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千万别声张，就说人家采购科采购的东西是有数的要是一窝蜂的全来人家包不其收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可就占不着便宜了！”
秦婶子听得一头雾水：“他爹……这……这是干啥？刘科长不是说了他收嘛？咱们……咱们收上来干啥？放大队部……占地方不说，万一……万一坏了咋办？”
“你懂个屁！” 秦满仓瞪了老婆一眼，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头发长见识短！收上来干啥？收上来……咱们才能定价！才能跟刘科长谈价钱！”
他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算计：
“刘科长是大干部！他不可能一家一户去收！也不可能跟那些老娘们讨价还价！他肯定得找……找咱们大队！找我这个书记！”
“咱们把东西收上来！统一质量！然后……跟刘科长报个价！这个价……咱们说了算！”
“比如……刘科长收腊肉，一斤给八毛钱。咱们……咱们给乡亲们……一块钱！让他们觉得占了大便宜！欢天喜地交上来！”
“然后……咱们跟刘科长说……说咱们这腊肉，是上等货！费了老鼻子劲收上来的！成本高！一斤……得一块五！甚至……一块八！”
“刘科长……他懂行吗？他就算懂行，他能拉下脸跟咱们斤斤计较吗？他一个大科长，还在乎这点小钱？他图的是把事情办成！是名声！是政绩！”
“到时候……这一斤腊肉，咱们就能赚……至少五毛钱！甚至更多！”
“蘑菇！木耳！野核桃！都一样！咱们统一收！统一加价卖给他刘科长！”
“这叫什么？这叫……统购统销！这叫……为集体创收！为大队部增加经费！” 秦满仓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流进大队部的账上……或者说，流进他秦满仓的腰包！
秦有才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高！爹！您这招太高了！简直是……是空手套白狼啊！咱们一分钱本钱不用出！就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能赚差价！这……这简直是躺着赚钱啊！”
他看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了崇拜：“爹！您真是……太有头脑了！不愧是咱们秦家村的掌舵人！”
秦婶子也终于明白了！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合上，脸上瞬间堆满了贪婪和兴奋的笑容：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他爹！你……你这脑子……咋长的？！这……这都能想到？！一斤赚五毛？！那……那要是收上来一百斤腊肉……就是……就是五十块啊！我的妈呀！这……这比种一年地都强啊！”
她激动得直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对对对！就这么干！统购统销！为集体创收！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理来！”
秦满仓看着老婆儿子那副恍然大悟、兴奋不已的样子，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脸上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老谋深算的笑容：
“哼！现在知道了吧？光知道傻干活不行！得动脑子！刘科长这根线……咱们可得牢牢抓住！他就是咱们秦家村的财神爷！”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堂屋里踱了两步，语气变得严肃：
“不过这件事儿必须得私下里进行，不能放在明面上，要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那个刘科长可能真就不高兴了。”
“你娘！明天就找咱们信得过的人家挨户去串门！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存好货的！多说说好话！把刘科长这尊大佛搬出来！让他们放心大胆地把东西交上来！能把这些东西换成钱，他们还能不赚这个钱？”
“记住！” 秦满仓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扫过老婆儿子，“这事儿！嘴巴都给我严实点！收购价和……和咱们的‘打算’，一个字都不准往外漏！谁要是说漏了嘴，坏了大事，我饶不了他！”
“爹！您放心！我懂！” 秦有才拍着胸脯保证，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哎！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秦婶子也连连点头，眼睛亮得吓人。
这事儿对于他们家自然是好事儿，可秦婶子却总觉得只通知自己的亲戚会不会有点不好，或者是转的有些太少了。
“当家的那就通知跟咱们相熟的几家，会不会收的东西太少了？到时候要不够了怎么办！”
听着自己媳妇儿问的话，秦满仓不由的白了一眼：“你说说我估计就是你这喘气，把咱们的儿子给影响了！一点都不像我。”
“首先那个刘科长说这消息得等过几天才让传出去，咱们要是大张旗鼓的把全村人都通知了，那岂不是打人家刘科长的脸再说了。”
“人家刘科长第一回来咱们村子里面也不知道要收多少东西，你一次张罗那么多，万一人家村长要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多收上来的东西你是怎么退给人家，到时候岂不是在村子里结愁，你把别人家的东西卖出去，唯独不卖我们家的，即便是之前感恩戴德。稻草难免也要心怀忌恨！”
“咱们做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见不得光，你要是碰到一个小心眼儿的，以后咱们在村子里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就被人家看在眼里！”
“况且那个刘科长要是觉得我收上来的东西不够的话，我可以完全再去让你们通知村子里边的人，把东西收上来呀，制约谁家的东西收上来那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我再私下去通知那个人听了不也得感谢咱们家！”
“这平白的人情啊，就这么送出去了，这里外里不还是咱们家赚。”
本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秦有才和秦婶子啊，被这么一点拨立刻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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