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飞走的……”
彼得罗夫垂直90度仰望天空,乌云密布,就好像他的前途一般。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啪——”
甜妹真是客气,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如果这也是奖励的话,彼得罗夫应该高兴。
没错,他高兴的脸都肿了。
“你想为他拖延时间吗?”
甜妹打量着鼻青脸肿的毛汗,眯着眼睛质问道:“或者我应该怀疑你们真是自己人?”
“呵呵——”彼得罗夫双手被铐在一起,全身疼的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你确定能追得上他?”
“我说过了,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甜妹膝盖跪压在彼得罗夫的胸口,抬起头瞅了一眼周围,这些匪徒均已伏法。
“如果你不珍惜我给的机会……”
“砰——”
甜妹只觉得耳边一热,随即便被爆炸开来的“西瓜汁”糊了一脸,口感有点咸。
她能明显感觉到膝盖下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量,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般。
不,不仅仅是漏了气。
“卧倒!隐蔽——”
一阵枪声过后,现场瞬间乱了起来,跟随甜妹安娜来的史塔西干警纷纷就近选找掩体。
至于那些被捕的匪徒,此时谁还顾得上他们,大路朝天,让他们死的远一点。
现场唯一站着的,就只剩下刚刚愤怒起身的安娜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对方敢在史塔西的眼皮子底下动手,竟然如此的嚣张。
“队长!隐蔽——”
“滚开——”
安娜用力推开扑过来的小队长,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心知道就算追过去也是徒劳无功,对方很有可能已经走远了。
但是——她不甘心啊——
“保护好那些人——”
只来得及交代了一句,安娜便踩着皮靴跑远了,小队长招呼着其他人赶紧起来,自己则努力追了上去。
他不放心,队长一个人过去可能有危险。
至于说现场,这么多人在,还能再出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夸张,更恶劣。
史塔西成立以来,还没遭遇过如此强度的偷袭,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是对面?
“婊子养的——哈——”
很显然,安娜来晚了,七层高的建筑物顶部只剩下一颗来不及带走的弹壳,以及……
“队长,看这里——”
小队长冲上楼顶,见天台上只有队长一个人,便立即开始了搜索工作。
如果说此时的GFJ都是被阉割过的孬种,那史塔西还是有两个硬汉的。
有,但是不多,甚至依靠女人撑起门面。
谁让安娜的父亲是GFJ的副主官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人物。
安娜从小便接受父亲的高强度训练和系统化教育,本来应该去部队历练的,结果阴差阳错地进入到了史塔西这个情报部门。
如果说仅仅靠关系便能位居高位,那这句话不足以形容安娜的强悍。
能在男人窝里打出一片天地,她靠的可不是二两胸脯,实打实的真刀真枪。
她可是凭借实力与成绩走到今天的,但也正是在今天,她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到底是谁干的——”
安娜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再搭配脸上红的白的就快要风干了的“伪装”,看起来像是地狱使者,前来索命一般。
“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小队长听得出也看得出队长急了,连忙分析道:“从现场来看,凶手应该没到多久。”
他指了指天台上晾晒着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显然这里经常有人光顾。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对方不可能长时间在这里蹲守,那一定是突然袭击了。
“他并没有吐口。”安娜倏地回过头,看着手下强调道:“但他就要吐口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
小队长迟疑地看向她,提醒道:“接下来那些匪徒……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真是该死——”
安娜的愤怒无处发泄,用力踹了一脚护栏,发出“咣当”的声响。
他们不是刑警,没必要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只要确定目标便可以不择手段地执行。
关键是,他们既不知道天上飞走的那个是谁,也不确定刚刚开枪的这个是谁。
或许这两件事是一个人做的?
又能开飞机,又能使用狙击步枪,还能从十几人的围堵中全身而退……上帝来了吗?
“这种子弹好像是……”
小队长从安娜的手里接过那枚弹壳,皱眉讲道:“好像是苏方刚刚列装的SVd啊?”
“你确定?”安娜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小队长,又从对方的手里拿回弹壳,仔细观察着问道:“你用过那种步枪?”
“在训练营见过,很不错的精确射击步枪。”小队长认真思考着解释道:“因为摸不到那把枪,我倒是仔细观察过它抛出的弹壳。”
“走,回现场。”安娜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招了招手便快步下了大楼。
“通知给当地警方,盘查可疑人员和车辆,不能让对方这么轻易跑掉。”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回到现场,因为刚刚认识的彼得罗夫真死了。
废话,脑袋都碎了,人还能活着?
