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更是连连摆手，“你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哪个女的不会带月子里的孩子？用保姆还说有钱人家讲究排场，我小时候还有几个奶妈呢！伺候孩子还要妇科医生？！”
“老太太，时代不一样了。就好像前头一些年还没人敢雇保姆一样。您小时候需要奶妈那是为了排场，现在人们需要月嫂是因为孩子越来越精贵，需要科学喂养。
现在每家每户好几个孩子都是粗养，以后每家每户一个孩子，上下两代人就养一个孩子，还会这样吗？”
“怎么可能就养一个孩子？”秦香兰摇头，“那家里只生一个女孩怎么办？”
重男轻女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在这个家里尤其严重。要不然也不至于三个外姓女人空守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姓关了自己半生。
江肆月自然不会傻到去说服她们，只道：“最近我刚看到新闻，说马上咱们国家就要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一家只生一个孩子。想超生要受罚，所以这不是谁想谁不想的问题。”
老太太还不信：“国家怎么可能出台这样的规定？”
秦香兰叹息一声，“确实有风声。娘，其实这两年生孩子已经开始限制了，你不出门不知道，现在孩子已经少了许多，已经一家四五个，现在也就两三个。明年改成一个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跟那个什么月嫂有什么关系。”
江肆月给秦香兰普及了一下月嫂需要做的事以及存在的意义，“秦姨，月嫂之所以能拿到那么高的价格也不是谁想当都能当。需要经过系统的培训，会科学搭配月子餐，能处理婴儿常见问题，比如莫名哭闹，拍奶嗝等。也要会处理产妇遇到的问题，诸如堵奶。或者预防一些月子病的发生……”
秦香兰听完感慨：“没想到坐个月子还这么多门道。”
老太太没什么兴趣，只说现在的孩子太娇气。但也不反对秦香兰做月嫂。
“孙媳妇儿都在外面打工了我还拘着你做什么？在家闷着老的快，你也出去走走看看吧！这丫头有句话说的对，新时代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咱以前都怕街坊邻居戳咱脊梁骨，真出去了不也没人说什么？！”
……
三个人正聊着，豆豆突然跑回来，“月月姨，你快出来看看吧！一一跟人打起来了。”
江肆月一听忙起身往外跑。
秦香兰扶起老太太，“娘，咱也出去看看？！”
江肆月赶到外面的时候，两岁的小一一正骑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身上，两手板着小男孩的胳膊往后拉，“还说不说了？”
江肆月：“……”
她抬手遮脸，这丫头是不是也太彪悍了点儿？！
之前她每周去一次大院，经常请留守的官兵和嫂子们一起吃饭，大家都很喜欢一一。
一一尤其喜欢跟那些年轻的士兵玩，一来二去学了些格斗散打。
林时安回来后，怕一一被欺负更是非拉着一一练童子功。
现在看来效果有点好过头了。
江肆月忙喝止一一，“一一，松手。”
她不认为占上风的一一就是错误的一方，但害怕一一不懂得控制力道给小男孩掰折胳膊。
毕竟一一学的可都是实用技巧。
“不要！”一一头一次拒绝，一张小脸气鼓鼓的，“谁让他说我们没巴巴！”
江肆月：“……”
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强行拉开一一，问她：“怎么回事？”
我们在这里玩过家家，他们……”一一指了指压着的男孩又指了指附近几个愤愤但是不敢靠近的小孩子，“笑话豆豆没爸爸！还说我也没爸爸！”
几个被指的小孩子瑟缩了下，反倒是被一一压着的那个小男孩一边哀嚎一边喊：“本来就是！他本来就没爸爸！大家都知道凭什么不让说？至于你，你有爸爸怎么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来过？”
“你还说！”一一使出吃奶的劲，小脸憋得的通红。
男孩惨叫一声，脸倏地就白了。
刚忙完的丁如春出来恰好听见这一句，走到豆豆身边低头掩面。
小男孩的奶奶也赶了过来，看见孙子被压在地上顿时急眼，就要去拽一一，“你这小丫头咋这么坏？松开虎子！”
江肆月拦在虎子奶奶跟前，“您一把年纪欺负个两岁的女娃娃不合适吧？”
“是她先欺负我孙子！你看她还骑在虎子身上呢！”奶奶更急了，但是挣不开江肆月的手。
江肆月知道八十年代经济野蛮生长的背后也同样伴随着其他的野蛮，所以一直没松懈的练功，拿住一个老太太轻轻松松。
而81年的老太太还不会躺在地上装病讹人。
江肆月淡声道：“没占下风不代表就是施害者。据我所知，是这些小孩子嘲笑豆豆以及一一没有爸爸的。”
老太太瞪眼：“小孩子知道什么？他就随口那么一说。而且小孩子之间的事你一个大人跟着掺和？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说得是呢！小孩子的事你一个老太太跟着掺和什么？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江肆月反唇相讥，松开老太太，目光从围观人群的脸上一一扫过。
“当然，我也相信这几个孩子可能只是无心之言。毕竟他们确实很小，可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给另外一个小朋友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
江肆月顿了下才接着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孩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说不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你们信吗？
小一一就不用说了，她爸是当兵的，不常出现很正常。谁如果再造谣，我不介意去派出所报案。至于豆豆……他是没有爸爸了，但是连我一个刚到京城不久的人都知道豆豆的爸爸是个英雄！他是为了救别人牺牲了自己。
难道他豁出命去助人为乐换来的是你们嘲笑他的儿子？你们这样，以后你们再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有没有敢伸出援手？
他没有爸爸，我认为这一点是让人佩服而不应该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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