流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似的，脸色有些窒息的涨红。
赵程月倾听着心里，以她的名义响起的声音。
她心里响起的声音说：这样的赵程流不要也罢！
她心里响起的声音说：最好让赵程流也一事无成，让他也后悔从前的行为！
她心里响起的声音说：赵程月啊赵程月，你不能再念着旧情了，这样只会让你自己难受……
她心里响起的声音还在继续……
赵程月倾听着心里异样的声音，整个人像是魂被人抽走般，一副呆滞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妹……”
赵程岁心疼，哽咽的低低的唤。
赵程月抬头，对上赵程岁焦急担忧的双眼。
“我没事，我们虽是兄妹，可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提线木偶，做自己觉得对的抉择，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赵程月额头再次被冷汗占据。
绞心的疼痛再次不依不饶的袭来！
赵程月为了掩藏心口的绞痛，不能做任何表情，也因此面无表情的她显得有些冷漠疏离，像对赵程流早已死心。
“小妹！”
赵程流手忙脚乱，道：“我不见她的人！让她的人离开！”
赵程月看向赵程流，问：“你这决定是由你自己心出发的？”
“是，”赵程流捂住心口，感受着心情，郑重点头。
赵程月想给赵程流一个笑，可此时心痛如绞，她根本摆不出笑的模样。
赵程月招手，对康护卫招手。
康护卫立马上前，在赵程月一丈距离处停下。
“你家主子呢？”
赵程月额头上的冷汗凝结成了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
“小妹，你很热吗？”赵程岁拿出细棉帕子给赵程月擦汗，可很快，又一波汗水涌上来，根本擦不完。
“主子在当职的衙门办差，”康护卫眼中微闪，难道他们瞒着赵程月的事情，被赵程月从另外的渠道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想见他，”赵程月招手：“抬轿子来。”
“是，”康护卫低头，就让自家主子自己自求多福吧！
“扶我上轿，”赵程月对一旁的丫环星儿、火儿慵懒的招手，像一只猫儿似的。
“是！”
刘嬷嬷特地为赵程月培训了四大丫环，分别是赵星、赵火、赵燎、赵原，而她也不怎么使唤，这是她第一次下令，就是如此娇气的表现。
早等着使的星儿与火儿两丫环眼前一亮，兴奋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赵程月的手。
赵程月脚步慵懒的走上抬到凉亭旁的四人抬的轿子上。
“今天就聊到这儿，我要去寻冰消，”赵程月声音慵懒且随意的解释了句，便放下轿帘，示意四名轿夫抬起走人。
康护卫对赵程流他们礼貌作揖退开，跟在郑护卫他们身后往邢冰消上职的衙门飞奔去。
他要先去给邢冰消通风报信！
康护卫完全没意识到，赵程月压根没注意到他神色不对劲。
被“丢”在原地的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吕佳彤、伍破晓都有些傻眼，呆呆的望着轿子离开。
“刚才那样的小妹……”伍破晓托腮思考过后，突然激动的低声尖叫：“呜哇哇，刚才的小妹好软好萌！好想上去抱抱啊！”
吓了亭内赵程流他们三个一跳。
吕佳彤还怀着孩子呢，可此时，她早忘了不能情绪太过激动，兴奋的大叫：“是是是，我也有那种感觉！”
二人不知道，这是见到很喜欢之物分泌出过盛的多巴胺产生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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