只是她咒骂对方的话这么快就应验,让安娜有些无所适从。
甚至小队长提醒她赶紧洗一洗脸的时候,她都恍惚着没听见。
“酒馆酒保和酒客都能证明,是一个疤脸外国人喝了两大瓶白兰地做的这个案子。”
当他们赶回到现场,留在这里的队员很好地执行了程序性的工作。
其他小队负责人耸了耸肩膀,道:“他们一致认为对方是在耍酒疯。”
“两大瓶白兰地?”安娜皱起眉头讲道:“是不是他们喝多了,说话这么离谱。”
“就这个问题我问了很多人。”负责人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可事实就是如此。”
“酒保说一群黑头发的外国人走进来见了一个本地人,然后刚刚被爆头的那个家伙便走进酒馆找对方的麻烦。”
“然后呢?双方火拼了?”
安娜推开负责人,迈步走向已经被爆炸波及到的酒馆大门,想要进去看看。
“并没有,他们只是拼了酒。”
负责人随着安娜亦步亦趋地解释道:“酒保说刚刚被爆头的那个拼输了,放了一句狠话便离开了。”
“你刚刚说他们是外国人。”
安娜回头瞅了负责人一眼,问道:“他们讲什么语言。”
“中文,我已经确定过了。”
负责人耸了耸肩膀,道:“所以酒保对他们的谈话内容知之不多。”
“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安娜回过头,推开酒馆的大门走了进去,酒保正在被重复审问,满脸的惊悚和疲惫。
“听我说,伙计。”她双手按在了桌子上,看着酒保的眼睛讲道:“我需要你告诉我那个疤脸外国人做了什么。”
“不知道,没看见。”酒保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
他很坦诚地讲道:“我就站在吧台里面,能看到的范围有限。”
“但我知道那个疤脸外国人出去以后外面发生了爆炸和枪击。”
就在眼前这位甜妹队长眯起眼睛准备发飙的时候,酒保又很知趣地讲道:“他拿着一把AK-47走了进来,还对同行的客人说了什么。”
他非常严谨地介绍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不知道的一律不瞎猜,更不会乱说。
“你确定是一把AK-47?”安娜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用过这种枪?”
“没用过,但见过。”
酒保再一次耸了耸肩膀,道:“您应该看得出来,我就是个服务生。”
“然后呢?他们做了什么?”
安娜没好气地问道:“他们借了这里的电话?”
“是的,在这之前他们借了我们的电话,打给了警局,说是这里遭到了袭击。”
酒保坦然地介绍了当时的场景,以及那些人离开后的情形。
“你说你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安娜有点忍不住要发火,今天遇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的了,还要跟这种人废话。
“当然,外面放烟花,我不往吧台下面钻难道还跟着出去看热闹吗?”
酒保理所当然地讲道:“我只看到他拎着步枪走进来,怎么出去的完全不知道。”
“也就是说——”跟进来的小队长皱眉质问道:“一见到他手里的步枪你就跑了?”
“没跑,这里是我的阵地。”
酒保真贫啊,他指了指吧台讲道:“这处吧台经过特殊处理,一般的子弹打不透。”
“全是废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安娜站直了身子,对手下的几个负责人讲道:“唯一能确定的是疤脸男参与了战斗。”
“这个人去哪了?”小队长皱眉问道:“如果上了车,那些人为什么不追?”
“天上。”安娜指了指头顶讲道:“这疤脸男很有可能就是飞走的那个。”
“这——怎么可能——”
小队长疑惑地讲道:“他不是被围困的一方嘛,怎么会主动给咱们打电话?”
“也正是咱们帮他解的围,不是吗?”
安娜迈步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走吧,我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相信找到他以后,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你是说——”两个小队长跟了上来,其中一个追问道:“是那个疤脸男制造了汽车爆炸事件,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对嘛?”
“不对,疤脸男只是有这个嫌疑。”
安娜在上车前点了点手下的胸口提醒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件,所以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冲动行事,对方的身份很麻烦。”
“有多麻烦?”就在小队长帮安娜关闭车门前提问道:“还有我们史塔西解决不了的麻烦?”
“呵呵——”安娜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拽上车门对司机讲道:“走,去德累斯顿城市花园酒店。”
***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三台警车赶到德累斯顿酒店,这里平静的就像熟睡的婴儿,没有一点波澜。
小队长有些好奇地追问着刚刚跳下车的队长安娜,他立功心切。
“你知道从现场离开的车队去了哪里吗?”安娜回头看了一眼小队长,见对方摇头,无奈地耷拉下眼皮,讲道:“我也不知道。”
“连我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地,却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你说他们的身份复杂不复杂?”
