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沉默。
老神棍便带着苏南南走了。
江厌现在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忙，便将苏南南暂时放到了一边。
“师傅，您找南南有什么事情呀？”她好奇得询问了一句。
老神棍咳嗽了一声：“带你去看热闹。”
【？？？】
苏南南好奇得跟着老神棍去了。
依旧是平安带着她跑，老神棍则是在前面带路。
在路上，老神棍还顺路提到了苏薇：“哦对了，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倒也是有点儿本事的。”
“嘿嘿。”苏南南跟着笑了笑：“那是！苏薇可厉害啦！”
“嗯，我最近想要留着她在我身边一顿时间，你看怎么样？”老神棍直接便问了出来：“我在教她点儿东西，到时候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苏南南有什么能不同意的呢？
她迅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甚至说到了这个事情的时候，还额外提了一句：“本来我就想着，苏薇好像挺喜欢师傅的，想要让她留在师傅身边多学一段时间呢。”
“现在是师傅亲口提出来的，可是帮了徒弟的大忙了，嘻嘻。”
老神棍骄傲地点点头：“那可是。那小丫头虽然没说，可是我全部看着呢。”
正说话之间，老神棍和平安便带着人穿过了几个宫墙，到了角落里面。
看着这架势，苏南南挠头。
【咦，这不会是个什么冷宫吧？】
老神棍先是让平安将小姑娘放到了一边，自己也找了个角落：“这里，就是那个继后住的地方。”
这么一说，苏南南便是下意识在老神棍挤眉弄眼之下，往里面看去。
果然这么一看……她便是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看着有几分姿色，却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人。
她此刻正缩在了角落里面，看着外头，疑神疑鬼。
而身边的宫女则是小心伺候着：“娘娘，娘娘……”
“你说那个老东西死了？我刘家的也没被灭门了？！”说这话的时候，继后脸上完全就是不可置信。
“老东西死了便死了，那小杂种就要成皇帝了？”
继后又一次询问。
苏南南听这个形容，就是想给面前的继后两个巴掌。
“那我怎么办？？你让本宫怎么办？？！！”
“都怪那老东西！当初本宫就说了，这斩草不除根，就是留了祸害，现在可好了吧！这是要找本宫算账了吧？！”
“本宫还年轻，本宫不能死……”
面前的继后，样子完全便是带了几分癫狂了，说话的时候更是带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苏南南看着这诡异的继后，又看了看老神棍。
老神棍咳嗽了一声。
那宫女一直被继后给掐着手，可怜已经整个脸蛋儿都憋得通红了，可是现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得。
好一会儿，宫女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立即和继后商量。
“娘娘，娘娘！！奴婢有办法。”她说道。
继后本事在癫狂之中的，现在听到了这个小丫头有办法之后，神色一下子便是好看了点儿，她便询问……
“你说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若是你不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回答，仔细你这一身的皮子。”
在继后的视线之下，宫女克制住了瑟瑟发抖的冲动，看着面前的继后，便是将想到了的办法告知了面前的人。
“娘娘，您完全可以……装疯。”
“您暂时先装疯，等日后情况好一点儿，奴婢在想办法，带着您一起逃跑。”
随着宫女的话，继后却是起身，想对小宫女下手。
但是面前的宫女却是一下子就下跪了，冲着继后说道：“娘娘，奴婢是一心为了您好啊。您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若是死了，便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啊！！”
继后的神有一瞬间的怔楞。
对啊，或者才有希望啊，她要先想办法活下来，才能去想其他有的没的啊。
如此想着，继后终究是点了点头，即使是她现在的样子有一点儿难看，可是为了活下去……
正说话之间，却是听到了外头有动静声。
宫女朝着外头看了看，不着痕迹地冲着继后打了个手势。
为了能活下去，继后不得不将头发打乱了，又做出目光呆滞的样子，看着面前的情况。
进来的……不是江厌。
而是后宫里头，以往被她欺负过的妃子。
她是来报仇的。
这一个认知，让继后差一点儿便要破功。
而接着，果然这一个人是一点儿也没安好心，几步就到了继后的面前来。
“呦，咱们家的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看着竟是……傻了？可别是疯了吧？”
继后努力压制住了心里头的厌恶，冲着面前的女子呆呆傻笑。
而面前的这一位熹妃看继后这个样子，眼中却是多了几分不屑。
“哦，看起来人是真的傻了啊。就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了。”熹妃感叹了一句。
