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散。
无人知晓。
镜头戛然而止。
三分钟到了。
记者弯腰鞠躬：“谢谢程老师！”
他们一个小发布会，能采访到现在的程栩然，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没关系。”程栩然垂着眼，收敛思绪，疲倦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角，好像那一秒，真的回到了高三毕业季。
所有青涩，惶然，决裂，发生的让人来不及好好准备，就已经结束。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
剧组人员都在分着精致美味的小糕点，传到每个人手里。
是北方江宁同蕴堂的特色招牌，生意火爆，千金定制。
“我是大学生，可以给我一块吗？”
一个陌生的女孩走过来，指着梨花酥问。
还挺讲究。
工作人员面色古怪，觉得她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在哪见过，有说不上来，递了出去：“可以。”
“谢谢。”夏央盯着江宁的标志看了好一会儿，偏头望向不远处的清冷素白身影，嗓音莫名。
“看起来女主角跟你们关系很好，她跟段老师真是情侣吗？”
工作人员脖子上挂着工牌，上面写着名字，姓魏，嗤笑，不以为意：“某人倒贴，你懂的。”
“段老师走的单身爱豆路线，就算真有嫂子，这个嫂子只配躲在暗处看哥哥和粉丝互动！”
夏央手指一紧。
她低头，在微信中给一个人发了条消息。
【我路过匆匆过客的发布会，你能过来接我吗？】
对方回忙。
她看到，把聊天框中刚打上的字：晚上一起回爸妈家吃饭——
一个一个字删掉。
直到女孩离开，工作人员看着程栩然的脸，突然发现那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她们身形很像！
**
夕阳西下。
高山，地势险峻，空气潮湿阴寒。
程栩然到拍摄地点，残阳如血，耀在她身上。
之前程栩然为了拍摄凤鸣的定妆照以及几个镜头——
在没有其他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从八十多米的高空中吊着威亚。
她反反复复配合其他演员拍摄一天之久，最后选择了最为完美的一版。
回去之后，身上淤青半个月没消，几个晚上疼到睡不着觉。
凤鸣定妆照的吹毛求疵，足见导演是用心在拍，精益求精。
她亦尊重这份剧本和导演。
“程老师……”工作人员看到她，眼神躲闪，打了个招呼。
“孙导呢？”
“在摄影组那边，我带你过去。”
山下是江，泛青的江水滚滚，一路从荒无人烟的郊区贯穿到繁荣的市中心，修砌了石阶和围栏，供人观赏江景。
江畔有家低调的茶馆，讲究雅贵，茶香袅袅。
宋砚清信步走进来，坐在梨花木桌面前的唐盛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站起身：“宋公子。”
宋砚清出身太好，祖辈正正经经传承下来的大户人家，家风严明，他骨子里有股清贵劲儿，唐盛总喜欢这么叫他。
宋砚清的父亲是宋江集团的开创者，这几年It行业迅速发展，至今宋江集团已成为赫赫有名的互联网公司，旗下子公司涉猎众多。
宋家延续了祖辈的低调传承，向来不显山不露水，任由外界传言纷纷，依旧八风不动稳坐钓鱼台。
平添许些望而生畏的神秘色彩。
站在唐盛身边的还有另一位气质儒雅深沉的男士，约莫三十岁，对宋砚清伸出手。
“宋先生，久仰。”
宋砚清同他握手，沉稳凛冽：“久仰。”
这次的主角不是唐盛，他清楚宋砚清来南桥的目的，为两人牵上线后，主动回避，走出了茶馆，点烟，兀自沉思。
宋砚清毕业之后，并没有直接入主宋氏集团，而是自创业，从事软件研发。
是跟家里发生了矛盾，还是怎样？唐盛不得而知。
近两年在It界冲出重围的新兴黑马公司——博风科技，幕后执行官是他。
宋砚清低调，只做技术层次，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脸，全权交予下属。
更没人想得到，博风科技的开创者会是宋江集团宋起山的儿子！
宋砚清大学是在北方念的，工作也留在北方江宁市。
这次千里迢迢来南桥。
是因为博风科技谈下了南桥巨头游戏公司开发权，在南桥设立分公司，双方合作研发游戏软件开发与制作，重视程度不容小觑，将于今年十二月底上市。
唐盛是东道主，自然要款待好友，也做了他们之间的牵线人，接下来的合作，便是他们的事情。
只是唐盛还有些更深的疑问。
再者，宋江集团收购新锐传媒，这是宋江第一次将野心涉向娱乐圈。
恰逢宋砚清在南桥，宋董事长便将视察工作交于次子宋砚清，留长子在集团总部给他打下手。
不过听说，之前长子争取过这份南桥视察，但宋董事长并没有同意。
人比人气死人，如果不是顺道，宋砚清对家族生意，格外不耐烦。
长子比宋砚清大上六岁，与宋砚清不同，留学毕业后，便入主宋江集团，担任总裁职位。
耐人寻味的是……
江风凛冽，一辆连牌黑色劳斯莱斯停靠在岸边，流畅又扎眼，通身呈现出的低奢质感，是普通人这辈子也触手不及的梦。
李叔从驾驶座下来透气，唐盛慢悠悠的走到李叔面前，递了根烟。
“宋公子创业的根基在江宁，怎么这次合作大动干戈，挑了南桥这么远的地方？”
李叔并没有接烟，微微一笑：“少爷的心思我猜不透。”
“叔，你嘴巴也太严了。”
唐盛似笑非笑，叼着烟点烟，五官有种混血的邪气，眼角眉梢都是纸醉金迷的薄戾，他迎面吹着江风，徐徐吐出一口烟雾，闲聊起私人感情。
“我听说宋公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是因为心里有位白月光，是国外那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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