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好了？疤都没了？！”
她端着铜镜，回头看金莲，不敢相信得又问了一遍。
金莲给柳泽兰擦干净脸上的血痕，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确实好了，至于那两道缝合的伤口，只要小姐仔细养着，再擦上我秘制的膏药，不多时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多谢慕大夫，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收了银子的，这是我应该做的。”金莲藏在帷帽下的脸露出一抹大大的坏笑，随后便快速收走自己动手术用的工具。
这话确实说的没毛病，慕蓉蓉也的确是真的在客气而已，她没功夫和金莲继续客套，扭过头去，又对着铜镜，仔细的抚摸起脸上无痕的肌肤。
刀具丁零当啷的声音吵醒了迷药劲快过去的柳泽兰，她吃力的睁开眼睛，有些难受的扶着胀痛的脑袋。
“小红，小红……”
她小小声的喊了几声，却没听到自己贴身丫鬟的回应，面色不佳的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对面是正在照镜子的慕蓉蓉，周围的一切摆设简陋到可以说是破落的偏厅，让柳泽兰感觉眼熟得紧。
她脑子混混沌沌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蓉蓉，蓉蓉！”
柳泽兰的记忆就停留在慕蓉蓉和她一起喝甜汤的那时候，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对面的慕蓉蓉听到身后的叫声，瞬间就从兴奋中抽离出来。
她有些惶恐，却又理不直气也壮的缓缓回头。
两人视线对上后，她低声喊了一句，“娘……”
她背着光，柳泽兰眯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慕蓉蓉的脸。
“你……你脸上的疤呢？！去哪了？”
柳泽兰错愕的瞪大眼睛，扶着身下的桌子，下了地，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快步走了上去。
“你……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好了？！”
她失声大叫，心底里有一股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抓着慕蓉蓉的肩膀就开始剧烈摇晃。
被无视的金莲悠闲地收好自己的工具，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知从哪儿端出来一碟瓜子开始嗑起来。
慕蓉蓉被质问，她心头只是慌了一下，便开口道，“是我将你迷晕，带来了这儿，然后让慕大夫给我们换皮的。”
“你说什么？！”柳泽兰大吼一声，然后抬起手来就要抽她，“孽畜，你竟然敢……”
“我怎么不敢？！”
慕蓉蓉抓住柳泽兰的手，将她狠狠甩到一边去，没让她伤到自己的脸一丝一毫。
“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陈家人教我的，而且换了这脸，我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为了哥哥，还有整个侯府，你知不知道今屁我遇上将军府的人，他们就要来侯府退亲了！”
“娘，若是失去这门亲事，你知不知道我们会面临着什么呀，这几日爹可有看过你一眼？他早出晚归，甚至有两夜都没回来过！”
“我早命人去打听了，他有两个外室都害喜了，等到第三个第四个的时候，我们就完啦！”
“一块皮而已，比起将军府带来的荣华富贵，这算得了什么？！要是没了这亲事，到时候你、我还有哥哥，就等着给那些外室和她们肚子里的贱种挪位置吧！”
“到时候你就算再美貌，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你的年纪一会越来越大，色衰而爱驰，而爹呢，他再不济也是个侯爷，外头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你以为你还能稳坐侯爷夫人的位置吗？”
“只有我好，你和哥哥才会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本来理不直气也壮的慕蓉蓉，在说完这番话后，理都直了。
她将自己说得大义凛然一般，换皮为的全都是大家好，没有一点是为着自己的利益。
啪！
柳泽兰一个巴掌又抽了过去，打了慕蓉蓉一个正着。
慕蓉蓉被打，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惊恐，她理都懒得理柳泽兰，慌慌张张的就去拿铜镜，照了几眼，看到缝合的地方冒出了一些血丝。
她瞬间慌了，丢了铜镜就跑向金莲，“慕大夫，你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有事了？出血了，你快看看，赶紧帮我看看！”
金莲磕着瓜子，头都没抬，“没事的，有我的秘制药膏，就算你再被割上十刀八刀的，也没有大碍，之前那疤，都是因为你们乱治才导致的，时间太久所以无药可救只能换皮。”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
换皮成功，慕蓉蓉对金莲的医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听金莲保证没事，她悬起来的心才又落回原处。
站在不远处的柳泽兰就没这么高兴了，她低头，对上掉落在地的铜镜，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那道熟悉的丑陋恶心的疤痕，竟然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柳泽兰浑身都在颤抖，她缓缓跪到地上，端起铜镜看了半晌。
本来那疤就恶心恐怖，现在换了皮，又多了一圈长长的缝合伤口，虽然缝的不错，可伤痕就是伤痕，丑得不行。
两道痕迹加起来，那就是超级加倍的丑陋。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脸，这丑八怪不是我！！”
柳泽兰丢开铜镜，不肯接受事实。
“什么为了我们好，我看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就算你爹有再多外室，只要我还姓柳，那些小蹄子们就越不过我去，你别以为我没脑子，会被你的三言两句就给哄骗了！你这个孽障，竟然迷晕了我，换了我的皮，你还我的脸来！贱人！”
她抬起头，仇恨的盯着慕蓉蓉，什么母女亲情，在这一刻，全都被恨意冲散。
她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去就和慕蓉蓉撕打在一块。
慕蓉蓉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她从现在陈家做牛做马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身上一把子牛力气，根本不是柳泽兰这种养尊处优的人能比的，很快就被慕蓉蓉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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