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颔首,沉声道:“正是。不仅本王想知晓,众人皆欲知之。”
时茜缓声道:“那贞瑾便郑重回应燕王殿下,还有诸位。
断然不能。游戏阵法阵灵它不是傻子。
游戏阵法阵灵存在的意义,便是有人源源不断地前来玩这狩猎阵法游戏,如此,这个阵法游戏方能人气兴旺、元气满满,游戏阵法阵灵亦会随之强大。
那么,如何才能吸引更多人来玩阵法游戏呢?
自然是这游戏必须趣味横生,此外,就是玩这阵法游戏,胜者可获奖品等好物。
而黑金蜂蜜便是阵灵所拥有的好物之一,故而阵灵岂会让咱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割取。
若想再得黑金蜂蜜,就必须直面黑熊了。”
时茜稍作停顿,继续道:“这黑金蜂蜜,不仅有补血之效,更有强身健体、补脑益智之功,故而,贞瑾我料想那头黑熊,定是不好招惹。”
“咱们此次能得蜂蜜,实乃运气使然。
黑熊无端被景三踹了一脚,故而怒不可遏,去追景三,后又去追逐东莞唐王他们,不慎跌落山梁,想必伤势不轻,以致脚程迟缓,方给咱们腾出了时间,使咱们得以趁此间隙,割取了蜂蜜。”
崔将军问道:“贞瑾伯爵,你说那黑熊跌落山梁,伤势颇重,那么我等众人,与黑熊交锋未必没有胜算啊!”
“不若,咱们此刻折返,收拾那头黑熊,再割取些许蜂蜜如何?”
时茜闻此言语,轻笑一声。崔将军闻得时茜笑声,亦不气恼,只是问道:“贞瑾伯爵,你缘何发笑啊!莫非是觉得小将所言有误?”
时茜应道:“崔将军莫怪!贞瑾我并无取笑将军之意。”
“贞瑾要告诉诸位的是,咱们如今身处于阵法游戏之中,而在这游戏阵法里,咱们的性命和动物的性命皆受到阵灵的庇护。
因此,那黑熊摔下山梁,实则并未遭受重创。”
“只不过在游戏中,黑熊被判定为重伤罢了,为此,游戏阵法的阵灵给了咱们一定的补偿,那便是赐予咱们半炷香的时间去采集黑金蜂蜜。”
“如今这补偿已然到手,若再回去,便会遭遇战力爆表的黑熊。
除非,咱们将刚才所采的黑金蜂蜜归还,或许才有可能面对“重伤”的黑熊。”
听了时茜所言,大部分人即刻言道,若是如此,那便罢了,五桶黑金蜂蜜也已不少了。
燕王说道:“本王并非要助长黑熊的气势,亦非要灭咱们人的威风。
而是,古语有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那头体型硕大的黑熊,它若被逼入绝境,咱们这些人当真能够与之抗衡吗?”
“况且此刻正值黑夜,视线模糊不清。那熊若是打不过咱们,尚可逃窜。
它若跑了,那到手的黑金蜂蜜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燕王的这番话,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
这时,靖王忽然伸手拉住时茜的手臂,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贞瑾,此处有浓烈的血腥味,务必要小心谨慎。”
几乎在靖王提醒时茜的同一瞬间,燕王、南丰等人也嗅到了那股血腥味,于是,南丰、金将军、崔将军等人立刻发出警示。
紧接着,南丰、季宴青、石鹏勋等人身先士卒,充当探路的先锋,相互协作配合,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而时茜、靖王、燕王则原地等待,南丰等人探查消息回来后,再继续前行。
三五分钟分钟后,前去探查的南丰等人返回。
靖王凝视着前方,开口询问南丰:“南将军,前方究竟是何状况?”
南丰恭敬地回话:“回靖王殿下,前方不远处有搏斗之痕迹。
经末将等人仔细查验那痕迹,能留下此痕迹者,想必应是个庞然大物,比如大蟒。”
南丰言罢,便向季宴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所发现之物呈予靖王、燕王过目。
季宴青心领神会,赶忙将手中之物递出。
靖王、燕王的目光顺着季宴青伸出的手望去,只见季宴青手中所持之物,宛如鱼鳞,在发光棒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靖王、燕王不约而同地伸手,从季宴青手中拾起一片鳞片,仔细端详起来。
靖王、燕王凝视着鳞片,南丰则在一旁继续解说:“此物是蛇的鳞片,这蛇的鳞片如此硕大,那蛇定然体型庞大。
故而末将斗胆揣测,那痕迹是大蟒留下的。”
燕王端详着手中的鳞片,却未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因燕王从未见过活灵活现的真实大蟒,仅在蟒袍上见过蟒的模样。
听了南丰的话,燕王抬头看向南丰,道:“南将军你的意思是,顾世子与叶世子遭遇大蟒了?那他们两个岂不是有被大蟒吞入腹中的风险?”
