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终点……”
空呢喃着这一句话。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
温迪曾经跟他说，要他记得旅途的意义。
荧对他说，【在旅途的终点再见。】
这个终点究竟意味着什么？
旅途的终点又究竟有什么？
“好了，提问时间到此结束。假设我对深渊教团传送网络的猜测是正确的。而我又传送至此，那么就说明此处有设立传送节点的价值。或许我们正被深渊窥视着。”
“说的我有点毛骨悚然了。”
派蒙抱住自己的手臂，悄悄缩到空的身后，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
“你猜的没错。深渊教团确实有阴谋。”
江白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包括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的两个深渊使徒。
“倒立的遗迹……”
戴因斯雷布抬头看向头顶的泉水。
他早就发现这里是倒立的了，只不过并不清楚究竟是这一处是倒立的，还是周围所有的都是倒立的。
“说起来我们这一路看到了不少丘丘人，深渊教团为什么要将丘丘人驱赶到这里呢？”
“我想或许是因为这处泉水。”
“这泉水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能感觉得到，它在削弱诅咒的效果。”
“诅咒！”派蒙顿时想起了戴因曾经说过的话。
“我记得你说过，身为坎瑞亚的国民，身中不死诅咒什么的……”
“没错。几百年来，诅咒所带来的痛苦，依旧每天都纠缠着我。而来到这里，我却感觉到了片刻的喘息。”
戴因仰望着头顶那蔚蓝纯净泉水。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正对我表达的强烈的意愿，那就是——留下来。但据我所知，深渊教团还并未拥有具有类似效果的技术。”
“为什么这泉水有削弱诅咒的效果？”江白越听疑惑越多。
这泉水应该是本身就与这个遗迹共同存在的。
加上戴因的肯定，可以确定它不是深渊教团造出来的。
是曾经这里的人有部分遭受过诅咒，或者见过遭受诅咒的文明，心生恐慌，所以特意创造出了这处泉水吗？
江白觉得这个猜想还比较合理。
他现在已经清楚，大部分的丘丘人都是曾经由人类变来的。
这些人类遭受了诅咒，最后变成了智力低下的魔物。
而见过同袍的惨状，心生恐慌，未雨绸缪，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这里并未有什么碑文壁画，无从得知这是泉水是如何创作出来的。
“带我去看看那些丘丘人。”戴因说道。
三人点点头，带他来到了那一处汇集了不少丘丘人的地方。
戴因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这些丘丘人的状况，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丘丘人为何要戴着面具吗？”
江白点了点头。
“这我知道。因为他们都在回避着自己如今的面貌，害怕看到水中的倒影。”
“没错。他们如今的面貌与记忆中的自己太过丑陋，也太过绝望。”
“果然丘丘人也是……”空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尽管曾经猜测过这个结果，但当确定的答复出现时，还是感觉很是荒谬。
下次若是再遇到丘丘人，动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了吧。
戴因沉声道：“【不死】诅咒并非真正的不死。在磨损的作用下，灵魂和肉体会逐渐的消磨殆尽，哪怕不是以死亡这一形式。”
“所以，他们的灵魂消磨成了丘丘人，但在记忆的片段中还是能想起曾经的模样。”
江白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周围丘丘人。
这些丘丘人或许都已经活了很久。
直到灵魂被完全的消磨殆尽，他们也就走向了死亡。
戴因收回了自己的手，扫视周围的丘丘人。
尽管数百年的经历让他的心已经很难再起波澜，但看到这些丘丘人还是难免哀痛。
“当这些丘丘人意识到了自我的终结将至，似乎会本能的寻找一个黑暗又寂静的角落，与几百年来的苦痛诀别。”
“这种诅咒未免太过残酷……”空叹息，却无能为力。
“我觉得诅咒应该不是目的。”江白有不一样的猜想。
既然世界树中承载着世界的所有过去与记忆，甚至情感能变成力量。
那么这些痛苦的记忆呢？
他们难道就不会对世界树造成巨大的负担吗？
难道就不会影响到世界树吗？
神樱树都需要定期大祓，世界树难道就不需要吗？
所以，天理选择用诅咒这种方式，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祂无法直接磨灭掉一个人的灵魂，只能用这种缓慢的方式逐渐的将灵魂与肉体全部泯灭。
“伱的猜测恐怕已经很接近真相。”戴因给予了认同。
作为饱受诅咒摧残还能保持清醒的人，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诅咒了。
诅咒就是在逐渐的磨损他的记忆，灵魂，认知，直至他彻底失去自我。
解答了一个问题，江白又有了更多的问题。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降下诅咒呢？是惩罚吗？”
“惩罚，这个理由难道还不足够吗？”戴因闭了闭眼睛，掩去眼中那翻腾的怒火。
“人类渴求神明的怜悯，本就是一种错误。”
爱时予以予求，恨时便是如此。
整个国家，所有的国民，无一例外都遭受到了惩罚。
少部分人的错误，却要全部人来买单。
他是恨的，这个恨意500年来从未停止。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
深渊教团的路是错的。
坎瑞亚已经遭受了苦难，没有必要将苦难带给其他的国家。
“坎瑞亚究竟做了什么？50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白实在太好奇了。
但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500年前发生了蔓延整个提瓦特的漆黑灾厄，而这灾厄的来源疑似坎瑞亚。
只可惜他当年到达坎瑞亚时，状态异常虚弱，不是在被追杀，就是在昏迷，他忙着逃命，忙着存活。
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非常差，以至于根本没有心情探究周围发生了什么。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戴因只是道：
“等你们去到旅途的终点，自然能够得到解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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