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殿主...”
如来的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引以为傲的神通，竟是连伤他一根毫毛都做不到。
“你来此，究竟意欲何为？”如来沉声道。
紧那罗笑道，“贫僧说了，贫僧来此接一个故人。”
“只可惜，佛祖并不想让贫僧离开。”
紧那罗的面色突然一肃，“既然如此，那么贫僧便不离开了。”
“本尊当年干过的事情，贫僧也想干一遍。”
如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本尊？”
“阿弥陀佛，本尊无天，吾为无天善尸紧那罗。”
紧那罗笑道，似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什么？！”
诸佛皆是心头巨震。
那个仅仅是念诵了他的名号，便能污了自身气运，坏了金身功德的无天！
这一刻，诸佛看向紧那罗的眼神，不再如先前一般敬畏。
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那是发自内心，能颤栗灵魂的恐惧！
“羲宁，借你斩忆道剑一用。”
紧那罗柔声开口，摸了摸羲宁的小脑袋。
“羲宁的东西，都是师父爹爹的，师父爹爹要用，尽管拿去就好。”
羲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甜甜一笑。
却是主动摘下了脖子上的黑色小剑，递给了紧那罗。
跟着自家师父爹爹见的多了，羲宁已经能以平常心对待自家师父爹爹的种种神异。
而她的心智，也在服用了无数天地灵果之后发生了本质的蜕变。
更何况还有那一日....
若是谁还将她看成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怕是会被算计的死死的。
“师父爹爹是要用斩忆道剑吞了他们的功德？”
羲宁的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之色。
“小羲宁真聪明。”紧那罗温和一笑，“他们想要留下师父，那么自然得付出些代价。”
“嗯，要让这群坏人狠狠付出代价，尤其是那个满头是包的坏人，太可恶了！”
小羲宁握了握小拳头，指了指莲台破碎，呆呆地站在原地的如来。
“应该先薅光他们的功德，然后让他们上交的自己的宝贝，谁上交的宝贝不够多，就....就磨灭他的肉身元神，剥夺他的真名，让他的真灵在畜生道轮回永世。”
小羲宁恶狠狠地说道。
如来：“....”
诸佛：“....”
“是谁教小羲宁说这些话的？”紧那罗眯了眯眼。
“是师父爹爹啊。”小羲宁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师父爹爹处置那些坏人不都是这么一步到位的吗？”
羲宁自顾自地说着，般若狠狠地剜了紧那罗一眼。
“呃——”紧那罗的面上多了几分尴尬之色。
自家的小羲宁，未来估计也是个狠人。
会不会，带坏她了....
不过也好，至少在未来，不会吃亏！
“魔...魔头，你休...休要得逞，我们这么多人在，还怕你不成？”一个佛陀开口，语气有些颤抖。
“是极，我佛如来的神通手段还没有用出来，岂容你在此嚣张？”另一个佛陀开口，只是两股战战，眼中慌乱。
紧那罗玩味地看了如来一眼，却是往前走了一步。
而斩忆道剑亦是迎风而涨，涨到三尺三寸大小。
斩忆道剑绕着紧那罗打转，剑身微微轻颤，似是在传递着欢喜之意。
诸佛齐齐后退，眼中皆是忌惮无比。
“行了，一个也跑不了，不是贫僧做的太绝，而是你们给贫僧做的太绝的理由。”
“伤了贫僧无所谓，伤了小羲宁，你们更是万死不能抵消自身的罪过。”
“相比本尊，贫僧还是好说话的。”
紧那罗笑道，双目微微一凝。
也就在这一刻，斩忆道剑向着诸佛飞掠而去。
“快跑！”
一个已经溜到大门口的佛陀吼了一句。
他早已看出了不对劲，如今倒是可以第一个先跑。
只是，还没等他迈出下一步，一股无形的悸动出现，这个佛陀生生地定格在虚空之中。
并不是定身。
而是仿佛已经将他和他所位于的虚空固定在了一起。
一脚踩地，一脚抬起，再无法动弹半分，只留下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而这并不是唯一一个。
在场的所有佛陀菩萨罗汉金刚力士之流，也在斩忆道剑掠出的一刹那生生定格在此方时空，就连如来，也不例外。
如来怒视着紧那罗，只是下一瞬，却是变作了无比的惊愕！
“你.....!”