这么说着,她已经带着人走进了酒店大厅,众人这幅模样却是把侍者吓了一跳。
“抱歉,这里是城市花园酒店。”
门口的值班经理很快便拦住了他们,提醒道:“我们有自己的保卫部门。”
“我是史塔西德累斯顿分局行动队队长。”安娜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却是让值班经理皱起了眉头,因为安娜还化着妆呢。
“队长,您先去卫生间洗洗脸。”
小队长很懂事地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同时轻声关心了背景深厚的领导。
安娜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值班经理异样的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便哕地一声,差点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当看着她小跑着去了卫生间的方向,值班经理等人面面相觑:我长的这么恶心吗?
还是……这位女同志怀孕了?
“我们来找一个疤脸男。”
小队长比比划划地解释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他参与了一场连环爆炸案。”
“请你们配合一下,告诉我他在哪。”
“疤脸男?”值班经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同时也确定了他的证件,但没有松口。
看着值班经理将自己的证件交给其他人,并且轻声交代去打电话验证,小队长手都气哆嗦了。
“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如果因为你们拖延时间造成了严重后果……”
“这里是城市花园酒店。”
值班经理固执且傲慢地强调道:“我们有自己的保卫部门,能确保酒店的安全。”
“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小队长抬起手点了点他,眯起眼睛放了狠话。
这个时候领班小跑着过来,在递过两本证件的同时又在值班经理耳边嘀咕了什么。
眼看着值班经理又在打量自己,小队长也是很傲娇地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了。
“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安娜面色惨白地走了回来,眼里已经有了血丝,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理折磨。
小队长抬了抬下巴,示意了对面的值班经理讲道:“刚刚验证完咱们的证件。”
就在安娜皱起眉头准备发飙的时候,值班经理并没有搭理不讲好话的小队长,而是将证件递给安娜,非常认真地强调道:“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位客人符合你们刚刚的形容。”
还没等小队长往前冲,他又歪了歪脑袋讲道:“但我确定那位先生做不出你们所说的那些事,这太荒谬了。”
“做不做得出不是你说了算的。”
安娜毫不客气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前面带路,带我们去找他。”
值班经理歪头看了看刚刚被对方拍过的肩膀,微微皱起了眉头。
城市花园酒店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捣乱的,但按照规定他必须配合对方的行动。
“这边请。”
值班经理很有涵养地带着对方走向电梯口,嘴里叮嘱道:“请注意言行举止,不要影响到在这里的其他客人休息。”
“住在这里的能有什么好人——”小队长明显对民主德国的富人很不感冒。
但他的话却引得值班经理的鄙夷和蔑视。
安娜却是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现在需要对方的配合,更不能在这里搞事情。
如果真有案子发生,那他们过来怎么作妖都没有问题,但现在不行。
“你就等在这里,我们确定他携带有超常规武器。”走出电梯,安娜再一次拍了拍值班经理的肩膀,劝他留在这里,准备自己上。
值班经理却先一步拦住了他们,皱眉提醒道:“我刚刚讲过了,不要做出格的事。”
“这里我说了算,否则我会通报酒店管理层,向你们史塔西总部质询此次行动的目的和资质。”
“好,你不怕死我还怕什么。”
安娜挠了挠眉梢,她现在就想见见那个疤脸男,看看对方是个什么货色。
所以值班经理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只要见到目标人物。
值班经理见他们不再鲁莽,这才走到房门前轻轻扣响。
原本小队长是想踹门的,却被身后跟来的服务生提醒道:“这里的门价值3000马克。”
“镶金边了吗?”小队长在值班经理怒目而视下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右脚。
“嗯,谁啊?”房间里传来了略显不满的声音,是一个男的,说什么他们听不懂。
值班经理换上了恭敬的表情,隔着房门用法语解释道:“李先生,本地史塔西分局的几位同志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请问方便开门吗?”
还不等房间里的人回答,他又讲道:“如果您已经休息了,我可以请他们明天再来。”
啪嗒——
房门打开,李学武穿着格子睡衣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打量着门口的众人似乎有些困惑,“什么史塔西?史塔西是什么?”
