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楚留香才略微缓过神来，对着杨顶天开口道。
“敢问殿下，方才所言真假几何？”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就是楚榭了？”
“是，楚某就是楚榭！”
“哦，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关于楚家以及麻衣教的事都是我虚构的。”
“什么？太子殿下岂能如此儿戏？”
楚留香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自己又是气血攻心，又是走火入魔，还吐了几次血，你现在跟我说那些都是你瞎编的？
只可惜尽管他很生气，但是却不敢在杨顶天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杨顶天的心狠手辣他是真真切切见识过的。
“本宫的太子妃在帝都发现了一些锦衣卫的秘卷，想来是他们撤离时也忘了。”
“太子妃无意之中查到了楚榭这个人，而当初石秀云从你身边离开之时，无意中带走了你的一块玉佩，上面恰好有个榭字。”
“原本我们只以为玉佩上的榭不过是香榭的榭，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只是恰好襄儿把玉佩带了过来，想着若是遇上正好交还于你。”
“可是前几天甜儿看到了，她说这玉佩是你自幼随身之物，也是唯一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所以本宫就想到了楚榭这个人！”
“方才见你不肯承认，于是本宫灵光一闪，随口杜撰了那么几个小故事。”
“果然，听完本宫的小故事，你这不就大大方方承认了么？”
楚留香——
“我楚家与金国并无交集，就算楚某承认自己就是楚榭又如何？”
“没打算如何，本宫只是好奇，像你这样连娇妻爱子都能抛弃的人，竟然真的会甘心为给明皇做狗。”
“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对了，这枚玉佩还给你，至于楚榭这个人已经为大明帝国殉葬了，以后不会再被人提及，你好自为之，走吧！”
杨顶天说着，朝楚留香挥了挥手。
“敢问殿下，蓉蓉她们是否自愿留在殿下身边？”
“嗯？本宫可没有欺男霸女的习惯，你若实在想见，就见见吧。”
言毕，杨顶天朝着耳房喊道：“你们都出来吧！”
“楚大……楚公子！”
听着三人对自己的称呼，楚留香感觉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
“蓉蓉、红袖、甜儿……”
“楚公子还是喊我苏姑娘\/李姑娘\/宋姑娘吧，男女有别，我怕夫君误会。”
未等楚留香说完，三女齐齐出声打断。
“夫君？”这才短短几天，她们竟然直接喊夫君，楚留香一脸骇然。
“唉唉唉，楚留香，夫君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喊的，本宫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杨顶天嘴角微微勾起，插科打诨道。
果然，杨顶天的话一说出口，原本苏蓉蓉三人因为跟楚留香撇清关系的紧张局面顿时缓解了不少。
李红袖甚至都差点笑出声来，却只能衣袖遮面，使劲憋着，还旁若无人地看了一眼杨顶天，对其眨了眨眼。
这一切自然都被楚留香看在眼里，他没想到当初一口一个楚大哥的李红袖，如今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别的男人调情。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娶她们，可毕竟是自己收留了她们这么久，她们现在却这般对待自己，良心不痛么？
可为何自己的心好像有点痛了。
“蓉蓉……”
苏蓉蓉黛眉微蹙，冷冷说道：“楚公子请自重，还是叫我苏姑娘的好。”
“苏姑娘，你曾说不管将来如何，你都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呵呵，原来这就是你楚大公子的底气么？”
“觉得我苏蓉蓉离开了你楚留香就活不下去？”
“所以你肆无忌惮地在外风花雪月？”
“楚留香，你看轻了我苏蓉蓉，也看重了你自己。”
“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我这些年住在香榭的房费，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苏蓉蓉衣袖一甩，转身离开。
“蓉蓉……”看着苏蓉蓉离开的背影，任凭楚留香再怎么叫喊，她都不再回头。
“甜，宋姑娘，我们青梅竹马，你肯定不会这般对我是不是？”
“我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我现在回来了，你还愿意给我做饭的，对不对？”
闻言，宋甜儿一颗心亦是沉到了湖底。
果然，夫君说的有道理，被偏爱的才会有恃无恐！
所以，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年，在他眼里，连妹妹都算不上，只配当一个洗衣做饭的使唤丫鬟么？
宋甜儿自嘲一笑，心中更加不屑。
随即，也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一万两银票，用力甩在楚留香脸上。
“我这在香榭住的时间虽然最长，但做饭的活从来都是我干，折抵下来，一万两只会多不会少。”
“从今以后，谁爱犯贱谁犯贱，本姑奶奶不伺候了。”
说完，宋甜儿跑向杨顶天，委屈道：“夫君，我想吃炸鸡！”
“好！”杨顶天捏了捏宋甜儿气鼓鼓的俏脸，微微颔首。
“李姑娘……”
“停停停，楚公子，我只是暂时无处可去，借住在香榭而已，而且我们之间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其实也不算太熟。”
“所以，这一万两银子应该足够偿还这两年的房费了。”
说完，李红袖也不管楚留香一脸懵逼的样子，径直走到杨顶天面前。
“怎么样，夫君？你现在满意了没？”
“很不错，我们走吧！”言毕，杨顶天从椅子上起身，左拥右抱朝着后院走去。
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
“对了，本宫虽然不知道张洁洁是否还有其他身份。不过她这么急着跟你春宵一度，又这么快怀有身孕，而且如此轻易就放你离开麻衣圣地，你就当真没有怀疑过？”
轰的一声炸响。
楚留香当场彻底石化。
他怀疑过吗？
没有吗？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张洁洁在各种引起自己的注意。
甚至就连两人之间的第一次都是张洁洁主动的。
这一刻，楚留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巨大的阴谋当中。
可是四周一片黑暗，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向。
他已经分不清杨顶天说出来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又或者说一切真的都如他所说那般？
楚留香顿感嗓子口一阵腥甜，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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