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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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四回 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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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韩征还没回来,邓皇后倒是又派人来传施清如了。

这次施清如直接拒绝了她,“臣实在繁忙,抽不出空去觐见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有吩咐,还请直接传话与臣便是;若皇后娘娘没有吩咐,只是想与臣说说话儿,就请恕臣只能忙完这一阵子,再去凤仪殿觐见了,——有劳这位姑姑,替我将方才的话上覆皇后娘娘吧。”

奉邓皇后之命来传人的大宫女闻言,赔笑着还想再说:“可是县主,皇后娘娘……”

她要是请不动恭定县主,只自己回去了,皇后娘娘还不定会怎么迁怒她呢!

可惜施清如已打断了她:“本县主真的很忙,就不多留这位姑姑了,您请吧。”说完便低头忙起自己的来。

那大宫女见她长案上堆得满满当当,面前也摆了四五本都翻开了的书,正一边一目十行的对照着,一边笔走游龙,的确看得出来很繁忙。

再看堂内其他人,也都正各自忙碌着,竟是连分神都看她一眼都顾不上,她一直杵在当中,简直既尴尬又多余。

只得讪讪的对施清如行了个礼,“那县主忙您的,奴婢就先告退了。”

却行几步后,心里发苦的转身自去了。

施清如余光见她走远了,方摇着头,松了一口气,只盼邓皇后别再做无用功了,她真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她所愿的!

到了晚间,施清如和常太医拖着满身的疲惫,回了家去。

虽自立秋以来,天气早晚已比前阵子凉快了不少,可一整日忙碌下来,师徒两个的里衣依然是干了湿湿了干,所以回家第一件事,便都是先回房沐浴更衣。

待觉得身上舒坦多了,才到前厅用晚膳去。

这日自然也不例外,施清如回房后,桃子早已将热水和换洗衣裳都给她准备好了,她挽好头发,让桃子先忙自己的去,便褪了衣裳,开始沐浴起来。

一时沐浴完了,施清如擦着多少沾染上了几分水汽的头发,自净房慢慢走了出来。

就见韩征已不知何时进了她屋里,正坐在桌前吃茶,一身玄色便服的他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意,人好似也瘦了些,带着长途跋涉后的仆仆风尘,但整个人依然俊美高华,清隽如初。

施清如还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了幻觉,可她还没睡觉啊,这会儿天也还没黑,她难道直接做起白日梦来……

忙抬手揉起自己的眼睛来,用力揉了几次后,见韩征还是没有自眼前消失,反而轻笑出了声,这才知道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的的确确回来了!

立时大喜过望的朝韩征扑了过去。

好容易终于久别重逢了,什么害羞啊、矜持啊,都见鬼去吧!

韩征张开手臂便接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得严丝合缝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久违了的熟悉香味,又细细感受了一回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怀里了的满足后,才睁开眼睛,在她耳边低笑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真是个小傻瓜!”

施清如也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低声娇嗔道:“谁让你一走就是这么久?你自己算算,我都多少日子没见你了,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是在做梦,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么?”

越想越气,于是恶向胆边生,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才觉得解气了些。

韩征却让她掐得倒吸了一口气,她那点手劲儿,又舍不得掐重了,不是分明就是在给他挠痒痒吗,不但挠得他的腰痒痒起来,心也跟着痒痒了起来。

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怀里的人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因是在自己房里,除了自己和桃子,也不会有其他人忽然进来,自然没什么可注意的,于是连薄薄的中衣都只是随意系着,光明正大露着小巧精致的锁骨,还有其下的一大片粉白如玉的肌肤,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微微的弧度和浅浅的沟壑……

韩征浑身的血都瞬间冲到了脑门儿上,冲得大脑也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想,也想不了,已低头狠狠噙住了施清如的唇,攻城略地起来,比上上上次、上上次、上次他吻她时,又逐级递增的凶狠了几分。

吻得施清如只能被动的承受,只能在这场狂风骤雨里,紧紧攀附着他,以免一个不小心,便会沉没到了深水底下去。

“小姐,您洗好了吗?晚膳已经得了,太医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桃子清脆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终于让吻得难分难舍的韩征和施清如暂时醒过了神来。

施清如这才如梦初醒般,忙忙推开了韩征,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我连头发也一并洗了的,得一会儿才能绞干,你让师父先吃吧,不必等我了。”

桃子在外应道:“那我进来帮小姐绞头发吧,天儿虽还热着,不尽快绞干了头发,一样容易着凉……”

“不用了,我自己绞就可以去了,你去请师父先用膳吧,别饿着了他老人家。你也先去用膳吧,别管我了,我晚些时候再吃也是一样。”施清如忙急声打断了她,她要是进来了,督主在她屋里不是立马就得露馅儿了?再把师父引来,还不定会怎么骂督主,怎么骂她呢!

