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后被气得止不住大喘气，恨不得将卫宸直接弄死在跟前。
卫宸脸色发白，气血不住往心头上涌，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想着自己母亲的死，想着自己过往的憋屈，想着自己每次落於下风，想着自己举步维艰，想着为了报仇，亲眼逼死最爱的人。
想着那些痛楚，那些伤害，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卫宸恨不得现在就让荀太后死，把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然后将碾成粉末，撒在自己母妃面前赎罪。
卫宸双眼猩红，带着嗜血的恨意继续控诉着，“母后，朕今日来只是想知道您对朕为何如此不满？不满到非要杀了儿臣不可？甚至要用自己最疼爱的女人来伤害朕？”
“皇帝今日大张旗鼓带着这些人来慈宁宫，为的就是巫蛊一案，觉得是哀家做下的手脚？为了让哀家认下这事，不惜和哀家撕破脸皮，把那些脏水往哀家身上泼，是吗？”
唇枪舌战了这么会儿，荀太后终于明白卫宸想要做什么了，所以极力压下心中恨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应对。
“不是朕污蔑母后，而是母后因为三皇兄的事，对朕始终心怀芥蒂，所以不管怎么做，对母后来说，朕都碍您的眼，所以，既然如此，朕也没必要和母后在维持母慈子孝的假象，借由这事把话敞开了说。”
“哼！话说到这个份上，哀家也没有必要和皇帝在浪费什么废话，既然皇帝认为是哀家做的，那哀家到要看看，哀家为什么会多此一举来坐这种蠢事？”
说完，荀太后坐了回去，倨傲着下巴都俯视着卫宸，双眼里尽是轻蔑。
卫宸转身看向穆轻云，双目里含了太多不明的情绪，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句警告穆轻云的话。
“别想耍花招，想想你的婢女。”
扔下这句话，卫宸往旁边挪开两步，把跪藏在身后的穆轻云暴露出来。
穆轻云抬眼看了卫宸一眼，然后迅速垂了下去，俯身匍匐在地，沉闷着开口，“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是妾身办事不利，让皇上查到了真相。”
这话一出，荀太后猛的再次从椅子上起身，带着震惊和疑惑死死盯着穆轻。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张开嘴的瞬间，脑海里一阵电光火石，将一切都想了个明白。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将一切都想明白的荀太后怒极反笑。
“哀家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相信你这个贱蹄子，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穆轻云轻轻扯了扯嘴角，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形形势所逼，事到如今，皇上已经拿住妾身的弱点，妾身没办法才将太后娘娘供出来的。”
“穆轻云，你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是什么吗？”
到了这个时候，荀太后已经猜到卫宸想要做什么了，也知道自己陷入的是的什么样的局势。
并且已经快速在脑海里把所有局势的利弊分析清楚。
只要西疆王没事，手中兵权还紧握着一天，那卫宸就没办法动她分毫，而他折腾的这些，不过是外在的不痛不痒，伤害的不过是名誉和名声。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让自己退让一步。
穆轻云起身，带着一股怪异的微笑缓缓道：“妾身知道，妾身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娘娘能开出条件，陛下也能，所以妾身不过是夹缝中求存，没办法而为之。”
“但凡太后娘娘在妾身被关押的这些天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对妾身施以援手的话，那妾身也不会倒戈相向，也不会把太后娘娘拉扯下水。”
“好，真是太好了。”
听完穆轻云的话，荀太后恨毒了眼前这个两面三刀嗯女人。
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看在凝媛的面子上，收为己用，等卫宸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楚，然后趁着这个时候将他一举拿下。
谁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对自己设计的圈套。
荀太后将视线转移到卫宸身上，冷笑道：“既然皇帝敢和哀家撕破脸皮，看来是准备充足了，只是……哀家还是想听听看，陛下是怎么将这件事栽赃到哀家头上的？”
卫宸没有辩驳，而是转身给一直坐壁观上的谢之源递了一个眼神。
谢之源得到卫宸的指示，向身后端着证物的太监挥了挥手，然后端着证物的一排太监跟着谢之源的走到大殿中央。
谢之源掀开裙摆前帘，然后抱拳向荀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臣遵从陛下旨意彻查巫蛊一案，将牵扯进此案中所有人一一彻查了遍，最后确定姝贵妃娘娘是幕后凶手。”
说到这里，谢之源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穆轻云，眼神微微有些不自在，随即转身继续面对荀太后。
“而臣顺着姝贵妃娘娘这条线，查到太后娘娘也牵扯在这件事中，但臣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有姝贵妃娘娘的口供，为了让真相大白，也为了还太后娘娘一个清白，还请太后娘娘准许臣搜查慈宁宫。”
听到谢之源的话，荀太后有些不解的看向卫宸，眼充满了怀疑。
之前见卫宸言之凿凿，说得像是掌握了什么有利的证据一般，恨不得马上将她绳之於法。
而现在，居然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因为穆轻云的一份口供。
想到这里，荀太后恨不得掐死这个韩云姝，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自己刚才不就是慌慌忙忙把证据送到人家面前去吗？
事到如今，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那就让谢之源去搜。
她就不相信，在这全是她亲信的慈宁宫里，谢之源还能搜出什么东西来。
谢之源这个人她略有耳闻，是个对事不人的主，不管对方权势是不是比他大，还是是什么皇亲国戚，他都一律不认，只用证据说话。
正是因为如此，他得罪了不少的人，要不是因为身后站着的家族是谢家，可能早就被人弄死不知几百次了。
想来皇帝也是想着他这一点，才让他彻查的吧。
“皇帝之前言之凿凿，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哀家数落得狗血淋头，哀家还以为皇帝是拿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现在看来，皇帝是故意这样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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