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一万七千五百三十元。’
听着Atm的提示，杨芋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自己亲眼所见，男友原本还有十几万余额的卡里，竟然只剩下不到两万时，她内心的情绪忽然变得十分复杂。
生气。焦虑。暴躁。
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门的直冲天灵盖。
“难怪连五百块钱都不舍得花了，卡里的钱，比我的还少。”
杨芋眉头紧皱，她站在Atm前，半天没有任何操作和反应。
一直到Atm提示她是否进一步操作时，她才面无表情的把银行卡抽了出来。
转身离开Atm，她大步朝着小区走去。
等她杀气腾腾的走回202，准备暴揍姜白一顿时，却见客厅里，姜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掉了下来，此刻躺在地板上。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小手还不停扒拉着那个垃圾桶，往脸上凑，仿佛那个垃圾桶是她杨芋。
积攒了一肚子火气的杨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顷刻间肚子里面的火熄灭了大半。
她无奈的蹲了下来，先把姜白和垃圾桶分开，然后把前者抱起来，在沙发坐下。
“杨芋……”
此刻的姜白，虽然长高了一分米，但也才1.1米，她像是一只树懒，吸附在杨芋的腹部，迷迷糊糊中，嘴里还发出呢喃。
杨芋双手抱着她，摸了摸她的丸子头，回应道：“我在。”
“杨芋，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这里很黑，我害怕啊……”
杨芋以为姜白做噩梦了，于是她紧了紧抱着的双手，安慰道：“别害怕，我在呢。”
消停了一会，姜白呼吸均匀，似乎在沉睡。
杨芋正要抱她去卧室睡，忽然姜白环着她的手臂，稍微用力：“杨芋。”
“嗯？”杨芋愣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姜白还是闭着眼，但睫毛微微抖动，让她有些怀疑，姜白是不是醒来了。
姜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杨芋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姜白又自顾自的呢喃道：“大学那会儿，你就经常问我，如果你和你妈掉水里，我救谁，现在，我就在水里，你也会救我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醒了？”男友问的这话太过刁钻，杨芋可不觉得，她是在梦呓。
姜白睫毛轻轻一抖，缓缓的睁开了眼眸，只不过眼眶有些泛红，她追问道：“你回答我，你会不会救我。”
“会。”杨芋回她。
姜白立刻抱紧了她：“那，如果……我不小心把银行卡的钱，赔光了90%，你是不是也不会打我？”
姜白虽然累，但可没有挨床就睡成猪的能力，在杨芋一声不吭出门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异常，回到卧室一看公文包，银行卡果然是不见了，为了防止挨揍，她决定先卖惨一波。
虽然姜白主动交代了，但杨芋脸色还是一沉：“你先交代，你怎么赔光的？”
姜白抿了抿嘴，低着头，就像是犯人那般，坦白道：“之前外包工作无法胜任，我有些害怕以后都赚不到钱，然后不小心看到了那种博彩网站，我就想着试一试，试一次……然后就只剩下几千块钱了。”
“几千块？你全赔了？”杨芋愣了一下，“卡里不是还有一万七千多吗？”
姜白：“映雪裳那里赚来的，跟她打一局游戏，两百块。”
杨芋这才想起，之前姜白说过，跟映雪裳打游戏能赚钱：“所以，你为了补上窟窿，还跑去漫展找coser的工作？”
“嗯。”姜白不敢抬头看杨芋。
杨芋此刻终于知晓了真相，整个人忽然有些垂头丧气。
自己卡里现在不到四万块了，加上姜白这里的一万多，五万左右。
过几天，还要缴下个月的房租，水电费也不便宜，逼近五千，加上生活日常费用……
之前杨芋还觉得，自己和男友可以撑个一年半载的，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扛不住几个月。
“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察觉杨芋半天没有反应，姜白想要抱紧对方。
“我不是一直在帮助你吗？反倒是你，一直在拖累我，给我制造麻烦。”
杨芋一脸严肃的看着姜白，她觉得，今天必须强硬一点，跟她说清楚一些事情。
姜白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不会了……”
杨芋一把推开她，将她丢在沙发上，然后站起来冷声道：“道个歉就行了？”
“那你要怎样？”
姜白坐在那儿，抬头看向杨芋，发现此刻的她，脸色十分凶狠，大有一巴掌扇过来，自己会被打飞的感觉。
杨芋抽出兜里的银行卡：“以后，你的银行卡我保管，有任何钱入账，跟我说，我负责保管，你要钱，我给你支付。”
“啊？”姜白下意识想要抢回银行卡，可杨芋速度更快，一把放回兜里，瞪着她，“你又要拿去博彩？”
“我没有，可……”姜白想要把银行卡拿回来，那是她仅有的一笔钱了，虽然杨芋是女友，但她还是想自己保管。
可杨芋这一次并不满足她这个要求了，语气强硬的说道：“可是什么？要么，你把那十几万找回来，要么，我替你保管银行卡，你自己选择。”
“找不回来了。”姜白耷拉着脑袋，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件大蠢事，此刻已经没有话语权。
杨芋冷哼：“既然找不回来了，那我给你保管，很合理，你要花钱，我也帮你支付。听见了没？”
姜白面色纠结，也有些难受，她问道:“我把银行卡给你，那你会不会卷款跑路？”
“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这点钱，跑路去国外？”杨芋生气的说着，把银行卡又抽了出来，丢在茶桌上，转身就走，“你自己决定吧，要么你去把窟窿补上，要么你别跟我说话了，我不管你了。”
看到杨芋生气走开，姜白想要把银行卡拿回来。
可拿回银行卡，意味着杨芋不再管自己。
杨芋进了卧室，半天没动静。
姜白在客厅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把银行卡拿了起来，然后走到卧室：“给。”
杨芋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瞥了她一眼：“想通了？我可没逼你。”
“嗯，你保管吧，我听你的。”
姜白不舍的把银行卡交了出去。
她现在只能依靠杨芋了。
要是她也不管自己的话，姜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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