熹妃身后的宫女一听，便是立即出了主意：“这真傻还是装傻，娘娘试一试不就是知道了？奴婢可是听说了，这真傻的人，可是什么都吃的。”
熹妃不过只是一个眼神，便是迅速有人下去了。
继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虽然是什么话都没说，可颤抖的手却是泄露出来了几分慌张。
前后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有小太监过来了，带来了几盆东西。
“这一些啊，可都是好东西。娘娘，这是鸡饲料，一般便是给鸡吃的。”
“这个，是狗饲料，里头可是还有点儿肉呢。小福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是狗嘴里头抢来的，差一点儿还被狗咬了呢。”
“这个，是猪饲料。奴婢小时候家里头便养过，家里头吃剩下了什么东西，便都给猪吃。”
“这个，这个，这个……”
继后光是听着，就已经是眼睛都绿了。
“这个，是前些日子奴婢本想留着的好吃的。”
“但是主子心善，一直给奴婢们赏吃的，倒是让奴婢暂时忘记了还有这吃的。”
“主子心善，奴婢便自然也该是学着娘娘的几分，看现在皇后娘娘这个样子，恐怕也是吃不好了的，所以才干脆将主子的东西赠与皇后娘娘吃了。”
这话说得好听，其实是谁都知道，恐怕这玩意儿……多有问题呢。
不说前头几个饲料的问题，饶是在树上，苏南南都能闻到那个所谓的前几日的好东西的臭味。
简称……馊了。
熹妃果然是捂住了鼻子，带了点儿嫌弃的味道：“怎么就还留着呢。罢了，也就便宜了皇后娘娘吧。”
“送过去吧。”熹妃说道。
继后一看这家世，知道今日自己不吃，恐怕是真的就逃脱不了几个人的控制了，她不得不按捺住了呕吐的欲.望，往前走去。
她心里面盘算着，到时候该是如何将这一盘子的东西给掀了，好避开吃着一些玩意儿。
但是……
继后却是听到了熹妃的宫女又一次说道……
“主子，太子殿下那一头还在等着您的消息呢。”
“若是这皇后娘娘还是好的，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呢……奴婢可是听说了，这刘家上上下下几百口，都没个什么好结果呢。”
“！！！！！”
继后这一下子脸都绿了。
她在宫里头，完全部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了解一点儿，自然是想要更多了解一点儿。
可当真的知道了自家的人全部没了之后，她却又是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道。
“太子殿下可是说了，若是真的疯了，就暂时放过皇后娘娘一码吧。”
这一句话，却也是让继后燃起了希望来。
对，不是她怕死，而是她为了家里面那么多的人而活下来，找到机会，她一定会去找江厌那个小杂种报仇的。
如此想着，继后终究是压下了“不吃”的心思，走到了那一些玩意儿的面前。
……不能吃。
理智在告诉继后，若是吃了这玩意儿，恐怕是真的会出事情。
……一定要吃。
但是理智也在告诉继后，她必须得吃这玩意儿，若是不吃这玩意儿，恐怕这后头要被江厌抓到把柄。
终究，她闭着眼睛，胡乱抓了一把。
她过的可是顶顶好的日子，哪儿受过这样的屈辱？就在吃下了这一些之后，她终究还是被恶心吐了。
“傻子可是只知道傻乎乎地下咽呢。”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话，让继后不得不继续扬起了脖子，压抑住了所有呕吐的欲.望，使劲儿地往下面咽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吃了多少，继后才听到了熹妃身边的宫女轻飘飘地给了一句总结。
“……哎呀主子，看起来皇后娘娘是真的被刺激疯了呢。”
熹妃的视线也是落在了继后的身后。
“回去吧。”她说道。
正准备带着人走，那宫女却忽然又是说了一句：“这主子如今这一般，还是身边的宫女不尽心伺候。主子您看……”
“你看着办。”熹妃完全就是给了宫女处置的权利。
这宫女一听，便是冲着边上的小太监们说道：“去将她拖出去！”
随着这一句话，继后身边再也没了任何可以伺候的人。
她此刻为了自己的性命，只能是沉默不语，便看着面前的人被如此拖走了。
很快，这附近便是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看着周围真的没人了，继后方才扣着嗓子眼儿开始呕吐。
“江厌，小杂种！！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本宫会为了刘家的人报仇的！！”
在一句句的话语之中，苏南南下意识地去找老神棍。
那继后很快便进了屋子，再也看不到她现在在干什么了。
而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之内，苏南南被老神棍给带着走了。
“放着她……”苏南南有点儿忐忑：“她会不会对江哥哥下手？”
老神棍老神在在地表示：“担心什么呢？这臭小子做什么事情，心里面都有打算的……算了，总得让你看看这臭小子的真实样子才是。”
如此说着，苏南南又一次被带着去了某一个角落里。
接着，苏南南便是知道了老神棍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到了被熹妃的宫女拖出来的那个小宫女，如今就抱着熹妃的宫女在哭呢。