南丰回燕王道:“顾世子和叶世子被大蟒吞入腹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末将等人发现,在那搏斗痕迹的不远处,竟有几只尚未被完全消化的野鸡和兔子的尸首,末将怀疑那是大蟒吐出来的食物。
想必是大蟒遭受攻击后,为了自保,才将腹中的食物倾吐而出。
而攻击大蟒的,十有八九是顾世子和叶世子。因为,末将等人在那附近发现一些布条,这些布条与咱们身上所穿的衣裳质地一样。
还有,咱们一路过来,一直很安静。
说明在这里与大蟒搏斗的人只能是走丢了一段时间的顾世子和叶世子,不可能是刚与咱们分开不久的顾国公和叶侯他们。”
听了南丰的分析,靖王道:“南将军,你与季宴青、石鹏勋在前方引路,咱们一同前去一探究竟。”
靖王言罢,目光落向时茜,对时茜道:“贞瑾,待会无论发现何种状况,你都要紧随本王,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时茜颔首道:“多谢靖王殿下。”
靖王朝着时茜微微颔首,继而与众人道:“行动。”
其他人闻听靖王下达的指令,便有条不紊地跟随在南丰几人身后,徐徐向前推进。
一两分钟后,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南丰突然止住脚步,并高高举起了手,靖王等人见此情形,亦即刻停下了步伐。
南丰回首与靖王道:“靖王殿下,咱们到了。”
靖王见状,看向时茜,示意时茜紧跟自己,而后手持发光棒,犹如探照灯一般四下查看,时而蹲下,时而站起身来。
就在时茜、靖王等人全神贯注地勘察搏斗现场时,突然间,南丰发出了一声惊呼:“看!咱们正前方,有人过来了!”
南丰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时茜和靖王闻声,迅速转过身来,抬头向前望去。
果然,在不远处,有几个人正手持着与他们相同的发光棒,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
这些人的身影在黑暗树林中若隐若现,但那明亮的发光棒却如同一盏明灯,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还没等时茜等人开口询问,那几个人便已经走到了近前。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吾是西周镇南侯叶不凡,前面的是谁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整个树林都能听到。
听到这句话,南丰立刻与身旁的燕王对视一眼,然后高声回应道:“燕王殿下,是叶侯他们。”
说罢,南丰再次提高音量,对着来人喊道:“叶侯,你前面是燕王、靖王两位殿下,还有本将南丰及其他人啊!
快过来吧!”
南丰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清晰地传入了叶不凡等人的耳中。
待南丰话音落下,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道:“叶侯,你们找到你家世子和顾世子了吗?”
这时已经走到近前的叶侯应道:“多谢南将军关心,我家那小子和顾世子都找到了。”
南丰等人听了叶侯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向叶侯身后的人群,果然看到了被叶承恩背着的顾宴安。
南丰见状,赶忙高声喊道:“哎呀!这顾世子怎么让叶世子背着呢?而且怎么也没一个人去搭把手,这是怎么回事啊!”
南丰的话音刚落,在场的许多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集中到了叶承恩和顾宴安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着同一个问题。
要知道,这叶承恩和顾宴安平日里可是一碰面就会闹出点事情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冲突,但也总是少不了几句口角,偶尔还会推搡两下。
一开始,当大家看到这两人如此这般时,还有些人会站出来劝解、阻拦一下,毕竟这两位的身份都不低,一个是侯府的世子,一个是国公府的世子,能与他们有所交集的人自然也都非等闲之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像市井小民那样毫无顾忌地拌嘴争斗,他们可是觉得有失身份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发现,这叶世子和顾世子之间的争吵似乎并不是为了真正的争吵而争吵,他们的推搡也并非是为了打架而打架。
这情形简直就像两个孩子在斗气一般,谁也不肯先向对方服软。
又或者说,他们其实都很想向对方低头认错,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便故意给对方制造一些小麻烦,好让对方主动与自己交流,搭理一下自己,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地就能把道歉的话说出来了。
然而事与愿违,两人最终都没能把那声“对不起”说出口。
不过,此刻这两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不再争吵。
不但如此,叶世子竟然愿意背着顾世子走,而顾世子也毫不推脱,欣然接受了叶世子的好意。这一幕实在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燕王见状,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明日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啊?
