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哪！不就踢了几根香，怎么，想打架吗！”唐十四吵嚷着就上来了，“看着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净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德行！”
想到陈千秋的身份，讨伐的声音小了一点，但是仍旧有些人不要脸皮的叫嚷起来。
“陈二爷在世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没想到他老人家一走，就换成这么一个女娃接手陈家，看看这场面，身为香师，却破坏另一个香师掌香。说我们没有德行，你哪？身为香师的德行被狗……”
“唰！”
一柄短剑猛地定在那人身后的墙面上，疯狗抓住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脖子硬生生按向墓道上的短剑。
对方吓得好像杀猪一样惨叫，他身边跟着的想要上来救他，却被疯狗一个眼神给钉在原地。
“不会说话，我可以替你去了这条舌头。”
“我错了！错了！好汉饶命！”
对于眼前的变故，陈千秋视若无睹，又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会有眼前这些场景发生。
是的，陈二爷陈秀，她的爷爷死了。
是的，她是个女娃。
是的，她踢了其他香师的香。
这是挑衅，是无视，也是没规矩。
可是，她陈千秋就这么做了，你，你们，谁又敢说句什么！
“他们说我踢了你的香。”陈千秋站在人群里，看的却是被所有人簇拥着，敬仰着，呵护着的李参口，同是香师，可是这待遇就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李参口捂着胸口咳嗽，好半天才匀上口气。
“多谢。”
李参口擦掉嘴边的血，对着陈千秋抱拳行了一礼。
这两个字一出来，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惊掉了，李参口竟然对着踢他香的人，道谢？！
李参口被人扶着站起来，“刚才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刚才的香气招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我当时痴迷结果没有注意到。要不是陈香主手疾眼快，我李某这条命怕是就悬了。”
李参口说着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他干瘦的胸膛上，一个漆黑的鬼爪印，清晰的印在上面。
刚才要不是陈千秋及时把香踢开，那只以烟气为媒介，突然出现的东西，说不得已经把李参口的心脏给直接捏碎了。
想到这里，李参口再次对着陈千秋道了声谢。
虽然知道陈千秋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可是当玉沉香看着眼前风平浪静，她还是忍不住舒了口气。
“李香主，您还行吗，是否需要额外休息一下。”美人当前，面对玉沉香的关怀备至，李参口脸颊微红，连连摆手，“我没……没事的，没事的。”
唐十四看的好笑，对着陈千秋怪模怪样的学着李参口慌里慌张的样子。
陈千秋笑笑，只觉得这个李参口是个妙人，看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对玉沉香上心。
说起这个，陈千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玉沉香长得这么漂亮，在九流世家里地位也高，咱们这一路走过来，喜欢她的，想要认识的人也不少，怎么瞧着她……”
“像是一个人对不对！”唐十四八卦的接上，“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这么好看一女人，进进出出的却只有一个人，不是心有所属，就是有人在上面罩着她。”
唐十四道，“我可是上上下下好一通打听，可是你猜怎么着？”
知道唐十四故弄玄虚，陈千秋还是捧场的接了下去，“你说。”
“据我多方打探，这玉沉香的确是单身一人，什么传说中的隐婚啊，神秘男人啊，全都没有。”唐十四托着下巴，一边走，一边嘀咕，“你说她该不是不喜欢男人吧。”
陈千秋一手掐在唐十四胳膊上的嫩肉上，疼得唐十四差点没叫出来。
“陈千秋你干什么！”
“我怕你一不留神，就疯了。”还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她曾经不就是程佛衣的女人。
看程佛衣那心不甘的样子，指不定还是爱而不得哪。
疯狗这一路上都安静的厉害，他虽然向来安静，但是陈千秋总觉得他这次过分安静了。
“是有什么状况吗？”
看着担心自己的陈千秋，疯狗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一点，“在想刚才掌香那件事。”
陈千秋不确定道，“你也……看到了？”
疯狗不想欺骗陈千秋，所以他点了头。
“我看到那只从烟气后面伸过来鬼手，也看到了鬼手的主人。”
疯狗回忆着刚才的场面，隔着烟气另一头的东西，在伸出手时，对着自己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它是什么样子？”陈千秋不确定的问，当时她忙着踢开香束，阻断那东西的到来，所以没有注意到疯狗说的“脸”。
“它的脸上写了字。”疯狗在陈千秋的手心里写下了两个不甚清楚的字迹。
“女丑？”
“应该是。”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海内有两人，名曰女丑。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
传闻，有个人穿着青色衣服，用袖子遮住脸面，名叫女丑尸，后来天上十个太阳出现，把女丑给生生晒死了。
这是志怪神话里出现女丑的最早记载，可是如果陈千秋记得没错的话，女丑最早应该是为了祭祀给神灵而选出特别的女人。
这种祭祀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尤其是在旱季，或者雨季，人们为了丰收，都会特别挑选出一个女孩子，用来献祭给上天。
而女丑就是其中之一，为了所谓的风调雨顺，她被人挑选出来，放在太阳底下，生生晒死用来献祭。
晒死的人因为强烈脱水，所以脸十分难看，所以他们的尸体都会被自己的衣袖挡住，后来久而久之，就被人们称为——女丑。
疯狗既然说那东西脸上写着“女丑”两个字，“它会不会这座坟墓的殉葬人？我的意思是说有人特意制作了他们，让他们当作守墓人？”就好像之前的蜻蜓眼，应该很有可能也是女丑弄坏的。
“有这个可能。”
疯狗沉吟了片刻。
“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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