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程丽站起身来，抱着相框回了房间，低下腰把相框锁进柜子里。
而后连洗漱也没有，程丽直直躺在床上，抓着被子的两角，让自己严严实实地缩进被窝里。
一整个晚上，往事和现实在程丽的脑海里不断交错着撕扯着，身体蜷缩着，越躺越僵硬。
第二天一早，不等闹钟响起，程丽便撑着床板惊醒，靠着床头板缓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时，程丽盯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忽地意识到，自己本该平淡的心有了一丝波动，甚至那段已经放下的往事也莫名地重新笼罩住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程丽抽洗脸巾的手顿住，捏得洗脸巾皱褶横生，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很快，程丽回过神，匆匆洗了脸，又换了身衣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估摸着，黄秋月应该起了床，便拨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没被接起，正当程丽打算挂断，转为微信上沟通时，电话接通，传来马嘉祺的声音，“程姐？乖宝，程姐给你打电话，我拿过去给你。”
“不着急的，马哥，你慢慢来。”程丽忙开口说道，生怕他着急得连带着黄秋月也急切，最后情绪波动带着她身体不适。
马嘉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就变成黄秋月的，“程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在她休养期间，除却每一个月月末的线上会议，工作人员几乎是不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工作上的意见。
程丽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说实在，她的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堆于银河于男孩们都不利的猜测。
马嘉祺浸湿了毛巾，轻轻地擦拭掉黄秋月嘴角还来不及情理的牙膏印子，示意她不要着急。
黄秋月仰着脑袋，方便马嘉祺帮她擦脸，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电话那边。
“老板，我想换一换负责的艺人，把贺峻霖换成......换成宋亚轩吧。”程丽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黄秋月愣了愣，将手机拉到眼前，确认来电人是程丽后，才接着说，“原因，程姐，告诉我原因。”
看来昨天晚上贺峻霖和程丽已经把话聊开，而且结果显而易见——贺峻霖碰壁了，程丽也不愿意多做纠葛。
但这到底是私下里的事，按着程丽的行事风格，不应该会影响到工作。
难道昨天晚上这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甚至闹得很难堪，以至于无法继续共事下去吗？
程丽沉默了一会儿，才接上话，“老板，贺峻霖还在事业上升期，不适合跟着我，我的视野已经局限了。”
年轻人就该跟着年轻人。
黄秋月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理由？
另外六个男孩也都在事业转型的上升关键期，要按着程丽的话，那不就是谁都不适合跟着她吗？
“程姐你这个理由有点牵强。”黄秋月举着手机，指了指阳台，示意马嘉祺，这个通话可能需要回避他一下子。
马嘉祺收了毛巾，又揉揉黄秋月的头发，让她慢点走。
“是非换不可吗？贺儿知道这件事情吗？”黄秋月依靠着阳台的落地窗，目光落在地板上的盆栽上。
两个相邻的盆栽藤蔓相互缠绕着，风一吹过，又咧开一个口子，看上去亲近又疏离。
“贺峻霖是个好孩子，我不想影响他前途。”程丽只当黄秋月相信了她的理由，接着说。
黄秋月弯了弯腰，拨弄了一下盆栽的藤蔓，“明年再说吧，年末清点的时候再换。你觉得呢？”
突然给艺人更换经纪人，这对哪一方来说都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也会给相关人员带来额外的工作量。
毕竟工作一早就分好了，各司其职着，突地打乱更换，工作量还是会很大。
“下半年贺峻霖只剩下团务，宋亚轩只剩下一档常驻和团务，没有什么交接难度。”程丽说着，手指曲起，关节轻轻地叩了叩墙纸。
黄秋月哑然失笑，摩挲了一下手机壳上的纹路。
程丽很少这样子紧追不舍，看来昨天晚上这两人确实聊得不太愉快，甚至可能起了争执。
“你通知贺儿，亚轩，许眉去会议室，我们五个人拉个线上会议。我看着你们交接清楚工作就好。”黄秋月松了口，
“这次调整过后，不会再有机会调回来，你不后悔就行。”
见程丽这样坚决，她也不好劝什么。
感情上的事情她不便插手干涉，但这两人要是不尴不尬的，到底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效率。
她便只能松口了。
电话那边传来程丽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再多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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