“别装……”当小队长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时便要开口,却被安娜怼了一杵子,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酒店方面的容忍度有限,再这样下去对自己十分的不利。
就算能拿到领导的调查手续,那也得等到明天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了。
“先生您好,我是史塔西德累斯顿分局行动队的队长。”安娜用熟练的法语向李学武做了自我介绍,同时也打量着他的状况。
看起来真像睡着了的样子,哈欠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还有被叫醒的不满。
“希望您还没忘记晚间在格蕾街区的经历,以及您喝的两大瓶白兰地。”
“我没听明白您在说什么。”
李学武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两大瓶白兰地?您是在说我吗?”
他满眼错愕地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一直都在酒店休息。”
“呵呵——”安娜被他的话气笑了,歪了歪脑袋讲道:“从中国来的李先生,您很喜欢演戏嘛,可这样有意思吗?”
“你知道我是中国人?”
李学武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格蕾街区以及什么两大瓶白兰地的事。”
“需要我提醒您一句吗?”
值班经理观察了李学武一阵后,看向安娜提醒道:“这位先生可完全看不出喝了两大瓶白兰地的样子,他甚至没有一点酒气。”
这还用他提醒?安娜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
酒保在录口供的时候其他话说的都很含糊,唯独两大瓶白兰地讲的神乎其神。
他甚至将柜子里的空瓶子示意给他们看,被找回来的酒鬼们也信誓旦旦地保证确实如此。
可现在眼前的疤脸对上了,酒呢?
酒店方面无法提供对方进出大门的证据,更无法担保对方一直在房间里。
就像值班经理说的那样,对方无论是身上还是口气,没有一点酒气。
就算吃了什么水果,或者什么食物,哪怕是灌下去一大桶水,也遮掩不住两大瓶白兰地所造成的酒气。
话又说回来,一个人能用啤酒杯连续喝掉两大瓶白兰地这种话也有些站不住脚。
那么酒鬼以及酒保所说的疤脸男到底是不是真话?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李学武略作不满地看了值班经理一眼,道:“再有这样的事请跟我的秘书联系。”
“实在抱歉,先生——”
“等等——”不等值班经理把话说完,安娜按住了要关上的房门,盯着李学武眼睛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那些同事吗?”
“什么意思?”李学武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甜妹问道。
“如果没有我们的保护。”安娜较劲一般盯着他强调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学武微微摇头道:“如果你要找我的同事,请跟我的秘书联系,他会处理好这些。”
就在他们争吵的功夫,沙器之已经带着翻译赶了过来,伸手拦在了李学武的门前。
“抱歉,这里我来处理。”
沙器之同样不满地盯向值班经理强调道:“在入住时你们保证过,这里是德累斯顿最安全、服务最好的酒店。”
“非常抱歉,同志。”
值班经理就差把腰弯成九十度了,对安娜这些人更是忍耐到了极点。
“我会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酒店管理层,希望能得到史塔西总部的解释。”
他严肃地威胁了安娜一句,帮助沙器之等人将安娜他们隔离开,确保李学武能关上房门。
就算是这样,安娜依旧不想放过李学武,高声提醒道:“去酒馆堵你的那支小队负责人已经被人暗杀了,你只有跟我们合作……”
“抱歉,请离开这里!”
酒店方面的安保人员冲了上来,将安娜两人团团围住,动作坚决地止住了她的大喊声。
“别激化矛盾——”
小队长伸手拍开了保卫人员的手,指着对方提醒道:“史塔西办事,谁敢阻拦!”