好在桃子向来听话,也不疑有他,应了一句:“那小姐自己注意,我先去了啊。”脚步声便越来越远。

施清如方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真是好悬别憋死她。

喘到一半,发现韩征正直直的盯着她,她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就见自己的衣襟早不知何时敞开了,露出鹅黄色绣缠枝莲的小衣来,正随着她喘气的节奏,一起一伏……

她忙背过身去,快速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来,想到方才韩征意乱情迷间,浓重灼热的吻已落到了她的脖子上,要是再一路往下,可就……整个人越发要烧起来了。

忙去找了一件衣裳到屏风后来披上,又再三确定已遮得严严实实后,才自屏风后绕了出来,声若蚊蚋与韩征道:“督主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走大门?吓我一跳……”

韩征正大口大口的喝水,然而此刻光靠喝水,哪能浇灭他浑身的熊熊大火?便是直接投身冷水里,只怕也是解不了他心里的火的。

听得她软糯绵甜的声音,忙又喝了一杯水,才哑着声音答道:“酉正时分进的城门,把皇上送回宫后,我便立刻出宫来见你了,怕常老头儿不肯给我们单独说话儿的机会,所以索性没走大门。”

直接翻墙进来的。

不然他别说抱一抱、亲一亲他的小丫头,好好慰藉一下此番的相思之苦了,只怕连与他的小丫头单独说话儿的机会都没有,他才不想只看得见,却摸不着、亲不着!

不想进屋后,就听得净房里隐隐有水声,韩征立时猜到施清如多半正沐浴了。

理智告诉他,他该立刻出去,不然也实在轻狂了些,不尊重他的小丫头了些;

可双腿却自有它们的意志一般,根本拔不动,就这样钉在了原地,一直钉到了他的小丫头出来。

然后,她在短暂的难以置信后,便像一直快乐的小喜鹊般,直直扑进了他怀里,恰似一只鲜嫩肥美的小兔子,直直撞进了一头正饥渴至极的大野狼的怀里一般,叫大野狼怎么还忍得住?

韩征这会儿很是庆幸桃子的声音响起得那么及时,不然他今晚只怕真要忍不住施清如拆吃入腹了。

她到底还小呢,都还没全部长成,他虽然已快要忍不住,但只要那个人是她,只要是为她好,他愿意继续忍下去,纵然实在很难……想到这里,韩征又斟了一杯凉茶,大口喝起来。

施清如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水,想到方才他浑身都坚硬成了那样,眸色也到此刻都还深沉欲发,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下去又要出事了。

小声道:“皇上终于肯回宫了?这么大热的天儿,外面再好难道还能有宫里好不成?他这简直就是只图自己痛快,浑不管别人死活。”

韩征就像施清如看到的那样,至此刻满心的情思都还没褪,却已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遂深吸一口气,与她说起话儿来,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是皇帝,本就有这个特权只图自己痛快,不用管任何人的死活。清如,你就别抱怨他了,仔细让别人听了去。”

施清如轻哼道:“要不是心痛你,我才懒得抱怨他呢,他又不是我的谁……”

忽然想到韩征方才说的把隆庆帝一送回宫,他便立刻出宫来见她了,忙心痛道:“那督主,你岂不是还没用晚膳了?偏你不是走的大门,那你快回府去吧,回去了好生洗个澡,吃点儿东西,再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都明儿再说。”

韩征如何舍得离开,“你就是我天大的事,可等不到明儿。”

施清如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督主越发嘴甜了哈,难道是这次在外面学的?你还是快回去吧,浑身的汗味儿尘土味儿,我方才都差点儿要被你熏晕了好吗?”

韩征笑起来,“真的?可你方才明明是被我亲晕了的啊……”

“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施清如只差是恼羞成怒的打断了他,手也气得用力拍上了他的肩膀,看来不管是实质性的耍流氓,还是口头上耍流氓,她都远不是某个老油条的对手啊!

