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瑶姬干脆利落地拒绝，拿了双干净的筷子想去夹菜吃。
楚春气急之下，一巴掌拍了过去，不但将瑶姬推倒在地，连带着桌子也掀翻，一桌子的饭菜全都浪费掉了。
“哎呀！我的晚饭！”
“别打了别打了！”
这场闹剧直到嬷嬷匆匆赶来才停下，两人被拉开，一左一右被隔得远远的。
大晚上寒风刺骨，嬷嬷过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她看了眼满地狼藉，冷笑：“要是不想吃饭说一句就是，喂猪喂鸡都比喂你们好！”
这话说的难听，在场都是年轻女孩子，纷纷低下头，心中埋怨着闹事的二人。
“说吧，闹什么呢！”
楚春恶人先告状：“我这两日不舒服，干活也慢，我怕天黑前洗不完衣服，就叫她帮我忙。她也答应了，谁知道等到了吃饭时间，她不管那些衣服就吃饭去了！我一时气不过，才，才起了争执。”
“那不是一些衣服，是所有衣服。”瑶姬反驳她。
楚春瞪着眼睛，嬷嬷一拍桌子打断二人：“好了！一个一个说。”
“前些日子她说手疼，我便帮忙晾晒衣服。谁知她变本加厉，将大半的衣服都扔给我。后来干脆是一件也不洗，都扔给了我。”瑶姬直视着嬷嬷，摊开自己一双惨不忍睹的手，让所有人都看清。
楚春心虚地反驳：“我，我都说了我身子不舒服！叫你帮忙洗两日，以后我也会帮你的啊！”
瑶姬只露出个讥讽地笑容。
嬷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盯着楚春，严肃地问：“确有此事？”
在她的目光下，楚春慌了神，不敢撒谎，跪在嬷嬷身边，扯着她的裙子：“我，我是有点小偷懒。可，可我真的是身子不舒服才……嬷嬷！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嬷嬷又看向瑶姬，她只沉默低头。
看来是觉着自己没有错啊。
嬷嬷不悦地冷哼一声：“投机取巧，偷闲躲静！罚你一个月的工钱！再有下次就别待在府里了！”
楚春松了一口气：“是，嬷嬷教训的是，多谢嬷嬷，多谢嬷嬷！”
“还有你，”嬷嬷看向了瑶姬，“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有你的功劳，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她身子不适情有可原，你答应了却又临了反悔。不多干点活你就不长记性！以后除了洗衣，每日早上去帮着打扫前院！”
瑶姬忽的抬起头，看向嬷嬷。
嬷嬷冷笑：“怎么，不服气？”
旁人都怕引火烧身，没有一个人开口为她鸣不平。这才过去半月，现在走是拿不到工钱的。
瑶姬咬着牙点点头：“嬷嬷教训的是。”
嬷嬷起身要走，又说了一句：“还有，这衣裳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分配的，我只要看到每日里洗干净的。不过说回来，旁人身子不适，却不搭把手的人，呵，想想真是冷血无情。”
楚春连忙起身跟在嬷嬷身后：“嬷嬷，我送你，灯笼给我提就是。”
闹剧结束，众人散开，吃饭的吃饭，收拾的收拾。
独独瑶姬站在原地，她正面朝着门口，她又看到了。
楚春一边扶着嬷嬷提醒她小心脚下，一边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脱下，塞到了嬷嬷的手里。
驻足良久，瑶姬长长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打饭。
算了，忍忍吧。
要洗衣裳，又要打扫院子。
瑶姬一大早起来就提着扫帚去了前院，必须在中午前扫好，然后再赶去洗衣服。
其他干活的丫头也听说了昨晚的闹剧，看向她的眼里有怜悯，也有嘲笑，但大多都不愿意跟她靠的太近。
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周围雾朦胧一片，身上感觉格外冰凉。
瑶姬朝着双手哈气，然后搓了搓，好不容易搓暖了双手，拿起扫帚开始干活。
“爷，爷爷，我的爷，走错了啊！”身后传来小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瑶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一片阴影压了下来，身后围过来一个男人高大温热的躯体。
那男人很重，整个人往她背上压，她根本站不稳。
令瑶姬更害怕的是，男人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嗯，爷，爷头晕，扶一下……”
说着，男人还伸出手，搂住了瑶姬的腰。
她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察觉到腰的双手要作怪，惊叫一声，反身将男人推开。
那男人本就是喝醉了站不稳，被她推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后面追上来的小子一看，大呼不好：“哎呦我的爷，你怎么坐地上去了！快快快，快起来！”
将男人扶起来，小子又对着瑶姬骂：“没长眼吗！爷宿醉归来，你瞧见也不扶一把，地滑，摔到头了怎么办！”
瑶姬抓着扫帚，低头不语，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耳边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酒气，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对小子的怒骂充耳不闻。
那少爷掀开眼皮，看着瑶姬笑了笑，朝她伸出手：“来扶爷一把。”
瑶姬抖的更厉害了，脚下不挪动半步。
“没听到爷叫你吗！”小子又骂。
瑶姬怯怯抬起头，那少爷醉是醉，却还没糊涂，瞧着瑶姬的一双眼里满是玩趣，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他挑着眉，抖了抖胳膊。
瑶姬看了看四周，早在少爷出现的时候，其他扫地的女孩们都避开去其他地方了，这里只有她。
放下扫把，瑶姬小心翼翼地靠近少爷，伸手虚虚扶住了他。
谁知这个少爷干脆将大半个身子都压了下来，瑶姬不得不贴着他的身体，才能扶住他。
少爷浑身都是酒气，还夹杂了些胭脂香气，瑶姬咬着牙默默屏住呼吸。
少爷轻笑一声。
接下来一路，那个少爷到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只是倚着瑶姬故意凑的很近。等到了自己的院子，又立马撒手赶人。
“行了，你走吧。”
瑶姬如释重负，连忙告退。
走前，她听到身后的少爷随口说了一句：“长得还怪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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