从两个人的交谈之中，苏南南得知了，这个小宫女其实是宫女的姐妹，被送到了继后身边伺候之后，日子便一直过得很是折磨。
一直到了前些日子，按照江厌的意思，小宫女在继后身边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她才得到了解脱。
在明面上，这小宫女是被熹妃的宫女给处置了，而实际上却是解脱了。
而熹妃竟然也是很有耐心，就等在了一边，什么话都没说，一直看着两个人说话。
她的样子也是完全和在继后面前的样子不同，显得温婉且柔和。
看起来……若不是这继后的存在，熹妃也是一位极好的后妃。
“如今阿厌这孩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只希望他日后能平安顺遂。”熹妃也是轻轻感叹了一句。
老神棍默默补充了一句：“是你师兄的母后的闺中密友，两个人是好姐妹，不必担心有的没的。”
苏南南咳嗽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就你那师兄……谁知道到时候怎么想……“
老神棍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看到了苏南南的眼睛似乎有一点儿红，便胡乱安慰了一下。
平安一手抱着苏南南，便跟在了老神棍的身后回去了。
在路上，老神棍咳嗽了一声：“你师兄最近好像心情有一点儿不好。南南啊，若是可以，你便多去陪一陪你那个可怜的师兄哈。”
说完了这一句话，就徒留下了迷惘的小白兔。
苏南南一听江厌的心情不咋的，便是下意识又是示意平安赶紧带着她走。
果然，她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厌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头。
外边的小太监们都是不敢说话。
唯独是有一个太监，大概是知道了苏南南的身份，便轻声和苏南南说道：“太好了，若是您来了，殿下可到底能心情好一点儿了。”
“公主，您请。”
苏南南担心地便打算推门而入。
“……”
她进去的时候，江厌在买头干活，听到了动静声，头也不抬，便是说了一句：“出去。“
这声音，听着冷冽且带了十足的威严，完全变不是苏南南熟悉的江厌的样子。
她视线梭巡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杯水，便是急忙过去，将水送到了江厌的面前。
“江哥哥，就算是心情不好，好歹也是要注意一下身子啊。来，喝点儿水。”苏南南立即说道。
江厌一听，竟然是苏南南来了，有一点儿意外：“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苏南南便是嘟着嘴巴，做出了不开心的样子来：“还是江哥哥您打算看到旁人呢？”
江厌咳嗽，急忙说道：“不必担心，只是最近两日忙了一些罢了。”
苏南南立即又是在里头到处找着，好歹是找到了一点儿吃的来，便马上送了过来。
“您看看您，总是说我如何如何的，您自己呢？好了，赶紧随意吃点儿什么填填肚子吧您。”
苏南南啰嗦着，如同往日里丽太妃念叨她的样子：“这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该是身体最重要的，看看您这……”
“……”
江厌听着苏南南的唠叨，却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繁琐。
她喜欢这一般的苏南南，也是在盼望着苏南南能够早日嫁给他，日日如此念叨着他。
江厌终究是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就着苏南南的手，随意吃了点儿。
他方才又是说到了其他的事情。
“……我想将母后的名声和位份恢复了，将她从那边挪出来，和外祖父外祖母们葬在一起。南南，我这一般，是不是太过于执着了？”
苏南南这么一听，就瞪大了眼睛。
【这哪儿执着了？！】
【天知道，和一个害了自己的人葬在一起，就是在九泉之下都能被恶心死吧。】
【大佬在想什么呢？！】
她二话不说，便是立即点头：“不执着！我觉得您这样做就是对的！我支持您！”
江厌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想着这么做了，但身边都是反对的声音。
只有在听到了苏南南的这一句话之后，他方才是觉得……面前的人才是真切为他想着的。
“……好。”
千言万语，最终也化为了一个简单的好字。
江厌没忍住，伸手将苏南南拉了过来。
苏南南笨拙地学着江厌的样子，反过来抱了抱江厌：“不担心，我在您身边呢。”
这么说的话……江厌的眼睛眯着，算计了一下时间，方才说道：“如今，你已经是十四岁了。”
“十五及笄，南南，你可愿意嫁给我？”江厌低下头。
怀中的小姑娘国色天香，光是站在了那一边，便已经是让江厌心动到了不行。
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着急，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事情给定下来。
趁着现在，苏南南最容易承诺的时候，江厌便打算将这事情让苏南南同意。
苏南南沉默。
苏南南低头。
她的心跳早就在江厌问出了这一句话的时候，便已经跳到了不行。
但是对于江厌的打算，她却还是没那么快回答。
