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月考的倒数第二天，在经历了第一天的语文、数学，第二天的文综、理综以后，就在明天上午，江省十多万考生将面临最后一门外语科目的考试。
“马哥，这几天你考得怎么样啊？”
晚自习上，张昊百无聊赖。他因为昨天通宵打游戏被家长抓住，现在已经被剥夺了请假的权利。
“还行吧，我之前跟张小寒讨论过考试题目，我们俩的意见答案大差不差。”
你咋净跟好人比呢？
张昊在心里默默吐槽着马泽。虽然我们十组实力不济，但你也不能自降身份，跟班级倒数第一比啊。
“你要颜裕的答案吗？我去帮你问。”
马泽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我每回跟他的答案不一样的太多了，你还是别问了。”
？
是我迷糊了还是你迷糊了？
张昊没理解刚刚马泽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鬼逻辑。
“那行吧……”
张昊看马泽忙着看手机没空搭理他，就转过身去跟李锦华和张灿说话。
“嘿，干嘛呢？”
“学习。”
李锦华抬头看了张昊一眼，淡淡地说道。
他这两天发觉自己的同桌张灿在努力学习，所以他也有了点紧迫感。
张昊看了看身后的俩人，他们二人都在伏案学习着外语，看上去十分认真。
好吧，你们清高、你们上进，我不打扰你们。
张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离他仅一个过道的张小寒此时也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嘿，张小寒，打牌吗？”
张小寒此时正感到无聊，见张昊邀请自己岂有不应之理？当即放下狠话，要与张昊决一死战、战到天明、明知故问、问鼎中原、原神启动！
“来！让你见识见识江城赌王的实力！”
两人于是很快酣战到一起，打得那叫个天昏地暗，日月齐衰，打到兴处还不忘用卫生纸给自己擦擦额头上的汗。
卫生纸？
我的外语课本里为什么会有卫生纸？
张昊把那张被汗水打湿，又团成一团的卫生纸展开，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满了字。
什么玩意？
张昊仔细去认那上面的字。
“西历二零二四年十二月十一号，张马李张四兄弟立誓于此……”
张昊想起来了，一个星期前的那个夜晚。
“卧槽！”
张昊发了疯一样的鬼叫一声，害得马泽以为老师巡查，急忙之中把手机丢进了裤子里。而李锦华、张灿也抬起头来看向他，不只是他们俩，整个班级里许多人都因张昊这一声尖叫而看向他。
“咋了，你又发什么癫啊？”
马泽一边把手机从裤裆里重新拿出来，一边有些不满地问道。
“你看这个。”
张昊把那张纸拿给马泽看。
“我靠，我特么也忘了这回事了。谢谢你，老昊哥。”
马泽此刻痛哭流涕，十分懊悔。如果他早一点想起来的话，就不会在考试这几天这么糊弄了。他应该作弊的，可恶啊！
“唉唉唉，老华、老灿，这个、这个！”
张昊又把他擦了汗的那张纸拿给后排的两个人看。
“c，我也华丽丽地给忘掉了。”
李锦华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张灿这几天这么拼了。
而六班后排的四大天王里，只有张灿一脸懵逼。
“咋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激动啊？”
没有人回答张灿，他们现在必须为了明天的考试去奋斗。打小抄、搜答案、研究考场地形图、打点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军备竞赛。虽然这话在一周前就应该说了，但四人间的厕纸战争，此刻终于拉开了序幕。
考试期间的晚自习风气是十分浮躁的，大多数人都会无心学习。不少人还会四处寻求答案，迫不及待地要评估自己的考试成绩。
颜裕作为班级里的无冕之王，自然是有很多人来找他对答案的。
而每当有一份他的答案流出，往往都会在教室的一小块区域引起骚动。
譬如说，商康和朱思镇用了两个晚自习的时间，一直在激烈地争论数学一道选择题的答案。
一个说选A，一个说选c了。关键是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么一直争论着。
最后，他们周围的人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前往西方取经——从颜裕那里问来了他的答案，结果选b。
“嗯嗯嗯……”
商康和朱思镇大眼瞪小眼，场面一时十分尴尬。而他们周围的人则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快的笑声。
虽然但是，他们两人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官方的答案还没公布下来，他们二人未必是错的。
作为颜裕前桌的方正、李笑，自然是早早地就从颜裕这里拿到了答案。
一经对比，发现做的还行，与颜裕的答案只有少数不一样。
方正的嘴都快咧到后槽牙了，李笑也放心地去和别人家长里短地聊天。
方正本想和李笑聊天的心思落空了，不过他还有他的好兄弟颜裕，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后。
他刚一转身准备找颜裕聊天，就看到明明刚刚还在睡着的安欣欣，恰巧醒了过来跟颜裕说小话。
行吧，方正想，我还是自己打会飞机吧。
他向李笑借了一张方格纸，撕成两半以后，就分别在上面画上了几架飞机，自己跟自己玩了起来。
不过玩的并不好，因为他知道两方飞机的坐标，玩起来没有这个游戏应有的猜测乐趣。毕竟这个游戏发明出来，就不是给一个人玩的。
不是给一个人玩的。
方正想到亲密无间的颜裕二人，又想到李笑这几天对自己忽冷忽热的。
他内心突然有些复杂，就好像心脏被打了个结，有种郁结的感觉。
好难受。
方正掏出手机和耳机，熟练地点开网易云音乐，播放起自己平时爱听的音乐来舒缓心情。
先是一首节奏轻快的情歌。
不行，这个不行，听的太难受了。
再是一首伤感的。
方正本不想继续听下去，但是歌词中的一句：若我早知道又何至于此，把方正彻底整破防了。他既没有放声哭喊，也没有变得很激动。
一个男人在崩溃的时候，往往都是静默无言的。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苦无言可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方正不断地循环着这首歌，与以往不同，人在听歌的时候听的是旋律，而只有在悲伤的时候，听的才是歌词。
到点了，该哭了——方正留在网易云里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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