“我提醒过你们,这里是城市花园酒店,我们有自己的安保力量。”
值班经理被她烦透了,皱眉对保卫交代道:“送这两位先离开,没有协查文件不要放他们进来。”
“明白。”保卫人员众多,腰上都带着武器,安娜两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再说了,他们都没疯,知道这里是哪。
“先回去再说,这件事没完。”
安娜也不用保卫的“请”,甩开手迈步去了电梯的方向。
小队长手指了指众多保卫,聪明地没说什么狠话便跟着队长离开了。
接下来就轮到值班经理不住地向沙器之等人道歉了,这关系到了酒店的声誉。
如果住在这里的客人被随意打扰,那谁还会选择城市花园酒店。
沙器之脸色不好,但语气很友好,这种反差更是让值班经理感到了压力。
他在说了一大堆保证后,更是将安保力量直接部署在了这个楼层的所有进出口。
沙器之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没有阻止他,默认了这种双向保证。
既然史塔西说这位李先生在睡觉期间出去喝了两大瓶白兰地,并且杀人放火,那酒店就得确保李先生不会继续“梦游”。
这也是对史塔西的一种支持,也确保红星钢铁集团不会受到骚扰。
哪里都有老油条,做事能照顾到方方面面,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是吧,他准备的再充分,人家也得领情啊。
现在能确定的是,来自中国的红星钢铁集团已经非常的不满,史塔西那边也不会感激他们。
一日一早,值班经理便被领班提醒,昨晚来的那些史塔西探员又来了。
这一次安娜有所准备,带来了局里的批准,按程序来执行公务的。
值班经理在确定对方执法的正确性以后便没再干扰,这已经超出他的工作范围了。
至于说楼上,他还是强调,不允许打扰到其他客人休息。
换句话说就是不让他们上楼。
安娜也没打算上楼,就在大厅里找了一张沙发坐了下来,很有耐心地等着对方下来。
李学武起的很早,是在酒店提供的健身房里练了一阵这才下楼吃的早点。
当然了,早点是在二楼,他并没有见到安娜等人,真正碰面的时候已经是准备出门了。
“李先生——”
当李学武西装革履穿着高档呢子大衣,带着考察团队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安娜带着人迎了上来。
早就有所准备的酒店安保团队一直盯着这边,只要双方发生冲突,他们便会上前制止。
幸好,史塔西一方并没有昨晚那般全副武装来势汹汹的姿态,态度也平和了许多。
李学武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挑眉问道:“昨晚忘了问你的名字,女士。”
“安娜贝尔·冯·霍亨索伦。”安娜打量着与昨晚状态不同的疤脸男,自我介绍道:“您可以称呼我安娜队长,或者安娜女士。”
“嗯,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安娜同志。”李学武并没有按她的自我介绍称呼,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道:“我赶时间,还有工作要做,希望您不要影响到我们的行程。”
“当然不会,我就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安娜嘴角上扬,笑着看向李学武讲道:“我和我的同事会一直保护你们。”
“您也知道,昨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您也许不知道,昨晚那个案子的两个关键人物从法兰克福机场搭乘一架飞机飞走了。”
她挑了挑眉毛,看着李学武讲道:“您也不希望德累斯顿再发生那样的危险事故,对吧,先生?”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学武带着队伍迈步向外面走,嘴里讲道:“我们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不,你需要。”安娜追着李学武的脚步提醒道:“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谁?上帝吗?”李学武走出大厅,就在秘书给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回头看向安娜笑着问道:“你们的上帝有几个师?”
“不要亵渎上帝,你没有那么好运。”
安娜微微眯起眼睛,显然对他的话不是很感冒,也证明她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信自己,还是信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李学武耸了耸肩膀,迈步上了汽车,嘴里笑着讲道:“要不要信我们国家的神?”
“如果你想发财,可以信财神;如果你想保平安,可以拜关羽,如果你想求子……”
李学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挑眉问道:“听您刚刚的介绍,您还单身是嘛?”
他拉上车门,打开车窗看向她讲道:“不如晚上喝一杯?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喝两大瓶白兰地?”
“真是作死小能手啊——”
看着高级轿车离开,安娜撇了撇嘴角,拉开同事开过来的汽车门把手上了轿车。
“走,跟上去,盯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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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上来了。”
沙器之从后视镜里发现了车队后面的尾巴,不止一台车。
“无所谓,不用管他们。”
李学武现在依然有点昨晚的后遗症,他知道那个安娜为啥追着他不放了。
酒气可以消失和掩藏,但火药味儿却是怎么都洗不掉的,皮肤会有残留。
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想一想过年放鞭炮时就算没亲自点火,一走一过身上的火药味也会浓那么一阵,就是这个原理。
他确定自己回到酒店以后洗澡了,也换掉了自己的衣服,但这种火药味还是会有残留。
不过没关系,史塔西招惹不起KGb,同样不希望破坏来之不易的合作关系。
他又没对普通人下手,就算出现伤亡也是对面那些法外狂徒,东德有什么好计较的。
再一个,恐怕东德方面也无法理解他是怎么脱身的,甚至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天黑,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再说,见过他的都是些酒鬼,那些人说的话又怎么能拿到桌面上来当证据呢。
所以,史塔西管不了KGb,更不想他搞事情,便要横插一脚在中间,膈应两方。
“对方已经知道咱们的人离开了。”沙器之提醒道:“会不会有别的动作?”