韩征要说累,也的确累了,毕竟在外面奔波了这么多天,隆庆帝又着实不是个省心省事儿的。

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还是出门在外,不能时时沐浴换衣,他生性爱洁,连严冬腊月尚且是日日沐浴换衣,如今大热天儿的,反倒不能如此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听得施清如又说他浑身的汗味儿尘土味儿,哪怕知道她不是真的嫌弃他,只是心痛他,为了让他快回去休息,随口那么一说,还是觉得越发难以忍受了。

遂趁势抓住施清如的手,笑道:“那我下次不说了便是,我只做……好好好,都是逗你的,别生气了,我马上就回去,这总高兴了吧?”

施清如当然不可能真生他的气,见他说要回去了,虽满心的舍不得,还是抽手站了起来,“那我送你出去。”

韩征也站了起来,“不用送了,我出了门就直接翻墙,从后边儿出去,省得常老头儿看见了,又唠唠叨叨个没完。你就别管我了,收拾一下,且去用膳吧,横竖明儿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施清如小声哼哼道:“谁知道明儿大督主会不会又忙到飞起,把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呢……”

因韩征忽然问:“你说什么?”

忙打住了,摆手讪笑道:“我没说什么啊,呵呵,督主快走吧。”

离得这么近,韩征岂能没听见她说什么?

简直爱极了她这副爱娇抱怨的小模样儿,浑身的疲惫也彻底尽消了,一把拉过她的手,在她柔嫩的掌心亲吻了一下,又极快啄了她仍娇艳欲滴的小脸一下,才笑着拉开门,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余下施清如摸着被他最后亲了一下的地方,半晌才轻啐了一口,收拾一番,往前面用膳去了。

常太医已用完晚膳,在吃茶了,见她终于来了,关切道:“小徒弟,你头发绞干了?饭菜都凉了,让她们给你热热,或是想吃什么,让她们重新给你做了来吧……你脸怎么这么红?脖子也红红的,是不是病了?”

施清如忙笑道:“没有,就是方才一路过来走得有些急,所以有些热罢了,师父别担心……桃子,让厨房给我做个冷面来吧。”

桃子忙应了“是”,刚要转身,忽然惊叫起来,“小姐你脖子这里这么了,红了这么大一片,是方才被蚊子咬了?可这瞧着不像是蚊子咬的啊……”

施清如忙忙打断了她:“应该就是被蚊子咬了,我是说怎么一直觉得痒痒的,待会儿回房上了药,想来明儿就能大好了,你快去给我叫面吧,我饿了。”

一面说,一面伸手胡乱挠了桃子方才指的那地方几下,心里则已大骂起韩征来,肯定是他给她弄的印子,哼,休想再有下一次!

桃子听完施清如的解释,“哦”了一声,转身给她叫面去了。

施清如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又对上常太医探究的目光,心下不由一“咯噔”。

桃子那丫头什么都不懂,还能轻易就被她糊弄过去,师父他老人家却见多识广,吃的盐比桃子吃的米还多,又是大夫,到底是蚊子咬了的,还是……他老人家岂有看不出来的?

心立时高高悬了起来,脸也又开始发起烫来。

万幸常太医却是什么都没说,待吃完茶,只扔下一句:“吃完面就早些回房歇下,明儿又是忙碌的一整日,我先回房歇着了。”便背着手,踱步出去了。

施清如方长长吐了一口气,真是好险!

翌日,施清如与常太医仍是一早便进了宫。

但比起前几日的无精打采,施清如今日岂止是精神焕发,她简直觉得天好似忽然就更蓝了,树也好似忽然就更绿了,甚至连她向来都不喜欢的的皇城的红墙黄瓦,都忽然变得顺眼了许多。

惹得常太医侧目看了她好多次,她也顾不得了,原来“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那种感觉,竟是真的,古人诚不欺她也!

不过到了司药局后,施清如还是很快便找到状态,一如既往的忙碌起来,并不曾出现分心走神的时候。

常太医方暗自欣慰着,也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如此到了午时,小杜子来了,见了常太医和施清如那叫一个亲热:“太医、姑娘,我可终于又见到您二位了,这些日子您二位可都还好吧?我和干爹在外面可就不好了,您们看我,是不是黑得都快认不出来了?都是让太阳生生给晒成这样的啊,简直不堪回首,幸好终于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您二位见了我,可就真要不敢认了!”

