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口那棵百年枣树下，车开不动了，被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围了一圈。
司机哎哟一声，拉下车窗让孩子离远一点，别碰到。
小孩子看着他嘻嘻哈哈的笑，就是没人动。
“同志，你看这走不动道了……”司机为难的看向后座。
薄其华看了眼枣树下围坐的人，瞳孔微微缩了下。
“阿胜，我们就在这下车。”
“其华……”中年男人有些担心。
薄其华拍拍他的手，“走吧。”
她率先打开她那边的车门，围观的小孩子齐齐后退一步，看到薄其华的脸，惊艳的‘哇’了一声。
枣树下坐着小板凳唠嗑看稀罕的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直身子朝这边看。
看到薄其华，有老太太夸，“这小媳妇长的俊。”
有跟薄其华同龄的，只觉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画里吧？”
“电视上？”
“你们说那是明星，明星谁来咱们这破山村儿……”
中年男人让司机把车往村外开一些，最多半小时他们会去找他，司机答应了，慢慢倒腾着退出小孩子的包围圈，出了村子。
小孩子们笑着追过去，中年男人走到薄其华身边，“你还记得路吗？咱们直接过去？”
薄其华点头。
从村里人旁边路过时，都在看他们，有人出声问，“喂，你们哪来的，找谁？”
薄其华看问话的人，“找樊解放，他在家吗？”
“樊解放，他啥时候在过家……”
有人哄笑，“不定在哪赌钱……”
笑声没响起来，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一脸见鬼的模样，指着薄其华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知道在哪里吗？”薄其华看得出对方认出了自己，也不废话，直接问哄笑的人。
那人摸了摸鼻子，随手指过去，“那，村尾破房子吴老赖那儿。”
薄其华道了谢，与顾姓男人朝村尾走。
两人走远了，才有人拍了红脸的婆子一巴掌，“鬼叫啥？！”
“哎呀！你们没认出来吗？那个女人……”
婆子拍着大腿，“……樊解放前面那个！”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樊解放前面那个……谁？！”
有人吐槽了两句，说到最后突然反应过来，转着脖子去看薄其华的背影，“我的妈诶，我就说看着眼熟，原来真是她啊！她怎么还敢回来？”
“樊解放前……媳妇？长的可漂亮那个？没认错吧？”
“乖乖，十里八村儿就没她那么漂亮的，咋会认错！”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樊解放花了几十块钱强娶薄其华的事儿。
也有人偷摸着跟上去，想继续看热闹。
薄其华已经跟顾姓男人到了村尾吴老赖家。
院子里热闹声震天，全是喊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
薄其华眯了眯眼，看身旁的男人，男人会意，上前一脚踹开了摆设一般的院门。
正喊红眼的人堆顿时一静，齐刷刷回头看向他们。
“樊解放，清一呢？”
樊解放从桌子上抬起头，满脸被打断后的烦躁，“谁知道那死丫头死哪去了，你他娘的谁啊？”
“老实说，人在哪？！”
顾姓男上前一步，揪住樊解放的衣领把人脸摁在桌子上。
“你妈了个巴子，狗东西你放开老子！敢到我们樊庄儿撒野，信不信老子让人废了你……”
他满嘴脏话，放着大话。
男人摁着樊解放的头，在桌子上狠狠撞了两下。
“啊！”
“啊！”
樊解放惨叫两声，瞬间认怂，“你们干什么？！找樊清一打我干什么……”
“樊解放，你前老婆来找你了。”跟着两人来的村民在院子外大喊。
樊解放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仔细看眼前的薄其华，认出来后，张嘴开始骂脏话，“你这个臭婊子，破烂货，老子当初就应该拿狗链子把你栓起来，让你跑……啊！”
顾姓男人眼底掠过一抹杀意，抓住樊解放的头，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樊解放直撞到土院墙，砸塌土墙头，跌飞到地上。
疼的浑身蜷缩。
“啊！疼疼……”
顾姓男人走过去，半蹲下身，面对薄其华温和的面庞，此刻满是要杀人的戾气，“樊清一在哪？”
“她、她……”
樊解放被男人的眼神吓的心口发颤，想说实话的。
但瞥见依旧漂亮年轻，看上去活的很滋润的薄其华时，狠狠道，“她亲妈不要她跑了，她生病没人照顾病死了，被我丢到后山喂狼了！”
“不可能！”
薄其华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顾姓男人立即转身扶住薄其华，“其华，你怎么样？”
薄其华摇头，目光紧盯着樊解放。
“你说的是真的？”
樊解放发狠，“不信你问村里人，樊清一就是被你这个亲妈害死的！你还有脸回来找她，你这个贱……”
他又想骂人，顾姓男人一个眼神丢过去，樊解放愤愤停住。
“好。”
薄其华深吸一口气，眸中杀意翻腾，“樊解放，你害死我女儿，那你也不用活了，阿胜，送他去下面陪清一！”
顾姓男人点头。
樊解放愣了下，有人在一旁叫，“樊解放你还发什么呆，赶紧跑啊。”
“啊！”
樊解放跳起来就朝外跑，一路冲到自己家，把大门反锁才蹲坐到地上。
继母嗑着瓜子从堂屋出来，瞧见他这模样，一脸嫌弃。
“干什么？又赌输了被人追？”
樊解放累的搭理她的力气都没有。
继母皱着眉，“樊解放，我告诉你，你要再让人进来搬家里东西抵赌债，我就跟你离婚！”
她话音才落，院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后的樊解放连带着被踹到院子里，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啊！”
继母尖叫一声，扑过去扶樊解放，“当家的。”
顾姓男人扶着薄其华进来，再缓步走过去，揪着樊解放的衣领，把人提溜到半空。
“干什么？你干什么？快把我当家的放下来……”
樊解放被勒的透不过气，拍打着男人的手，大叫，“樊清一没死，没死！”
顾姓男顿了下，把人丢到地上，“说，人在哪？”
樊解放抱着嗓子咳的惊天动地，说不出话。
顾姓男看向继母，“你说。”
继母嘴唇哆嗦，“你、你们……”
顾姓男掰了掰手指头，噼里啪啦的脆响在院内回荡。
继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闭着眼大叫，“她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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