她的脚丫子在柔软的绣鞋里头抠呀抠，眼珠子更是不知道该落到什么地方去才好。
终究，在江厌略带了一点儿催促的压迫之下，苏南南方才说道：“……这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您得去问我父皇，问我兄长们才是呀。”
“再说，再说……”
【再说，我确实是喜欢大佬的。】
【但是，但是……嫁到这么千里迢迢之外，我却还是没做好准备。】
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江厌很明显在难受，反而让苏南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江厌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苏南南往自己的怀里头呆了呆，方才继续说道：“罢了，不着急，我可以等你。”
他微微放开了苏南南，手里头端着水，胡乱喝了几口，不知说点儿什么，便将话题带到了自己这几日的打算上去……
“南南，我打算在登基之前，便将继后给废除了。”
“尊我的母后为太后。”
“我的母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
江厌说着说着，不知怎么便是想要让苏南南也去见一见自己的母后。
他不是个迟疑地人，想着便已经带着苏南南去了。
【？？？？】
唯独是苏南南还蒙在了一脸的问号之中。
一直到了被带到了废后走之前住的地方，苏南南才隐约知道了江厌的打算。
【急！！！喜欢的人带我去见他的母亲了，这是什么意思？！！！】
江厌也猛然在苏南南露出了这心音之后，激动了起来。
她从来都知道，苏南南确实是对他有好感的，但却也是从来不知道，苏南南对他的好感竟然如此……
江厌想着，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容来。
“走吧，我带你见一见我的母后。”
这个地方，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是最简陋的样子。
但是苏南南却莫名感觉到了几分温馨。
便是在这样的地方，江厌度过了他之前的三年。
她被江厌带着到了一副画像之前，苏南南只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便也是知道了，这一位应该便是江厌的母亲。
废后长得极为漂亮，和江厌的脸蛋儿如出一辙。
可以说是江厌完全就是继承了废后的美貌，唯一不同的便是，废后温柔明艳且大方，可是从遇到了江厌开始起，她便能感觉到江厌身上透露出来的厌世。
一直到了现在，江厌才看着似乎是“入世”了，再也没了之前眉宇之间淡淡的矛盾。
苏南南如实想着，便不由更凑近了一些。
“她好漂亮。”
苏南南冲着江厌轻声说道。
江厌点头：“我的母后，是这个世界上和你一般漂亮的人。”
【……】
怎么着话说着说着就忽然肉麻起来了呢？！
苏南南急忙扭头，好不让江厌看到自己的满脸通红。
她咳嗽了一声，做出了似乎在看废后的样子。
【您放心吧，江哥哥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
【很快，那一些曾经往您身上泼的污点也会消失，您一定能清清白白的。】
【江哥哥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日后会继承皇位，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之一了。】
苏南南又是犹豫了一下，忽然便是又说了点儿什么。
【……日后，若是我能嫁给江哥哥，我一定会对江哥哥好的。】
在心里面默默地说了很久之后，苏南南又一次看向了江厌。
江厌听着苏南南的心音，脸上也是染上了几分快乐。
等到了苏南南在心里头说完了，他方才轻声地冲着废后说道：“母后，您放心，儿子现在过得很好。”
“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这是南南，也是儿子喜欢的人。她很善良，同您一样……”
苏南南这一下子是忍不住了，捂住了脸。
【啊啊啊啊啊！！】
【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奇怪了起来！】
【啊啊啊不行，我不能继续听了！！】
江厌看苏南南这躲避的样子，心疼又好笑。
“南南，你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苏南南看看上面，看看下面，看看画像，终究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啊对对对！没错，知道知道。”
“所以……”
【我这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婆婆了？】
这一句话是彻底让江厌开心了。
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母后说，她很喜欢你。也很高兴，你就是她的儿媳妇。”
“她让我.日后好好对你，若是有一丝一毫伤害你的意思，她便不会饶过我。”
苏南南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江厌在通过废后，来对她表达承诺呢。
也便是如此，她的心里头更是酸唧唧的。