施清如见他的确黑了许多,笑道:“是黑了些,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回头我给你一些药膏,你每日早晚抹一回,要不了多久,自然又能白回去了。”

还是督主得天独厚,一样晒太阳,小杜子就黑成了这样儿,他却没有丝毫晒黑的迹象,可真是……让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有些妒忌了啊!

小杜子已笑道:“姑娘还是别给我了,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真抹了算什么?沈哥柳哥他们几个肯定会笑我像个娘儿们一样的!”

常太医忽然道:“你既然回来了,韩征肯定也回来了,那你们昨儿什么时辰到的?”

小杜子想也不想便道:“酉正时分进的城,随后干爹就先回了府去,我却一直到交二更,才回了府里……”

话没说完,见施清如杀鸡抹脖的冲他直使眼色,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忙讪笑着岔开了:“太医,您老人家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呢,对了,干爹和我都给您带了礼物,下午就给您送去家里啊,您晚上回家就能看见了。”

常太医哼笑了两声,点头道:“那我就先谢过你们爷儿俩了啊,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说完转身自去了,心里则在想着,一个个的遮掩什么呢,当瞒得过他的双眼不成?哼,他这一双利眼,看透的东西不要太多好吗,也就是他懒得戳破他们而已,毕竟“不痴不聋,不做阿翁”,不然,一个个的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杜子见常太医出了门,方给了自己的嘴巴一记,“这破嘴,差点儿就露馅儿了,回头要是干爹知道我在太医面前漏了馅儿,还不得生吞了我啊?”

施清如清了清嗓子,“其实吧,我觉得早就露馅儿了,师父他根本什么都知道……别急,知道也就知道吧,只要他不说,我们就当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当我们不知道他其实已什么都知道了——呼,我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自己都快要把自己给绕晕了。总之一句话,要是师父开了口,就让你干爹解决去,反正不是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吗?”

他自己折腾出来的麻烦,且让他自己平去,也好让他知道,哼,她可是有娘家有靠山的人,以后休想欺负她!

小杜子立时一脸的骄傲与与有荣焉,“那倒是,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事儿,是难得倒我干爹的,他老人家都办不到一件事了,这世上也没人能办到了!就说前年吧,宫里闹鬼,折腾得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到了晚上……”

施清如扶额。

她怎么就忘了小杜子对督主那已经不是崇拜,简直就是最狂热的崇敬了?

弄得她明明只是开玩笑的,他倒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一起了头就没完了。

施清如忙岔开了话题,省得小杜子一说起他干爹的光辉事迹来,三天三夜都不带打顿的,“对了,你们这次出去都到哪些地方了?总不能这么热的天儿,还日日都暴晒在大太阳底下吧?可若不是日日暴晒,你也不该黑成这样儿啊。”

小杜子扁嘴,“姑娘不是才说我只‘黑了些’吗,现在又说我‘黑成这样儿’,果然刚才是哄我的。不过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黑一点,才更有男子气概呢,所以黑不黑的,也无所谓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至于我们这次都到了哪些地方,告诉姑娘自是无妨的。您不知道,皇上日日都要出门打猎,还专射那些怀了孕的动物,什么母鹿母养母猴儿母兔子的……总之专找大着肚子的下手,射死了母体不算,还要让侍卫把肚子给母体刨开,把里面的小动物都取出来,烤了吃掉……越到后面,大肚子的动物越不好找,所有人也只能陪着他漫山遍野的找,能不晒黑吗?也就干爹天生肤白,怎么都晒不黑,除此之外,连皇上自己都黑了不少,我还算好些的呢……”

施清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皇上专找怀了孕的动物下手?”

这是什么扭曲的兴趣爱好啊?就因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来,便连怀孕的动物都见不得吗?

他若只是个普通人,或是寻常的富家翁还罢了,他就算如此扭曲,至多也就只敢欺负欺负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动物而已。

可他是一国之君,对整个大周所有的百姓,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啊,他再有这样扭曲的爱好,岂不是……这次一尸两命甚至数命的只是那些小动物,下次岂不是就有可能是身怀六甲的妇人了?!

小杜子见施清如一脸的难以置信,眼里还分明有愤怒之火,如何猜不到她此刻的想法?

