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托腮看着暮云，一脸钦慕的样子。
原来，暮云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看。
许妍瞥见小娥的目光，心想，是不是该给小娥谈婚论嫁了？一天天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娥啊！你对暮云有意么？”许妍道。
小娥脸一臊，道，“小姐，你说什么呢？暮云公子气度不凡，可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呢！我可配不上他。”
许妍微微一笑。
暮云没听清两人说话，只是注视着窗外。
突然，他的眉头一紧，目光锁住外面某处，再也移不开来。
许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窗外，只见窗外一马车缓缓驶过，那马车上的车帘被风卷起，露出一女子的容颜。
暮云竟是痴了，他直直的看着，嘴里吐出两个字来，“茗玉。”
许妍一看，那女子的容颜陌生又熟悉，正是暮云魂牵梦萦的，茗玉。
“是，茗玉？”许妍失声叫道。
两人看着茗玉坐的车轿子渐渐远去。
许妍看身边，暮云的身影早已消失。
她回过神，也往楼下跑去。
出了悦来茶座，许妍追上了暮云，两人跟着轿子，不料轿子停在了一座楼面前。
许妍抬头看去，那座楼写着“群芳楼”三个字，她心中轰的一声倒塌。
“茗玉！”许妍唤道。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了许妍一眼，目光陌生又冷凝，宛如冰霜。她目光微微一怔，这时，群芳楼的凤姐却拉过女子，热情的寒暄，女子和凤姐走进了群芳楼。
而暮云站在那里，清澈的眼里满是缥缈虚无，面上苍白如纸。
“暮云，她，就是茗玉啊！你快去救救她。”许妍拉了拉暮云的衣袖，央求道。
暮云抬眼一看，楼上面写着“群芳楼”三个字，一下子明白这是勾栏之地。
暮云眼中顿时蕴满愤懑，阴鸷，他上前一把拉过茗玉。
那女子看清暮云的面容，浑身一震，
“你，你是，暮……”那女子惊道。
暮云瞄了她一眼，道：“我是谁你不记得了，你如今竟然在这群芳楼里，也枉费我心里把你当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家过。”
茗玉的眼睫颤了颤，然后道，“暮云，我不想和你吵架了。你走吧。”
“你留在这里么？”暮云眼里噙了一丝冷光，落在茗玉身上。
凤姐看不过了，走上前，道，“公子啊，我们这里不是你叙旧的地方，就算你和莲香是旧识，也不能打扰我们做生意啊。”想打落暮云的手，暮云一把甩开凤姐的手。
“哎哟！”凤姐只觉得手肘处一阵剧痛，呻吟起来。
“莲香？”许妍心中一咯噔，这凤姐，竟然把自己的艺名给了茗玉。
“莲香？想不到你竟自甘堕落，下贱成这个样子？”暮云冷冷道。
“我下贱？”茗玉自嘲的一笑，取下面纱，露出一张吹谈的破的脸，容颜自是天姿国色，不在话下。
暮云愣愣看着她的脸，比少时候少了一份纯真，多了一份成熟。不变的是她的美丽，更胜从前。
“暮云公子，你走吧。”茗玉看了暮云一眼，心头百感交集，滋味错综复杂，说不出的感觉。
茗玉转身欲离去，不料暮云道：
“你这是要去陪客了吗？”
茗玉转过头，见暮云冰冷的面容上浮起一丝轻佻，不羁，眼瞳深处的厌恶却表露无遗。
茗玉心中滴血，表面却勉强一笑，道，“你何苦如此待我？你没听说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话吗？”
“若是真正清净，自是不必踏足这勾栏之地。”暮云道。
茗玉忍着眼泪不落下，故作骄傲的说道，“随你怎么说。”说着转身离开。
凤姐见此情形，愣了半晌，心中却已明白。
凤姐上前道，“公子啊，和气生财嘛。你喜欢什么姑娘，我们这里都有。”
暮云冷冷一笑，道，手指着茗玉的背影道，“我要她。”
凤姐一惊，摸了摸耳环，道，“公子，恕我无能为力？莲香是我们群芳楼的花魁，是我们的台柱。她卖艺不卖身，平时独来独往惯了。”顿了顿，又道，
“她脾气倔的很，只是公子，，你不随我去看看其他人吗？”
暮云摇摇头，指着茗玉的背影道，“本公子，要定她了。”
茗玉背影一僵，但还是走了。
凤姐只好道，“公子，这与身份地位无关，只是得询问一下莲香的同意。”
暮云展开折扇扇了扇，然后离去。
许妍咬着指甲，心想，这一对，真够虐心的。
凤姐瞄了一眼许妍，道，“咦？这不是那丫头，莲……”
“莲香是吗？原来，莲香不止我一个嘛。”许妍狡黠一笑。
“啊？”凤姐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讪讪的，她也只是爱屋及乌，想找棵摇钱树而已。
“莲香啊，你是发迹了吗？也不来看看凤姐我？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看有趣的姑娘，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凤姐道。
“想不到，你也是性情中人。”许妍道。
“不过，凤姐，您是否能告诉我一件事。”许妍看着凤姐目光冷而柔。
“说吧，看在我们是故人的份上。”凤姐心情大好。
“那茗玉，也就是，莲香，是怎样进的群芳楼？”许妍小心翼翼问道。
凤姐摇摇手，“这丫头，来历复杂着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顿了顿，凤姐的目光落在许妍身上，“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这丫头，据说可是落在山沟里的凤凰，金贵着呢。”
“那她怎么沦落到了青楼呢？”许妍叹息一声。
“青楼怎么了？青楼也是人在里面，也不一定做不干净的勾当。”凤姐叉腰道。
许妍跟她没话说，转身，却看不见暮云的影子。
许妍叹口气，往回走。
这时，路上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樊经过，一丝甜香涌入她鼻中，她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与夜辞初次遇见的场景，自己已经不是特别想吃糖葫芦了，只是那份最初的感情，大概，，在她以后的岁月长河里，都将深深镌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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