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龙皇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洗龙池的掌控中,对石头空间内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正引导着恐怖的寒气,将整个洗龙池区域彻底冰封,以防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清洗”前被转移。
然而,就在此时——
一股比他自身威压更加古老、更加蛮横的气息,猛然从空间深处震荡开来,瞬间撕裂了他布下的冰封结界!
“嗖!”
一道青影,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龙皇的巨大虚影面前!
来者正是木苍!
他周身燃烧着翠绿色的怒火,那股同归于尽的气势,竟让龙皇的意志都为之一滞,虚影随之剧烈晃动,险些消散。
龙皇心中巨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木苍?!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出来了?龙皇,你还好意思问我?!”木苍的声音嘶哑而尖锐,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你为何要用假的‘青青’来骗我!你把我木龙一族最后的希望,当成什么了?!”
“假的‘青青’?木苍长老,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龙皇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龙皇之威被冒犯后的凛冽寒意。
他凝视着几近癫狂的木苍,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答案。
“你还不明白?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木苍怒极反笑,神识如潮水般疯狂散开,想要再次锁定那枚蛋的气息。
然而,他的神识刚一探出,便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整个洗龙池区域,竟已被一层坚不可摧的万年玄冰彻底封冻!
木苍猛地瞪向龙皇,眼中怒火更盛,又添上了一层深深的惊疑:“你要干什么?!为何要冰封洗龙池?”
“我感觉洗龙池中有东西!”龙皇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重新披上了帝王的威严。
“有东西?什么东西?”木苍厉声追问。
“它……很微弱,却极其古老,带着一丝不属于我龙族,却又与我龙族本源气息纠缠不清的邪异,应该类似于幽灵族的生物!”龙皇的目光穿透玄冰,仿佛在凝视着池底深处的某个未知存在。
“幽灵族?”木苍瞳孔一缩,“那个以精神与信息为食,号称‘无所不知’的诡异存在?”
“差不多吧,但还不能确定!”龙皇沉声道。
“哼!管他是什么东西!你也不能拿我的‘青青’来戏弄我!”木苍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之前的惊疑被更深的猜忌所取代。
“拿‘青青’戏弄你?木苍,我有些不明白!”龙皇眉头紧锁,满脸的困惑浮现在脸上。
“不明白?”木苍的气势如火山喷发,整个冰封的洗龙池都为之震颤,“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
“我跟你装什么了?我真不明白!”龙皇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好!好一个龙皇!还敢装傻充愣!”木苍怒极反笑,手指猛地指向那方石头空间,“那我问你,那空间里的事怎么解释!你弄个假的‘青青’放在那里,究竟是何居心!”
一听木苍如此说,龙皇心中一动,分出一缕神识闪电般探入石头空间。
下一刻,他那如渊似海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愕。
“嗯?她……破壳了?”龙皇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破壳?”木苍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残忍的笑话。
他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焚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怆与杀意。
“到了现在还装傻!龙皇,你欺人太甚!把青青还给我!”
话音未落,木苍枯槁的手掌猛地按向洗龙池的冰面!
“轰——!!!”
一声沉闷而绝望的巨响,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恐怖力量,自池底轰然爆发!
那不是灵力,而是木龙一族燃烧生命本源才能催动的“万木枯寂”之力!
瞬间,坚不可摧的万年玄冰寸寸龟裂,无数黑色的藤蔓与树根从裂缝中疯狂钻出,化作一条条漆黑的触手,缠向龙皇!
“卧槽!木苍你疯了!”龙皇怒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虚影形态。
只见他所在之处,金光爆射,一条顶天立地的金色巨龙冲天而起,龙躯之上,一条由纯粹生命精华化作的巨大金色古木藤蔓正死死缠绕,疯狂汲取着他的龙力!
“你将我的青青藏哪里了?交出我的‘青青’!”木苍的声音如同鬼魅,在能量风暴中回荡。
“我藏你的‘青青’有何用!”金色巨龙龙吟震天,龙目如炬,死死盯着已经陷入疯狂的木苍,“木苍!你给我清醒一点!好好想想!我如今正受幽冥古树的压制,龙心不稳,龙力不纯,自顾尚且不暇,我为何要费尽心机去藏一个‘青青’?”
“再说,‘青青’是我亲自派人,以最高规格护送到此地的!前前后后,哪一步不是你亲眼所见?我龙皇,何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戏弄一个为我龙族镇守边荒的老友?!”
龙皇的每一个字都如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痛心疾首的质问,重重地砸在木苍的心头。
那缠绕在金色巨龙身上的漆黑藤蔓,猛地一颤。
木苍脸上的疯狂与怨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空白。
他那双燃烧着翠绿色火焰的眼眸,火焰开始剧烈地摇曳、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老友……”
他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被愤怒包裹的心。
是啊,老友。
他们曾是并肩作战,将无数觊觎龙族疆域的敌人碾成齑粉的战友。
他们曾是对月共饮,畅谈天地大道的知己。
龙皇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
高傲、威严,却也重情重义,不屑于任何阴谋诡计。
而且,一个更关键的事实浮上心头——若他与青青真正结合,双方将身负独一无二的阴阳之力,足以净化甚至斩断那株压制龙皇的幽冥古树!
于公于私,龙皇都该盼着此事成真,又岂会从中作梗?
可……那枚假蛋呢?
那道清晰的裂缝,那冰冷的触感,那瞬间让他世界崩塌的绝望,难道都不是真的?
若非羞辱,又是什么?
“不……不可能……”木苍枯槁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风中残烛。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困惑与悲凉所吞噬,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若不是来羞辱我的……那我的青青,她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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