终究，苏南南又一次将话给推了回去：“这可算不得我来管了。江哥哥，您还是得问一问我的父皇和皇兄了。”
“好歹也是得他们同意，我才能过来呀。”
“……”
江厌沉默地看着“得同意，才能过来”，而实际上根本就是“没同意，就已经过来”了的苏南南。
罢了，这小丫头，总是能让人觉得好笑又开心。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同意的。”
面对苏南南，江厌是做出了这个保证。
两个人又是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头。
在江厌回来之后，这个地方一直都有人在打扫。
江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如他小时候，有记忆的时候一般。
苏南南便是站在了废后的画像面前，说起了她和江厌的第一次见面。
“您可不知道，第一次看到江哥哥的时候，他可瘦可可怜了，眼睛大大的，可是可警惕了。”
“我还被江哥哥给吓哭了呢！”
“但是现在看来，江哥哥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吧……他是个好人。”
江厌咳嗽了一声，便是说道了别的：“其实……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不是你说的那第一次。”
在苏南南疑惑的眼神之下，江厌便是说起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了苏南南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其实苏南南也不过是才一岁有余罢了。
他和苏南南住得近，只觉得小丫头过分安静了，又好奇这个妹妹，便会找了机会，偷偷溜过去。
那个时候的丽太妃似乎每日都很忙碌，有的时候，苏南南不得不一个人在床上。
江厌对于这一个和自己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妹妹，心里头便多了几分怜惜。
终于，怎么某一日，丽太妃出去了很久还没回来，可是苏南南却因为身边没人，细声细气叫了几声的时候，江厌忍不住了……
他从边上的狗洞里面爬了进去，去偷偷哄了两下苏南南。
而那个时候的苏南南这听到了声音之后，便下意识扭头，冲着江厌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来。
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小妹妹，可是却在江厌的心里头烙下了深深的印象。
后来又长大一点儿，在苏南南偶尔会喊着“哥哥”的时候，江厌害怕被人发现，终究是选择不怎么过来了。
他在最后一次来看苏南南的时候，想了想，终究是没忍住，便带走了苏南南那一个小荷包。
“……”
“……”
苏南南死鱼眼看着面前江厌。
对荷包，她有印象，可是对于这一位所谓的小哥哥……好像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苏南南抬起了无辜的小脸蛋儿来，冲着江厌无辜地说着：“哎呀，原来其中还有这个事情呀……”
“可惜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实在是记不得了。”
江厌沉默到无言以对。
但是苏南南转身，却又是对着废后的画像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比如……
为了掏蜂蜜，成了猪头什么的，总之什么好笑，便是说了什么。
江厌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方才又冲着苏南南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福柔的阴阳头是我和玉琅做的。”他轻声说道。
苏南南震惊。
【！！！】
她看着江厌，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来：“我知道了！原来那个时候，江哥哥你就喜欢我了！所以才做出这话的事情来的对不对！”
“人心叵测，人心叵测啊！何其恐怖，何其恐怖！！！”
回答苏南南的，是江厌的无语。
两个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在出去的时候，江厌明显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
日子便是如此一日日，又是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十。
正月初十，日子圆满，是难得的好日子，新皇正式登基。
江厌依旧没选择改名字，顶着江厌的名字，成为了新一代的皇帝。
江厌显然脸色有那么一点儿说不清到不明的郁闷。
老神棍这个表情，便是让他想到了唯一一种可能性……
但是江厌到底是压抑下了自己的一点儿合理怀疑，将重点落在了苏南南的身上。
“……”
正想开口，苏南南却是被老神棍给带走了，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江厌竟无语凝噎，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位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
