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把茶盏砸在佟肃年的额头上，永亲王腥红的眼睛，都瞪得更大了一些。
“你跟本王说说，为何不可能？”
“不可能的，”佟肃年摇头，他深呼了一口气，像是积攒了所有的力气，他快速应着，“佟婳的娘是从京城褚家逃出来的，她是老爷子要的人，我救了她之后，仔细的调查过。老爷子那头的消息，她是北岳沈家人，出身尊贵，可在褚家的时候她就是个奴婢，跟她苟合的人是个小厮，是小厮……”
怎么会成了永亲王？这怎么可能？
佟肃年连连摇头。
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也不希望这是事实。
北岳沈家……
听着佟肃年提及这一点，顾战骁微愣，之前，他们不是没问过佟肃年这些事，可是，他从没提过沈家。
那北岳使臣来京，会跟这件事有关吗？
不知顾战骁的疑惑，永亲王听着佟肃年的话，眼神里杀气更盛。
“看来，你们知道的挺多的，连她是北岳沈家的人都查到了。这样，你们还敢囚禁她，对她动手，还敢对婳婳下手，你们还真是猖狂。”
“我……跟我无关，我就是一个傀儡，跟我无关。”
“是吗？”
无关，这话说的多轻巧啊。
可这些话，永亲王一个字都不信。
“佟肃年，不用辩解，没有意义的。你是什么货色，你都做了什么，本王心里已经都清楚了。放心，本王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怎么囚禁婳婳，伤害婳婳的，你是怎么伤害婳婳她娘的，这些债你是要还的。一笔一笔，血债血偿。”
懒得再跟佟肃年多浪费口舌，永亲王看向顾战骁。
“去把他放下来吧，本王要带他走。”
“好。”
没管要如何回复皇上，现在能把佟肃年掌控在手里，这挺好的，顾战骁连点犹豫都没有。
他即刻动手，把佟肃年放下来拖走。
……
永亲王府。
永亲王让人在后院的地下暗室里安置了一个囚笼，囚笼不大，也就够容纳两个人。
“把佟肃年扔进去。”
“是。”
下人应声，即刻将遍体鳞伤的佟肃年，扔进了囚笼里。
佟肃年依靠着囚笼的铁栏杆，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暗室在地下，暗无天日，比天牢的状况还不如。但是，能在囚笼里坐着，一直熬到死，总比一直被吊着强。
这一瞬，佟肃年也满足了。
佟肃年没有开口，可他的心思全都在脸上，在眼里。
永亲王看的清楚。
想舒服，做梦去吧？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永亲王盯着佟肃年，勾唇笑笑，他冷声开口，“以后每日，都在他身上放小半碗血，一日都不许落下。”
下人闻声快速点头，“是。”
“安排几个人，去皇兄的狩猎场，弄几匹狼过来，塞进暗室里。”
“是。”
下人应声应的很快。
这话佟肃年也听到了，依靠着囚笼的他忙睁开眼睛，看向永亲王。
“王爷，我……”
“怎么，不喜欢吗？”
不给是佟肃年开口的机会，永亲王嗜血又张狂。
“可是成王败寇，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当初，你囚禁婳婳的时候，你问过她的意愿吗？你放她的血，折磨她的时候，你问过她疼不疼吗？你从没在意过她的死活，你现在又凭什么让本王在你的死活？”
“王爷饶命。”
“本王何曾要你命了？”
摇摇头，永亲王笑着垂眸，他漫不经心的继续。
“你让人放婳婳的血，每次小半碗，本王也是这么吩咐下人的。至于狼……你躲啊。那囚笼不是还给你做了一层防护？只要你躲得够好，就不会被饿狼撕的粉碎，你还是有机会的。本王要为女儿，要为外孙积福，已经给你留机会了，你应该心存感激的。”
“……”
“对了，不要奢望能逃，也不要奢望有人能来救你，这地方，比天牢的花样可多多了。外面有死士看守，开启暗室，需要三道机关，本王还让人加了毒，再加上饿狼防护……呵……”
点到为止，永亲王没有再说下去。
他很快就离开了。
顾战骁一路跟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一直到出来，顾战骁才开口，“王爷，不问问婳婳的娘吗？佟肃年知道的，或许会更多些。”
“不用了。”
永亲王冲着顾战骁摇了摇头。
他找佟婳的娘，找了一辈子，那是他心上的人，他自然在意，他何尝不想知道的更多一些？只是，佟肃年如今是阶下囚，他这种人，为了活命，什么谎言编不出来，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倒不如一个字都不听。
知道了锦城，他再想去查，总归是有方向了。
他可以再等等，再慢慢的去查。
他等得起。
看着顾战骁，永亲王冲他笑笑，“战骁，其实咱们两个的遭遇挺像的，只是，你比我有本事，也比我要更幸运。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想珍守一份幸福更难。你和婳婳能有如今的日子，很不容易，你一定要守住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而我……也不想婳婳伤心难过，我舍不得她受委屈。”
“王爷，我明白，我亦如是。”
“好。”
拍了拍顾战骁的肩膀，永亲王重重的点头。
这个女婿，他很满意。
不为才学功夫，不为战功名声，只为他一颗赤诚的心，一份把佟婳和孩子放在心尖上的情。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永亲王快速开口。
“这些年我虽不在京城，但是，我的势力和人手并不算少。我今日会下令，让所有人手进京，之后这些人会归你统一调遣。我知道你最近有很多事要忙，但是，我希望你能抓紧，至少要抽出时间来，为我和婳婳举办个宴请。流落在外许多年，婳婳也该回家了。”
“王爷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会做好安排的。”
“好。”
顾战骁让人安心。
有他这话，永亲王也不再担心什么，他去安置人传信，调遣自己手下的人手。
佟婳的话他还记得，佟婳说，暗处里的人还在盯着孩子。曾经，他没能守住佟婳的娘，后来，他没能保护佟婳，现在，若是他还护不了孩子，那他这辈子就真白活了。
他的遗憾已经够多了。
他不想再有遗憾，一丝一毫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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