越发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干爹谏言皇上要去行猎的,是皇上自己说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想要打猎,干爹才顺口答应了。不想到了围场一带,悄悄儿驻扎下来后,皇上当日便嚷嚷着要去打猎,干爹怕他一无所获,就让人去赶了些动物来,想着让他过了新鲜劲儿也就罢了;谁知道皇上一直提不起兴致,等见到有怀孕的母鹿后,才开始兴奋起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也不知到底是他自己想出了以此来取乐,还是谁告诉他的?就算是畜生,好歹也是活生生的性命,也人人都知道,不能对有孕的动物下手,偏皇上……”

弄得不过几日十来日,那片山头所有有孕的动物,便几乎已被隆庆帝自己,和那些为了讨他欢心的侍卫给射杀殆尽了,便是小杜子见惯了东厂各类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残忍刑罚的,都觉得不忍心,觉得实在太过了些!

施清如简直已快要吐了,忙摆手不让小杜子再说下去了,“别说了……只盼这样的事惟此一次吧!”

不然就请老天爷早些收了隆庆帝吧,还修仙问道呢,就他这样扭曲的心性,也妄想得道飞升?

小杜子见施清如脸都白了,很是后悔告诉她这些,忙道:“姑娘放心,干爹已说了同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下次了,您千万别再自己吓自己,要是吓坏了身体,干爹一定会活剐了我的。”

施清如强笑道:“我没事儿,就是一时间有些恶心罢了,但督主既说了不会有下一次,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了,我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所以督主前世分明就是天命所归,那这一世自然也是一样,就是日子若能再提前一些,就更好了!

施清如说完,催小杜子回去了,“你快回去服侍督主吧,别人肯定都没你服侍得好,咱们要聊天儿,回头什么时候得了闲再聊也是一样的。”

早知道她方才不问小杜子了,除了弄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一无所知的好。

小杜子却笑道:“干爹特意让我来与姑娘说话儿的,也是让姑娘想问什么,就只管问我的意思,他实在太忙,怕腾不出太多的时间来事无巨细都告诉姑娘。且现下干爹应该去凤仪殿了,我回去了也是白闲着,倒不如就在这儿陪姑娘说话儿呢。”

施清如怔了一下,“督主去凤仪殿了?知道是为的什么事儿吗?皇后这些日子传了我好几次,又是赏这又是赏那的,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因想着不能给督主添麻烦,所以一直与她拐弯抹角的,不曾给过她任何的可乘之机,谁知道督主倒一回来就去了凤仪殿,不是摆明了自投罗网吗?”

小杜子道:“正是因为知道皇后传了姑娘好几次,干爹才去的凤仪殿。干爹的意思,把该说的都与皇后说清楚了,她以后自不会再来烦姑娘,不然姑娘如今忙司药局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还耐烦应付她啊?”

施清如听得韩征都是为了她,心下一暖,道:“把话直接说清楚是对的,先说断,才能理不乱嘛,就是皇后听得进去督主的话吗?我感觉她好像遇上了什么很着急的事,立等着人替她解决似的,她又自诩曾提拔过督主,只怕轻易不会让督主与她撇清干系,各走各路的。”

小杜子小声道:“皇后的确遇上了很着急的事。之前邓玉娇一心想嫁平亲王世子,平亲王世子却对她一直平平淡淡,倒是安亲王世子,一直对她殷勤有加,她便以为,无论自己到了什么地步,总还有安亲王世子给她兜底。谁知道新近安亲王世子却忽然与定远侯府的三小姐定了亲,这下皇后和宁平侯府上上下下都慌了,他们可一直盼着邓玉娇能做下一任皇后了,如今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两位亲王世子都不愿娶她,她还怎么当皇后?所以皇后一再的传姑娘,一再的对姑娘示好,多半正是打着请姑娘帮忙在干爹面前帮忙说好话儿的意思。”

施清如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邓皇后突如其来的一再示好,如今可算是都有了答案。

问题是,安亲王世子都与定远侯府的三小姐定了亲了,难道邓皇后还指着督主逼两家退亲不成?她也得先看看邓玉娇有哪点及得上那位定远侯府的三小姐啊!

施清如即便与那位曹三小姐素未谋面,都能肯定后者肯定比邓玉娇强十倍,毕竟京城要找比邓玉娇更骄横更德无行的大家闺秀,也不容易。

之前自谓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时,她还对人家挑挑拣拣,爱理不理;如今眼见自家落魄了,便又想挽回人家,只当人家还该围着她转了,——这世上岂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督主可千万别如了邓皇后的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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