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烟惊地站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经过忘川河的时候，没有往里面看一眼吗？”鬼刹女问道。
姜暮烟沉默，她还真的好奇，往忘川河里看过一眼。
没有清澈的河水，也没有仙气缭绕，只有脏污的血水，里面虫蛇遍布，腥臭味扑面。
当时她只看了一眼，就浑身难受，后来再也不敢往里面看了。
“你没事儿多瞅几眼，想想当初你是怎么脑子抽风，跳进去的。”鬼刹女骂了一句‘蠢女人’，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姜暮烟的脑子嗡嗡的，她是跳忘川河自杀的？
这是一种自我毁灭的自杀方式，死后彻底消失于世间，不会再轮回。
这种做法是对生命的绝望和对轮回的厌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陆希辰坐累了，不耐烦的问：“画完了吗？”
“画完了！”姜暮烟放下画笔，将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然后拿给陆希辰看。
“这是我？”陆希辰只是看到一个线条描绘的轮廓，只有轮廓。
合计着他坐在龙辇上，各种耍帅，装腔作势摆姿势，都白折腾了。
“你这身衣服，还有头上的王冠，还有你棱角分明的俊脸，需要我一笔一画勾勒出来。今天起稿完成了，明天再继续。”
姜暮烟说完指着远处的柳树说，“我们折一些柳条，给灵宝编一个秋千吧！”
“你不画了？”陆希辰阴冷声问。
姜暮烟不答反问：“你知道达芬奇完成《蒙娜丽莎》这幅画作，用了多长时间吗？”
“三年。”陆希辰回答完似是明白了什么，“你要画三年？”
“我没有达芬奇那么高的造诣，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能把你画得惟妙惟肖。”姜暮烟兴奋地说：“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画笔，肯定能画出最帅的你。”
画出最帅的你！
陆希辰被这句话打动了，但是这身繁重的衣服他还要穿三个月，这让他十分不爽。
“我不想穿这身衣服。”他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情绪。
“我知道这身衣服穿着不舒服，但是我真的很想画你。我找不到比你气质更好的模特了，我的第一幅肖像画，就想画你嘛！”姜暮烟语气甜腻，轻轻摇了摇他的手。
陆希辰沉着脸不发话，但是看他的表情，是很不情愿的。
姜暮烟抱着他的胳膊，语气娇软地说：“辉柏嘉250周年纪念版彩铅真的很难得，只有世界上最好的画笔，才配得上最帅气的你。老公，你就做我的模特嘛，好不好嘛！”
陆希辰垂眸，看向抱着他胳膊撒娇的小女人。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冷笑道：“为了让我穿这身衣服，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姜暮烟嘴角抽了抽，“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懒得装了。”
她冷淡地说：“冥王的龙袍，制衣局几百个绣娘一起赶工，也不可能明天做出来。你明天肯定还是这套衣服，穿不穿随便你。”
陆希辰俊美的脸染上怒意，他脱下沉重的衣袍，用力摔到地上，“谁爱穿，谁穿！”
姜暮烟看到这一幕，也生气了，“陆希辰，你疯了！”
“是，我疯了才会跟你来地府兼职，我缺地府给的那三瓜两枣吗？我愿意跟你一起攒功德救灵宝，但是你不要把我当傻子。”陆希辰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姜暮烟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陆希辰的脸长得人神共愤，脾气臭得让人天崩地裂。
“想给你画像是真的，希望你来地府上班，跟我一起攒功德也是真的，地府制衣局没那么快做出新衣服也是真的。”
她平心静气地说：“你若是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作为你辛苦工作的奖励，我赠送你一副人物肖像画。若是不愿意，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陆希辰身形一晃，“姜暮烟，你什么意思，你赶我走？”
“反正你下班以后，什么都不记得。我实话说了吧，我现在很烦你。”
姜暮烟索性破罐子破摔，吐槽道：“我也很累，可还在地府坚持着。可是你呢，发脾气，这不情愿，那不配合，还要我哄。你滚吧，灵宝我会救，至于你……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我真心想救灵宝，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陆希辰突然问道。
姜暮烟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她抱着灵宝，站在奈何桥上。
陆希辰冲她喊道：“彼岸花灵，你回来！”
“我要离开你，我要永远忘了你！”她红着眼睛冲他吼道。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陆希辰痛心地问。
画面一闪而过，却让姜暮烟看到了前世自杀的情形。
她惊地瞪大眼睛，往后倒退几步。
陆希辰察觉出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她突然冲他吼道。
主簿大人说她前世是自杀的，但是没有告诉她，她选择了哪种方式结束生命。
鬼刹女说她脑子抽风，才会跳入忘川河。
原来她是跳入忘川河自杀的，死的时候，还抱着灵宝。
灵宝，她可怜的孩子。
她为什么那么傻要自杀，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吗？
灵宝，妈妈对不起你！
“姜暮烟，发生了什么事？”陆希辰上前一步，她就倒退一步。
姜暮烟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我想起来了，我前世是跳忘川河自杀的。陆希辰，你那么能耐，为什么把我逼到那种境地，为什么灵宝被关在十九层地狱？”
陆希辰停住脚步，他知道姜暮烟迟早会想起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满怀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前世没能保护好你们！”
姜暮烟发疯般地跑到奈何桥上，看着忘川河翻滚的血水，她害怕地闭眼睛。
孟婆看到这一幕，尘封的记忆猛地苏醒，“彼岸花灵，你是彼岸花灵！”
姜暮烟回过头，看着孟婆，“孟婆姐姐，250年前，你忘却的记忆里，可曾有我？”
“你快回来，那里危险！”孟婆朝她伸出手，温柔劝道：“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不值得，你还有我和鬼刹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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