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
果然，海雾舟竟是柯赋舟自己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难怪，自己的好徒儿辈，坏人这般说法，这个做师父的居然都毫不护短，只是装作没听见。
原来这一切，知道内情的就只有他自己。
不过，慕容寻对这个任务的具体情况还是非常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任务，才会让堂堂豫山剑宗二师兄放弃了名誉，孤身一人前去执行。
他知道，这一切的答案，都会在柯赋舟的讲述中，一一揭晓。
柯赋舟缓缓开了口。
“十几年前……”
原来，当时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柯赋舟知道了蝠司这个秘密组织。
直觉告诉他，这个组织绝对有问题。
为了保证其对豫山没有威胁，他决定好好调查一番。
但除了内部人员之外，外人竟然从来没有谁能将其底细知道的清楚一些。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座下二弟子主动找他，请求为宗门出力，好好调查此事。
当时，海雾舟的儿子就快要出生了。
柯赋舟与徒弟约定好，一定要早点办完事回来，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海雾舟跟师父承诺，一定会将自己调查到的一切都通过书信秘密寄回豫山。
柯赋舟送他下山后，自己还是非常的担心。
三个月内，海雾舟那边都没有一点消息。
三个月，这也是二人约定好的时间。
按道理来讲，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越少越好，才不会走漏了风声。
不过，既然已经误了时候，说明海雾舟也许遇到了危险。
柯赋舟决定再等几日，就派慕容白下山去寻找。
不过还好，正当柯赋舟准备去通知慕容白的时候，终于接收到了海雾舟的飞鸽传书。
从海雾舟的口中，他第一次知道了“失魂散”的名字。
尽管这蝠司肯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干的也并非什么好勾当。
但是自己好歹是中原第一大派，柯赋舟当即决定立刻联系其他门派，趁着蝠司还没有壮大起来，赶快将其扼杀。
不过，海雾舟在信中提到，让柯赋舟先不要声张。
自己这次行动可能比原先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自己只要活着，一定会回到豫山复命，不过其中的时间，是没人可以把握的。
海雾舟说，他此去有可能会被下同样的手段，以“失魂散”消除记忆。
若真是如此，那么想必就再也无法回到宗门。
不过，他在信中提到，自己留了后手。
他会在自己被郄无霓彻底控制之前，找到一名内应。
只要自己真出了意外，就会让那名内应来通报自己遇害的消息。
不过，十多年过去了，那名内应现在也没有出现。
但江湖上从此出现了一名新的蝠司。
他法力高强，精通剑技，被郄无霓称作“剑蝠”。
柯赋舟得到这个消息，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所谓的“剑蝠”，一定就是自己的二徒弟——海雾舟！
慕容寻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是云里雾里。
不过，他心中倒是又生起了一个谜团。
“既然如此，那么您为何事到如今都没有告诉其他人，海师叔此行真正的目的？”
柯赋舟摇了摇头。
“说到这里呀，就必须得牵扯出雾舟的妻子，林殊。”
“她不是豫山剑宗的弟子么？”
柯赋舟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这，与你母亲的情况颇为相似。”
原来，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海雾舟彻底失去消息之后的一月后，他的妻子林殊大着肚子上山来寻他。
可惜，还没走到豫山，就已感到肚子绞痛，显然是要临盆的迹象。
当时也别无他法，林殊只得在山坡上产下了这么一个小孩儿。
不过，当时林殊却因为太过疼痛，完全晕厥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度醒转之时，四下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林殊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定睛一看，竟然如同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她像发疯了，一般四处寻觅，终究还是没有结果。
最终，魂不守舍的林殊一步一步挨上了豫山，最终为柯赋舟所救。
柯赋舟想起来，海雾舟曾经嘱咐过自己，不要将这一切告诉林殊，免得她太过伤心。
所以，有关海雾舟真实事情的一切，柯赋舟都通通闭口不提。
为了怕走漏风，传到她耳朵里，柯赋舟对外界也是一视同仁，守口如瓶。
这林殊，也被柯赋舟留在了豫山，长住了下去。
这件事，也就一直隐藏在他的心，瞒了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告诉了眼前的慕容寻。
慕容寻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那么，宗主。你是否知道，还是说到底有没有失去记忆？”
柯赋舟摇了摇头。
“这件事很难说。按道理来讲，海雾舟如果没有失去记忆，根本不可能得到那郄无霓的信任。但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记忆，有哪里来继续执行任务这么一说呢？”
慕容寻听了之后，觉得也不是不无道理，不禁连连点头。
柯赋舟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了月光下的一个青石台阶上。
“雾舟这孩子，最是聪明，也最是沉得住气。他说到的事情，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会去做到的！”
慕容寻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阵阵悲凉。
“那这么说的话，海师叔岂不是很有可能早就失去了记忆。那么海桐何时才能与他父子相认呢？”
柯赋舟重重的拍了拍慕容寻的肩膀。
“孩子，这件事情我瞒了这么多年，今天夜里却还是告诉了你真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寻摇头。
“弟子不知。”
柯赋舟苦涩的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信任你！海氏父子俩相认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够做到。”
“弟子一定……弟子一定尽力而为之……”
二人又沉默着干坐了好长一会儿，柯赋舟终于开了口。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慕容寻却好像没有听见对方说话，只是还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猛然跳了起来。
“宗主，海师叔一定还没有失去记忆！”
柯赋舟有些惊讶。
“你就这么肯定？”
慕容寻点了点头。
“宗主你有所不知。十年前，我曾经亲眼目睹了海师叔剑技大成，打通剑气，并成功击败我爹。当夜他们的谈话，我至今都记得。那绝对不像是丧失记忆后的人能说出的言语。”
听到这儿，柯赋舟也是眼前一亮。
“这么说，尽管十五年前海雾舟就彻底失去了消息，但十年前和你父亲见面时，还分明神志清楚？”
慕容寻肯定的点了点头。
柯赋舟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海雾舟和他那可怜的孩子，终究还会有相见的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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