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村里人很快就会发现这条巨鲛。”丁小波催促道。
话说完没多久，先是有一艘渔船经过。
没过半个时辰，就开始有妇人和老人陆陆续续向巨鲛搁浅的海滩靠拢。
丁小波这边已经把抹香鲸隆起的头给剃平了，刮下来的蜡膏状鲸脑油，怕是有大几百斤。丁大宝他们从鱼腹部切下来的板油块也只多不少。
因为怕沉船，最后还是决定让个头第二小的老七把船划回去。剩下的人则用茅草把装不下的鲛脂和部位好的鱼肉串起来，离开了越来越热闹的抢鱼战场，深藏功与名。
虽然丁小波说这巨鲛肉吃起来像牛肉，但众人对于吃巨鲛肉实在是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只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哄抢的行列，他们每人也都割了不少好肉。
除了要送到甬州城去卖的，剩下的到底吃还是不吃，到时再说呗。
丁小波想着最好能搞几节抹香鲸的脊椎骨，可以用来做石臼，但一看这眼下这场面，还是决定放弃，只敲下来十来颗抹香鲸的牙齿。
这抹香鲸的牙齿也算是稀奇玩意儿，至于以后怎么加工，用来干啥，也是到时候再说。
现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鱼油给熬好，所以众人都去鱼骨庙集合。
等船的功夫。丁小波叫上几人先去自己家抬一口备用的铁锅和各种大小的瓦罐。
虽然刘氏的脸不好看，但丁小波还是厚着脸皮，从丁慧慧手里讨了不少瓦罐。
因为要熬上千斤的鲛脂，锅和罐都不嫌多，特别是瓦罐。
当老七小心翼翼地把吃水很深的小船船摇到达码头的时候，鱼骨庙里已经支起了三口大锅。众人用板车将装满了16个竹筐的鲛脂拉到了鱼骨庙前。
丁大宝原本想留下来帮忙，但还是被丁小波打发去城里送货了。50多斤跳跳鱼毕竟不是小钱，早点落袋为安。
再说毕竟是第一次交易，肯定得丁大宝亲自到场才行。
五十几斤鱼被分别装在了3个竹篓里，其中十几斤每条超过一两重的给单独装了一篓。另外又装了三十几斤的巨鲛肉。
机灵的老七跟着一起去了，就算再快，两人回来也得下午了。
上千斤重的鲛脂要抬进庙里也是个不小的工程。老六是七个兄弟姐妹里个子最小的一个，一头炸毛的短发，活脱脱一个野姑娘，虽然一直吵着要搭把手，但老是被众人推开。
在大家忙着抬鲛脂的时候，小丫头就在边上叽叽喳喳个没完。她比14岁的丁三妹还小2岁。
“三姐，咱们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就指望这些鲛脂了？”小丫头兴奋地问道。
“小波哥不是说了么，要卖鲛脂还早呢。”丁三妹喘着粗气解释道。
“那多没意思，他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老六没有消停的意思。
“就你机灵，你个小鬼头，快去搬点柴火过来。”丁三妹不胜其烦。
熬油也用不了太多的人，如果来得及，老五和老六收完望潮回来还能去抓一波弹涂鱼。
先后两拨人离开，庙里就剩下丁小波、丁二宝、丁三妹和老四四人。丁小波很快分配了任务。
众人先把所有大大小小的瓦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然后小心用火烤一遍，这样既能去除水分，又能杀菌，利于鲛脂后续保存。
然后，三个男的整了两块废弃的门板洗刷干净铺在地上当作砧板，用来将鲛脂切成小块方便熬油。
丁小波和丁二宝切鲛脂，三妹熬油和灌油，老四机动。
庙里本就攒了很多柴火，丁小波目测应该够用，反正不够也可以去自家拿一些。
先熬值钱的鲸脑油。这部分近似果冻状的鲛脂根本不用切，直接丢到锅里就很快化了。
跟熬猪油一样，不过这个鲸脑油熬下来基本没多少油渣。为了加快速度，省去放凉环节，丁三妹直接将油舀入备好的瓦罐中。
因为没有事先预热，瓦罐给烫裂了一个，虽然人没伤到，但丁三妹看着漏了一地的鱼油，小姑娘心疼得要命。
丁小波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示范了预热的操作，看到第一罐八分满的鱼油被放置在墙角，丁三妹才内心稍安，跟着老四一起继续熬油。
“三妹，以后晚上可别舍不得点灯，刚刚那一罐可以让你点上好多年呢。”
“嗯。”丁三妹依旧有些黑着脸，显然在还在为刚才失手而耿耿于怀。
“三妹，只要有波哥在，钓巨鲛还不是跟钓大黄花一样轻松。”丁二宝又开始不正经了。
丁二宝看着满眼白花花的鲛脂，虽还没看到真金白银，说话的口气也还带着些许调侃，但内心早已被丁小波最近这一系列的操作所折服。
“二宝，这话可别往外头说。”丁小波叮嘱道。
“放心吧波哥，你可是我们家的财神爷，我把你供起来都还来不及呢。哈哈。”丁二宝说完就咧嘴傻笑起来。
“二哥，你咋老是这般没个正形，回头看我不告诉大哥。”还在郁闷的丁三妹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
“三妹，别，二哥知错了。”丁二宝说完立马闭嘴干活。
丁小波总感觉这丁家三兄妹有点奇怪。这丁大宝就不用多说了，就看了自己钓了几条鱼，上来就提议帮自己还债，哪怕真是想钱想疯了，也不该这般冲动行事。
而且丁大宝不光是嘴上说说，执行力更是强到令人发指。前天夜里刚说完，第二天就全家动员，今天让阿黄带话配合他取鲛脂也是如此。
如果丁大宝知道他是穿越而来的，那他举家与他丁小波一同共度难关，倒还说得过去。
丁二宝相对来说，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毕竟被迫认了一个便宜大哥不说，一家人本就没着没落的居然还得帮着这个书呆子还高利贷，有所抵触才是正常反应。
丁三妹虽然对他不冷不热的，但她并没有反对丁大宝的决定，说明她也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
对丁小波来说，丁大宝实在是有些过于积极和主动，毕竟自己家里还欠着高利贷，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却急着往上凑，就不正常。
虽然丁小波一直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要他们的钱，可一旦他们挣到钱了，他若是向丁大宝索要，依着丁大宝的性格，他会不给？
丁三妹聪慧，显然非常清楚当下的局面，但她并没有对大哥非理性的一意孤行进行实质性的干预。
想到这里，丁小波心里就越发确定，这三兄妹肯定有事儿瞒着自己。但他也不想太过纠结，反正他能确定这三兄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至于其他的就随缘吧。
该他知道的时候，他自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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