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愣了愣，有些忙慌地接住了戒指，手足无措地看向温之沈。
他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是他的直球还不够直？
温之沈把手里的桔子放在了茶几上，人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要往房间走去。
原先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拉开，沈姨探出身子，笑着看着温之沈，“乔乔，明天我和你爸有早课，你送送小张，他第一次过来可能不认路。”
房门隔音一般，两个小辈的聊天内容听得不太清楚，但出于过来人的直觉，她觉得两个人可能结束得并不愉快。
她再不做点什么，乔乔又要闷在房间里自己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情绪做斗争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相对比起之前，她作为母亲，能感受到乔乔的情绪并不高涨。
“.....”
明天周末哪来的早课要上。
温之沈背对着客厅，对着沈姨疑惑地皱起脸来，嘴巴一张一合地做着口型：妈，他是男孩呀
他自己下去走走不就找到小区出口了吗？！
沈姨笑着，缓缓地缩小了门板与门框的缝隙。
温之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净，又走到门口的柜台前，拿起家门钥匙，看向张真源，破罐子破摔般开口，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最好给谁拍到她送他到小区门口的照片，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也好让张真源清醒清醒他今晚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温之沈握紧了钥匙，反正大半夜只能拍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又很久没有更新过社交平台的动态，怎么扒都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烦死了，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她倒不如一开始就咬死不跟着妈妈出去了。
这样好歹也能接着隔着屏幕仰望他的光芒，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不进不退不尴不尬，又好笑又荒谬。
把自己弄得像一个内心多戏又敏感的傻子。
张真源把手上的戒指往右手中指上推去，戒指卡在中指的末端，才站起身来，走到温之沈面前。
温之沈伸手握在门把手上，往下按去，下一秒手背覆上一个温热干燥的手心，完全包裹了她的手。
温之沈呼吸一窒，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张真源微微一使劲，牢牢按住。
“你脑壳发昏了？”温之沈轻瞪着张真源，手仍在努力地挣扎着，“这是在我家！”
他们连暧昧朦胧不清都没碰到边，现在直接在家里拉拉扯扯的，她爸妈要是出来看到，不拿着扫把赶张真源走才怪。
而且今晚的张真源与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张真源相去甚远，一点儿也看不见温柔体贴。
还有些咄咄逼人，与毫无章法地打直球的愣头青没什么两样。
“乔乔，你不是说打直球效率高吗？怎么到你这儿，反而好像还把距离推得更远了？”张真源问着，缓缓地握着温之沈的手向下，拧开了大门。
然后缓缓地收回了手。
温之沈没有接话，连忙把家门推开，大跨步地越过张真源，走到外面去。
张真源也不急着追问答案，双手塞进口袋里，跟在温之沈的身后出了门，反手把门给关上。
已是深夜，楼道空无一人，天花板上感应灯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一盏一盏地亮起又暗下。
许多人家已经熄灯休息，只有路灯还发着昏暗的灯光。
温之沈与张真源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楼梯口，又并排走在小路上。
走了两步，温之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张真源，“真源，刚才在我家门口，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句追我，是认真的吗？”
先说冷静冷静的是她，现在想先翻过这一页的也是她。
她觉得自己迟早被张真源吃得死死的。
张真源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地拨弄着戒指，认真地回答着，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乔乔，我之前说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冷静，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是喜欢。”
“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见面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最多的交流也是隔着手机屏幕完成的，你可能听我说这话会觉得很荒唐，但是我是认真的。”
“你很吸引我。从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很想了解你多一点。越了解也就越吸引我。”
“我实在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对劲。多亏了你比我更主动，追问了许多我还不敢深思的问题，才让我在反复的思索里确认了对你的心意。”
“但是你不要有压力，乔乔，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可以等你考虑清楚，给了我确切的答案，我再开始追求你。当然，如果我们有缘分在一起了，我会保护好你，也保护好你的家人们，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的。”
张真源缓慢地说道，目光柔和地始终与温之沈相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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