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郭守成愣了愣，率先反应过来，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玩笑？你认为这是玩笑？或许吧！那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句玩笑，然后带着你的人，立即离开。”
牧天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情面可讲，就连想要插话的万啸天，都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鬼王，我们敬重你为一方统领，但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们也是接到命令，率领部众，大老远的赶过来支援，你的做法太让兄弟们寒心了吧？”
李存义也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没错，让我们离开，至少也要给出一个理由吧？你这一句话让我们离开，我们怎么向手底下的兄弟们交代？”
付永成点了点头，附和道。
此时，因为几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兵者，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能看的出来，似乎有矛盾产生。
“你们想要一个交代？好！本王今天就给你们一个交代，但同样的，本王也要跟你们，跟你们背后的势力，要一个交代。”
牧天闻言，怒极反笑，再也没有压制自己的愤怒，雷霆般的声音在营地上空响起，将营地内，所有兵者都被惊动了。
话音落下，几大战区的代表面色都有些难看，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从牧天的话中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会给他们身后的战区带来麻烦。
这句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对面说这句话的是鬼王，一个传说中凌驾于十八大战区之上的存在。
身为各自战区的高阶战将，与普通兵者不同的是，关于阴军在北境战场的厮杀，他们多少也了解到一些，更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杀伐果断，心中更是畏惧。
“我听说，在本王来之前，你们已经经历了一场战争，谁能跟本王说说，感觉如何？”
牧天没有理会面前这几名高阶战将心中在想什么，而是看向周围聚集过来的普通兵者。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传进在场的所有兵者耳中。
“很刺激！”
“很恐怖，我心中现在还有些恐惧，好几次，我差一点就死了。”
“没错，太可怕了，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倒在自己的面前，我却无力救他。”
“之前只是听前辈们说过战场残酷，可是今天真正见到了，我才发现，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些，只是小儿科。”
“是啊，我从军之前也在官府担任过职务，应对的那些罪犯也是穷凶极恶，可是战争依旧没有可比性。”
……
随着牧天话音落下，在场的兵者纷纷发言，你一句我一句，不多时，诺大的营地就成了菜市场一般。
甚至，在牧天的感知中，很多兵者颤抖着身躯，流下了泪水，显然今天那一战，给他们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你们说的都不错，这便是战争，很残酷吗？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今天你们见识到的，不过是十分普通的小型战役，这些镇守北境的将侍们，家常便饭的经历。”
直到这些兵者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牧天这才点头，再次发言。
而他的话，再次让这些初临战场的新兵蛋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型战役？家常便饭？这是真的吗？”
“如果连这都只算是小型战役的话，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
“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们心中对于战争已经有了全新的定位，接下来我在给你们说说今天的战果吧！”
“刨除轻伤、重伤，此番战役，共歼敌人三十万有余，我军阵亡兵者十二万六千五百八十二人。”
牧天看了一眼四周，淡淡的说道。
闻言，所有人都垂下了头，因为这阵亡的烈士中，有他们的朋友。
然而，牧天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而是继续开口，言语中充满了哀叹。
“你们又可知道，在这阵亡的人中，你们这些援军，占了多少？百分之九十，整整九成的人数啊！”
所有兵者，全都失声，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那道戴着面具的身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你们告诉我，就凭你们这种能力，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上战场？你们可知道，阵亡一名兵者，联邦要给你们的家属多少抚恤金吗？”
“一场小战役就损失了这么多人，后面的大战呢？你们就是来用生命换取抚恤金的吗？”
“而且，这阵亡的兄弟们中，很多都是因为你们初上战场事的惊慌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们，啸天军根本就不需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所以，我让你们离开，有错吗？”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就连先前在牧天面前叫嚣的各大战区的代表，也都垂下了头颅。
周围，除了境内战区的兵者之外，还有原啸天军的兵者，这些人此时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牧天，心中充满了感激。
啸天军的将侍之所以不待见这些境内援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今天的战斗中，很多啸天军的战侍死在了这些新兵蛋子的惊慌、恐惧中。
如果他们不惊慌，如果他们能不恐惧，那么他们的战友、袍泽就不会死。
因为这一点，他们心中早就已经不满了，但是身为兵者，作为一名合格的兵者，他们不会将这种怨恨的话放在嘴边，更不会去怨恨自己的袍泽。
但此时，牧天帮助他们，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自然心生感激。
“行了，我要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天亮之后，你们就离开吧！”
环视四周，牧天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然而，就在他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阵阵呼喝。
“我不走，我要上战场，我要杀敌！”
“我也是，我也不走，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我也不走，从军之前，身边认识我的人都对我说这个世界一片祥和，根本就不需要兵者，在这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明白了。”
“我也要留下来，我记得邻居家的长辈跟我说过，当兵有什么用？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兵者真正的价值。”
“前二十年，老子那算什么？接下来的大半辈子，老子定要活出个样来！鬼王，让我们留下来吧！”
“我们是新兵，我们是什么都不懂，但我们不会畏惧，我们不怕死。”
“鬼王，恳请您，让我们留下来吧！我们愿意上阵杀敌，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扞卫联邦疆土。”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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