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子睿的发问，钻入无影脑海的毒液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疯狂地啃噬他的意识壁垒。
那感觉，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将他的灵魂一层层剥离，每一层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最深处秘密的暴露。
在陈子睿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注视下，无影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像一本被强行翻开的书，所有字迹都清晰可见，毫无保留。
“我此行目的……是……寻找那个探查我族圣地的……人……”声音嘶哑，充满了被征服的绝望。
陈子睿微微颔首，仿佛早已预料到答案，“那洗龙池下，是什么恐怖存在？”
这个问题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了无影最恐惧的禁区。
他浑身一颤，瞳孔骤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景象。
“洗龙池下……是龙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和刻骨的敬畏。
“你是怎么追踪到此的？”陈子睿步步紧逼，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气息！”无影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简单的词仿佛抽干了他最后的力气。
“很好。”陈子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龙皇，都知道我哪些信息？”
无影心头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此刻，他已经知道，他要寻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他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回答：“龙皇……他……他只感应到你的气息……知道你是人族……仅此而已。”
陈子睿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悄然落地。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气息？
他有隐息法，可以化作天地间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人族身份？
他有千变武魂，能幻化成世间万物。
这龙皇，纵然通天彻地，又能奈我何？一股掌控全局的豪情在他胸中升腾。
“说一说这洗龙池！还有这龙皇！他为何不来亲手擒我？我要知道你们龙族的一切，从最古老的秘辛到最细微的派系，一个字都不许漏！”陈子睿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刻刀，精准地凿在无影的灵魂上。
无影的身体猛地一颤，跪伏在地，鳞片下的血管如青色的蚯蚓般暴起。
那股注入他体内的“真言毒液”正在发作，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又像有一团烈火在他的神魂中焚烧。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丝顺着嘴角溢出，那是他身为龙族最后的尊严在抵抗。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防线彻底崩溃。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着，话语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洗龙池……是我族的圣地，也是……力量的心脏！龙皇陛下……他就在池底，他的境界……可能早已超越了涅盘，达到‘大乘’的领域！……他为何不出？我……我不知道！也许是他不屑，一个蝼蚁……不配他亲自动手！……”
毒液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停止，更无法说谎。
“但也有人说……他被池底的‘幽冥古树’缠住了，那古树是上古的囚笼！也有人说……他自己就是洗龙池，他用整个龙族的力量，在镇压着池底的东西……那东西……比他更恐怖！还有……还有人说，洗龙池不是圣泉，是血池，是榨取他无穷生命力的……刑具！”
那些被列为禁忌的、只存在于长老议会中的猜测，此刻也如同被翻开的账本，一一呈现在陈子睿面前。
无影一边说，一边流泪，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身体在极限痛苦下分泌的液体。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肢解，精神被剥离。
在毒液的驱使下，他开始吐露更多、更致命的秘密。
“龙族……不是铁板一块……‘龙渊’一脉，一直认为龙皇的统治是暴政，他们与‘天火’一脉势同水火……还有……‘守望者’议会，他们暗中联络外部势力，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推翻龙皇……”
当最后一个字出口，无影眼中的金光彻底黯淡下去。
那股桀骜、那股高傲、那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精气神，被毒液和真相一同抽干。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玉雕，只剩下绝对的、死寂的臣服。
他不再是刺客无影，他成了一个被格式化后，只认陈子睿为主人的容器。
陈子睿看着眼前这把最锋利的“龙族之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无影去无踪……”他轻声呢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真是完美的能力，无影无形，无迹可寻，真是天赐的礼物！一抹无法被察觉的影子，足以搅动风云。”
陈子睿眸光一闪，对着无影道:“无影！听令！”
“属下在！”无影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被抽走的精气神，似乎被这霸道的命令重新注入了一丝残暴的影子。
“我要你交给一个任务！”
话音未落，他指尖微弹。
一点深邃的紫光，如同一颗被狙击手射出的子弹，精准地、毫无阻碍地没入无影的眉心。
嗡——！
无影的识海剧烈震荡，仿佛被一颗星辰引爆。
待震荡平息，无影的识海中，一幅精妙绝伦的立体画卷徐徐展开。
十一个光点点缀其上，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仿佛触手可及。
每一个光点，都对应着一道气息、一尊虚影，其样貌、修为、甚至习惯性的小动作都清晰无比。
“站在最前面的，是我的分身，他陷入了‘绝魂峡谷’的能量乱流，你去，把他带回来。”陈子睿的指令清晰、简洁、没有废话。
自踏入龙族领地，他便锁定了分身的方位，如今无影在手，正是最佳人选。
“其余十人，”他顿了顿，“找到他们，若能凭你‘无影’的身份，将他们一并‘请’来，那便再好不过。”
陈子睿笃定，作为龙族顶尖的暗影刺客，无影的身份信物足以让他畅通无阻，完成这个任务，理应易如反掌。
“是！属下遵命！”
无影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毒液与精神烙印的双重枷锁，已将他的反抗意志彻底抹去，只剩下执行命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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