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理论上的乌托邦
“你……你竟然会认为她的想法很了不起？”白素贞望着朱厚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在她看来，普天之下最赞同第一任白素贞和她的看法的，应该是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平民百姓才对，毕竟天地大同的社会对他们是最有利的。
类似朱厚照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有人都是他的仆从的皇室太子，应该十分享受这种不公平的封建制度才对啊！
朱厚照笑道：“我为什么不能认为她的想法很了不起？”
白素贞哑然，良久，她复杂道：“可是，她的观点是要推翻帝王，让百姓自己当家做主，如果帝王被推翻了，你们大明皇室就不复存在了。”
朱厚照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素贞道：“当然是真话。”
朱厚照的笑容愈发灿烂：“真话便是本太子认为她的想法很了不起，但却绝对不会按照她的那个构想，去实施。”
白素贞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冷：“果然，你们这些贵族皇族都是一个德行，根本不会了解民生疾苦，只想着压榨贫苦百姓……”
“不，”朱厚照打断了白素贞的话，目光灼灼，盯着白素贞，果决道，“论对民生疾苦的了解，你未必比我胜过多少！”
这一刻朱厚照和白素贞靠的很近，四目相对，他那认真的目光仿佛一道利剑刺入了白素贞的心里。
这一刻，鬼使神差地，白素贞竟觉得，这个男子口中说的话竟似乎是真的。
那样沧桑的目光，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极致的分分合合，磨难苦痛，贫贱屈辱，挫折磨砺。
但他朱厚照不是大明帝国的太子殿下，甚至是唯一的皇子吗？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天地之间生活最好的人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一时之间，白素贞对朱厚照产生了极为浓郁的兴趣。
“好吧，我相信你！”白素贞深吸一口气，道。
朱厚照望着白素贞，忽然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本太子只欣赏却不赞同白素贞的观点，是因为本太子舍不得这皇权，舍不得做人上人，舍不得奴役天下苍生？”
白素贞理所当然地想点头，但对上朱厚照的目光，她却鬼使神差地升起一个念头：“难道……不是吗？”
“是，但不全是，”朱厚照坦诚道，“老实说，本太子很喜欢当人上人的感觉。天下人，九成九都想当人上人，都想做皇帝，本太子为什么不想？”
“但这并不是本太子不赞同白素贞观点的最根本原因，”朱厚照直视白素贞，目光如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本太子不赞同白素贞观点的最根本原因在于，她的这个观点只是理论上的完美！”
白素贞目光微凝：“理论上？”
朱厚照点点头，道：“是的，只是理论上的完美，但是要真饯行起来，未必会比现在天下的局势好。”
白素贞摇了摇头：“我不信！”
第一任白素贞不但赐予了朱厚照眼前这个白素贞新的生命，更给了她人生的追求和理想，朱厚照要凭单纯的空话来糊弄她，让她质疑自己的追求，哪有那么简单？
朱厚照也不争辩，道：“也罢，等你将白素贞的故事讲完了，咱们再来讨论她关于‘民主’的理念。”
白素贞点点头，傲娇地开始讲述神和魔接下来的故事。
“白素贞她离开家之后，开始游离四方，希望能够说服各方诸侯、官员、大派传人，饯行自己的理念。但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是质疑和批判，她渐渐地被世俗批判为离经叛道的魔头。”
是的，魔头。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庸庸碌碌者才不会被人排斥，太笨的和太聪明的人都是异类，异类就会被排斥。
如果那些异类跟大众产生了冲突，那么他们就会被人称为邪魔，称为歹徒！
无疑，第一任的魔主白素贞就是这么被妖魔化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神，那个几乎和她一样聪明的步氏神！”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往往是有着相互的吸引力的，而且，步氏神称自己欣赏魔的理想，愿意帮助魔，和她一起，共建一个天下大同的新世界。”
朱厚照笑了：“然而，步氏神并不真诚。”
白素贞点点头：“是的，可是女子一旦陷入了爱情之中，往往就会很容易被蒙蔽。即使是如她那样的神州第一奇女子，在爱上了神之后，也被神的面具，暂时蒙住了眼。”
“她帮助神对抗当时的诸多大门派，帮助神巧取豪夺天下神功，帮助神一起悟出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帮助神一起建立搜神宫，搜罗强力的手下。”
“他们在谋划着颠覆那个时代，将帝国覆灭，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然而，这一切，她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因为她是女子，她只能做神背后的阴影，做那个‘魔’！”
白素贞道：“如果她一直都被隐瞒的话，或许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然而，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即使她深爱着神，却也慢慢地发现了，神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一个可怕的独裁者，他的理想，根本就不是天下大同。”
“他的确是倾覆旧的帝国，但绝对不是想建立新的秩序，让人民做主。他只是想统治世界，做绝对的神！”
“因此，白素贞和神吵了一架，甚至险些出手。最终是长生不死之神主动认错，并保证剔除自己的妄想，白素贞才原谅了他！”
“然而白素贞怎么也没想到，神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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