斩忆道剑穿透而过，如来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他的眉心瞬间多出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来，寂灭！
也就在这一刻，如来周身的功德如无根之萍一般疯狂地斩忆道剑之中涌去。
一百缕！
一千缕！
一万....十万...十七万缕！
紧那罗细算之下，发现足足有十七万缕后天九品功德被斩忆道剑吞噬。
此界如来拥有的功德，着实比尘界如来要少上不少。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此界的本源，远远比不过尘界，甚至可以说，此界不过是以尘界本源衍生出来的中千世界罢了，底蕴自是不如。
随着吞噬完如来的功德，斩忆道剑发出了一声轻颤，剑身之上隐隐多出了三道不是特别明显的烙印。
“嗯？”
紧那罗自是注意到了斩忆道剑的变化，在他的感知下，那烙印之中竟隐隐有时空的规则流转。
难不成是时空烙印？
是凭空生成的，还是因为吞噬了足够的功德激活的？
一个量变产生质变，一个是早已有之。
紧那罗心中沉吟，这斩忆道剑的质地以他如今的准圣修为也无法彻底解析出来。
如今他也只是能简单地控制斩忆道剑吞噬功德罢了。
“三道烙印。”
紧那罗幽幽地看着被斩忆道剑牢牢定格在虚空中的诸佛，心头微动。
若是...将他们的功德全部吞噬...
“大僧你仍不愿意放过佛门中人吗？”
唐三藏看着斩忆道剑将如来寂灭，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他本以为紧那罗仅仅是控制这把诡异的小剑吞噬功德，并不会伤人性命，可如今紧那罗的做法，无疑是让他有些异想天开了。
“金蝉子叔叔，若不杀了他们，日后报复师父爹爹怎么办？”
羲宁这个时候糯糯地说道。
“呃——”唐三藏微微一滞。
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也看的如此通透。
“可万事都讲究因果报应，他未对你动杀心，你却将他杀了，岂不是你的不对？”
唐三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一个小丫头争辩起来。
“可金蝉子叔叔，若真讲究因果报应，报应来报应去，最后还不是生死仇杀的局面，现在杀，岂不是比到时候杀更省力一点吗？”
羲宁又是开口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还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金蝉子叔叔，你说小羲宁说的对吗？”
唐三藏一愣。
他没有想到小羲宁会这般说，而他却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好一颗慧心。”
唐三藏有些复杂地看着羲宁，沉默许久，终于幽幽道，“罢了，贫僧也不便再劝。”
唐三藏的脸上闪过几分挣扎之意，终是摆摆手，背过身去，似是不愿再见到接下来的残忍一幕。
紧那罗摇头失笑，点了点羲宁的脑袋瓜，“你呀你，就知道耍聪明。”
“师父爹爹。”羲宁嘟嘟嘴。
“好好好，羲宁真聪明。”紧那罗笑着再次拍了拍羲宁的脑袋。
“咿呀。”羲宁像个小奶猫一样在紧那罗的掌心蹭着。
“师父爹爹赶紧料理完他们，然后和娘亲一起买糖葫芦给小羲宁吃。”羲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糯糯道。
“也好。”
紧那罗环视了一眼皆是被定格在虚空中，身子剧烈颤抖的诸佛，笑道“放心，贫僧不会做的太绝，定会放你们转世，只是投入六道中的哪一道，就不是贫僧说了算了。”
抬手，斩忆道剑嗡的一声朝着诸佛刺去。
虚空之中，爆出了一朵朵血花，诸佛一个个倒下，海量的功德则涌入了斩忆道剑之中。
而斩忆道剑，也在这一刻，多出了整整十二道浅浅的烙印。
“这是...”
紧那罗双目一凝。
只见斩忆道剑之上的十五道烙印，竟是在这一刻爆发出有些刺目的黑芒。
似乎...能吞噬心神！
氤氲的光华流转，虚空震颤，竟是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而斩忆道剑在下一瞬....刺入了裂痕之中，消失不见。
紧那罗的嘴角微微一扯。
这场面，莫名的有些熟悉。
吞完功德就跑....此剑，当真是有些....无耻。
不过看着斩忆道剑离开的因果轨迹，紧那罗的眸子却是变得幽深莫名。
“师父爹爹，小黑剑它跑去了哪里？”
“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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