若是真如此,本王可真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呢。”
离的不远的时茜听了燕王这话,笑着应道:“燕王殿下所言极是,您可千万别觉得奇怪,毕竟这只是个阵法游戏,太阳从哪边升起都有可能哦。”
燕王闻言,转头看向时茜,似笑非笑地说道:“贞瑾,本王可不是那个意思哦。罢了罢了,看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时茜却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不,贞瑾我知晓。是尔等不知晓罢了。”
叶承恩会背着顾宴安,除了燕王他们知晓那些因素,还有一些是燕王他们所不知晓的。
而那些因素,作为狩猎阵法游戏的布设者,时茜自然是了如指掌。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叶世子、顾世子亦是心知肚明,观顾国公和叶侯的神色,这二人恐怕也深知其中不可告人的缘由。
叶承恩、顾宴安联手猎杀了大蟒,依狩猎阵法游戏之规则,他们获得了游戏阵法阵灵的奖赏,这些奖赏理应是顾宴安和叶承恩二人共享。
可若是此时有人向他们二人施以援手,而他们又欣然接受的话,那他们猎杀蟒蛇所获之奖赏,便要与援助之人一同分享了。
顾国公和叶侯唯恐让时茜与燕王继续说下去,他们那点小九九就会被他人洞悉。
于是,叶侯赶忙转移话题,言道:“本侯家的小子与顾国公家的总算寻到了,本侯与顾国公也就安心了。
不知,东莞那边景大人的两位公子可曾寻得?”
南丰回话道:“寻得了,景大公子身体有恙,和东莞唐王他们先行折返,与寻找宿营地的圣上、徐公公、司统领等人会合。
景三公子在半山腰躲避黑熊时,望见此方向有大动静,揣度极有可能是和他们兄弟俩一般,与大部队走散的顾世子、叶世子,遂毛遂自荐留下为我们引路。
故而,我们方能如此迅速地赶来。”
南丰回应叶侯话语的时候,时茜转头看向靖王,轻声说道:“靖王殿下,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想必都已经又累又饿了吧。”
“而且,走散的人也都已经找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回去,与圣上、徐公公他们会合呢?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早点用晚膳,还能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毕竟,咱们身后可是跟着狼群的探子,这阵法游戏给我们准备的狼群夜袭,恐怕很快就会如同一道丰盛的菜肴一般,端到我们面前了。”
靖王听了时茜的话,点了点头,回应道:“贞瑾所言极是。”话音落,靖王便提高音量,大声喊道:“所有人听好了,抓紧时间休整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立刻返回!”
在场的人们听到靖王的命令,齐声回应道:“是!”然后纷纷开始整理身上携带的物品,或者喝口水稍作歇息。
就在这时,时茜掏出花露,打开瓶盖,喝了起来。
燕王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嘴角微扬,迈步走向时茜,调侃道:“贞瑾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居然一个人吃起独食来了。你不给本王也就罢了,怎么连五皇兄你都不给啊!”
时茜慢慢地咽下了口中的花露,然后轻轻地说道:“燕王殿下,我喝的可不是水,而是花露呢。”
燕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本王自然知道你喝的是花露,若是你喝的是水,本王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时茜见状,没好气地白了燕王一眼,嘟囔着说道:“又不是我不愿意把这花露分给其他人。
这花露虽然是难得的好东西,但它是醉红尘制作的。
我作为醉红尘的东家,就算请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上一瓶,那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时茜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问题就在于,这花露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有着特殊的功效——能够增长内力。
靖王殿下刚刚也说了,再过五分钟咱们就要启程返回了,哪还有时间让你们去练功磨合这喝了花露后增长的内力呢?”
靖王护着时茜说道:“贞瑾,你别理会六皇弟的那些话,他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跑上来跟你说些有的没的闲话。”
靖王的话说完,便突然提高音量喊道:“好啦,时间已经到啦,咱们可以出发啦!”
而时茜想了想,又拿出两瓶花露,先将其中一瓶给了靖王,然后手腕一抖,将另一瓶花露像扔暗器一样朝着燕王一抛,口中同时喊道:“燕王殿下,接着哦!”
燕王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花露,然后顺手将其放入怀中,接着抬起头,看向时茜,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嗯,这瓶花露我收下了,不过……好像还少了一瓶呢。”
时茜闻言,秀眉一挑,没好气地反问道:“什么还少一瓶?燕王殿下,你是有个双胞胎兄弟,还是说你会分身术啊?”
燕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缓声道:“本王自然是没有双胞胎兄弟的,也不会什么分身术。
只是,如雪的那一瓶呢?
本王有的东西,如雪自然也必须要有。”
时茜听了燕王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嘀咕:“这个燕王还真是够霸道的!”
不过,时茜嘴上还是应道:“知道啦!”说着,又拿出一瓶花露,抛给燕王。
在时茜心里,如雪是自己打心底里认可的好友,不管身在何处,能有一个这样真心相待的朋友,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所以,这瓶花露她愿意给。
燕王接住时茜再次抛过来的花露后,便笑着走前面去了。
时茜等燕王离开,又拿了两瓶花露塞给靖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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