“东德吗?不会的。”
李学武翻看着手里关于德累斯顿地区钢铁工业发展和技术相关层面的文件,嘴里解释道:“他们失去的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哪里会大动干戈影响了现在的合作。”
“那个彼得真的这么重要吗?”
沙器之皱眉怀疑道:“我们了解了一下东德的光刻技术发展状况,问题有很多啊。”
“他们的光刻胶严重依赖进口,常年因为禁运而被迫中断生产。”
他侧着身子同李学武汇报道:“产能就不用说了,土办法搞出来的东西产能仅为西德产品的20%,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且他们的人才流失严重,这里几乎不怎么重视芯片产业,很矛盾的关系。”
“这就是东德啊——”
李学武笑了笑,头也不抬地讲道:“一个被迫分裂的国家,能有什么大出息。”
“不过咱们不能太狂妄。”
他敲了敲手里的文件,看向沙器之强调道:“就算不及西方产能的光刻技术咱们也没有啊,我可没能耐再去西德搞一套来。”
“是,您说的没错。”
沙器之笑了笑,讲道:“真能培养出属于咱们自己的光刻技术成果,也许能在芯片领域有所突破。”
“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李学武看向车窗外古老的建筑,这里难道没挨过轰炸吗?盟军的飞机眼瞎了吗?
你要让李学武讲光刻技术,他能说的头头是道,因为上官琪给他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光刻技术原理非常的简单,电子束与光殊途同归,都具有波粒二象性。
行,就说到这,再多说一句都是废话。
他搞不懂的技术彼得能提供从头到尾的研发原理和解决办法,科研所也不缺少这样的技术人员和设备,需要的仅仅是通往成功的路。
现在路有了,搞不搞得出来就看集团准备投入多少了,这个项目他可不打算拉赞助。
说无人机技术蕴藏着千亿市场,在李学武看来,光刻技术比无人机技术更值得私藏。
这玩意儿很容易造成技术泄露,可跟无人机是两码事,无人机对外销售,光刻机能吗?
反正短时间内红星钢铁集团绝对不会做光刻机产品进行销售,卖芯片不好吗?
今天李学武的行程非常紧凑,先是到德累斯顿区的里萨、格勒迪茨等钢铁企业考察钢管生产技术,还得听随行专家的评估报告。
如果技术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他可以就地开展谈判工作,因为今天他要转的地方不仅仅是钢铁工业,还有德累斯顿的电机、电子以及仪器制造等机械工业。
光刻机不能卖,但数控车床还是可以赚大钱的,东德的数控发展没那么快,至少苏方有所保留,或者说苏方的数控发展也很缓慢。
毛子就是毛毛躁躁,在这种精密技术上就是比不得懂小礼缺大德的小鬼咂心眼多。
其实今天的考察并不存在指向性,完全是来都来了,广撒网罢了。
他要的光刻技术已经带走了,现在属于搂草打兔子,反正今天必须逛完。
来东德他只有几个目的,依次是船舶制造工业、汽车制造工业、光学电子工业以及机械工业。
如果有时间,他还想通过合作能拿到化学工业和食品工业的技术。
比如说被他一杆子支到最东北的京城化工,这就是个很好糊弄的老大哥嘛。
“不要停,跟进去。”
安娜摆手示意司机不要管前面的保卫,跟上前面的车队进厂区。
没想到,对方的车队真是来考察工业项目的,她还以为是跑路了呢。
“领导,他们跟上来了。”
沙器之下车以后,发现后面的尾巴也跟着进了厂区,同样下车跟了过来。
李学武站在车旁回头望了一眼,微笑着招了招手。
安娜不理解他的行为,眉毛挑了挑,但还是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认识到安全的重要性了?”
她嘴角微微翘起,笑着问道:“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李学武示意了走过来的工厂负责人,轻声问道:“可以帮我调查一下他们的背景和生产情况吗?”
“……”安娜无语地抬起头,看这个不要哔脸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跟自己提出这种奇葩的要求。
李学武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同对方伸出了手,客气着招呼道:“您好,我是红星钢铁集团的代表,叨扰了。”
“欢迎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厂长很客气,真拿他们当同志了,握手的时候很有力度,看来是工人出身。
李学武也没拿甜妹安娜当外人,抬手便示意道:“为了确保此次行程的安全性,我请来了史塔西驻德累斯顿地区的负责人,也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安娜女士。”
等会——
安娜瞪大了眼睛,自己什么时候成他最亲密的朋友了,这么介绍自己有点暧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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