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暮鼓镇完成调研项目回来之后，宁竞尧向于吉华夸奖这次的项目完成得很好，还特地请了项目的几人聚会。只是怀翘找了个理由推了，没有参加。她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感谢户时晋，那天在暮鼓塔的时候，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真的没力气再敲响鼓了。
“阿翘，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程橙来到怀翘的面前，发觉她仍呆呆地望着窗外。
看到程橙后，怀翘这才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你来了。”
“刚想什么呢？”程橙唤来了服务员，点了一份套餐。
“给一个男的买礼物，买什么好？”怀翘几乎没有想就问了出口。
“哈？你有男朋友了？怎么我不知道！”程橙的质疑声惹得隔壁桌子的人向她们两人投来了注目礼。
怀翘无奈地叹了口气，咋程家大小姐那么咋咋呼呼的，要不是她打从尚朝开始便没有给年轻的男子买过礼物，她又何须问程橙的意见呢。
“你冷静，只是一个朋友，他救了我一命，我想感谢他而已。”
程橙的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哦~感谢人家哦~”
“看样子户二少奶奶最近挺空闲的，二少爷是醉心于工作了。”怀翘知道，自从何瑛瑛的事情过后，户时南就收敛了心性，一心一意要和程橙过日子。
或许是提及了户时南，程橙的眼里多了一丝的温柔，“他最近是挺忙的，大哥把不少的工作交给了他。只是最近大哥好似脸色不大好，经常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户先生不舒服吗？没有去看医生？”当程橙随口提及户时晋脸色不大好的时候，怀翘蹙了蹙眉。
“怀翘，你不对劲。”程橙从怀翘细微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了她似乎对户时晋十分关心。
然而怀翘却不想和程橙继续这个话题，她随即提及了另外一个程橙感兴趣的话题，程橙立即把之前的话题抛诸脑后了。
在闲聊之中，从程橙的口中，怀翘得知了邵明芬带着孙斯思搬去了郊外的一所疗养院，孙斯思面容被毁了之后，受到重创，心智也退化了。
“这是伯母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张姐以前家里的地址。”程橙从包里头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怀翘。
怀翘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字体娟秀，字能够看得出一个人的休养，邵明芬是个好母亲，为了孙斯思，独自忍受了那么多年。
————
宜华路19号。这是纸条上所写的地址，也是张姐的旧地址。
据邵明芬所言，张姐原本名叫张银环，是她的邻居介绍她来孙家当仆人的。这一来，就是十多年，久到邵明芬也不记得时间了。
怀翘到达的时候碰巧是晚饭过后，宜华路上的人比隔壁街的人少了不少，但是门口依旧有几名老人聚在一起聊着茶余饭后。
“老伯，您好，我打听一下，这19号是不是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啊？”怀翘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哦，19号啊，早就没有人住了，怎么你来问这家人的？”被怀翘笑容所感染，老人回答问题倒也爽快。
怀翘继续解释着，“我爷爷之前和张爷爷是好友，之后离开了这里，这不想要找老朋友聚一聚，我便想着来请张爷爷过去，好给我爷爷一个惊喜。”
她一脸的真诚，让在场的几名老人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哎，孩子，还是别告诉你爷爷了，别让你爷爷伤心，老张一家人，早就没有人剩下了。”其中一名老人插话道。
在这群老人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怀翘知道了张家的一些过往。
张家到最后一代的时候，只有张银环这个孙女，他们张家十分宝贝她，只是在一次意外里头，张银环没有救下来，张家人受了沉重的打击，接连离开了人世。
怀翘向告诉她张家情况的老人们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宜华路。
照这样子看来，在孙家十几年的张姐，并非是张银环本人，而是有人借着张银环这个身份。只是，面具人的线索，又断了。
深夜时分，风吹得外头的树枝乱动，“沙沙”作响。
户时晋又梦见了自己在亡路上飘荡。虽然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孩童，也见灵见习惯了。但是，独自走在没有任何光线、没有任何温度的路上，依旧让他的心闷得慌。
不知不觉之中，他又走到了河边。
穿着蓑衣、带着帽子的船夫，手里头不停地摇动着船桨，“坐船吗？”
户时晋的心里头忽地冒起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只要他坐上船，抵达对岸，就能够离开这个阴冷可怖的地方。
一把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你有影子，你别坐船，别去对面，否则就真的回不来了。”
户时晋猛地从梦境里头清醒了过来。
枕头已经被他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大半，手臂上的黑线也越来越长了。
户时晋点燃了一根香烟，不顾外头寒风凛冽，他打开了窗户，吹了会冷风，只有这样，方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自从暮鼓镇回来之后，他发现手臂上多了条黑线，就开始梦到自己在亡路上飘荡的梦境。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是真的复又到了亡路。
小时候的记忆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从未对人提及过，但并不表示他不在意。
刚才，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让他不要过去对面，那种感觉很熟悉，好似是个小女孩。
天边有些金色的光芒，那是天快亮了。
掐灭了手里头的香烟，户时晋关上了窗户，他打开了房间内的灯，他要提早把户氏集团的事情交代，因为他也不确定下次自己再进入梦境的时候，能否顺利地清醒过来，毕竟他就曾经差点因此没有清醒过来。
户时南是户家的二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户氏便要由户时南撑起来了。所幸户家为户时南挑选了程家这个得力的姻亲，程橙也聪慧十足。只要一有事情，户时南和程橙两人有商有量，户氏交给户时南，还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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