苏南南跟着老神棍走，还是好奇询问：“师傅，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呀？”
老神棍揉了揉苏南南的头：“小丫头不必想太多，不必担心，没啥大事。”
说着，他人就已经带着苏南南皇宫外头：“来来来小丫头，师傅带你去吃吃外面的好吃的，咱们看看，这口味啊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在老神棍的带领之下，苏南南硬生生是被带着吃遍了整个皇城，又格外给江厌和平安、苏薇带去了很多吃的。
同样的，苏南南也听到了很多耳朵的关于皇家的八卦。
但是大多数都试对于老皇帝的坏话，对于江厌……苏南南听着大部分都是同情和可怜的。
【……】
【江哥哥以后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之一，也会带着这一些人幸福的。】
【完全不必可怜。】
老神棍笑意盈盈，一直看着苏南南，心里头也是满意。
天造地设，天造地设。
当初在看到苏南南的时候，就觉得这小丫头贵不可言，但是回头一看……这丫头分明就是个公主，难不成还能……
不过后来倒是知道了，原来这一切竟是跟着江厌走呢。
老神棍乐呵呵地想着，回头便是带着人回去了。
苏南南依旧是去江厌那边刷存在感去了。
她现在能感觉到，这几日的江厌心情该是不错的，她想着，便是推门而入，打算将今日带来的好吃的送给江厌。
只是手刚碰到了门上，就听到了一道娇柔的女声哭泣。
【？？？？】
【咦，江哥哥什么时候身边竟然有别的女子伺候了？好奇怪……】
她在心里面想着。
但事情发展很快，就在苏南南还在好奇，来不及伤心的时候，江厌冷冷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
“是哪个人将她放进来的？来人，将她拖下去。”
“将放进来的给处置了。”
【……】
苏南南尚且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便被打开了，接着便是从里头被拖出来了一个女子。
不过看了一眼，苏南南便认出来了，这一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刘德的那一位女儿。
本以为刘德家的人都被处置了，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苏南南看着这人，眼神便是控制不住，有那么一点儿诡异了起来。
而就在女子挣扎的时候，江厌忽然从里面出来，神色之间颇为宠溺，便到了苏南南的面前：“刚和师傅去哪儿了？”
刘德的女儿便在后面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她挣扎着，嘶吼尖叫着：“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江厌，我才是和你是最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江厌的神色之间带带了点儿疲惫。
他没多说话，只是动了动，便有人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人便是被带了下去。
苏南南对视这一个女子也是没什么好感，便也是没将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对了，还有一些是给平安的。”苏南南说着，便有人迅速将东西给带了下去，送到了平安的手里面。
江厌带着苏南南，入了里头去。
至于那一个女子，也不过只是刚才的一点儿小插曲。
江厌生怕苏南南多想，在吃了一点儿苏南南给的东西之后，迅速便是朝着苏南南保证：“不管如何，日后，我只会有一位皇后，不会有其他任何人。”
苏南南点头。
“我知道的，我相信您的。”
【其实……】
【哎，好像江哥儿在本来的安排里面，就是没什么皇后的。】
【他一直都在治理国家，不知道为什么……】
江厌没说话，闷声不吭，便将苏南南给的东西都给吃完了。
肚子被填饱了，他便是控制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儿，完全没了之前的那一些高冷的样子。
看这样的江厌，苏南南终究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轻声笑了起来。
江厌咳嗽了一声，到底是看在了江苏南南如此开心，终究轻声跟着一起笑了两声。
日子不急不缓，便是又走了几日，迅速就到了正月初十，也正是老神棍给了江厌定下的登基的日子。
当日，江厌特意吩咐了苏南南不必避讳，便跟在他的身边。
从头至尾，苏南南便也是听话，一直跟在了江厌的身边。
她便看着昔日里那一位瘦弱的大佬，便一步一步登临帝位，坐在了高高的龙椅之上，听到了下头人的三呼万岁。
声音悠远绵长，一直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面。
苏南南没忍住，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擦了擦眼泪，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是擦了擦眼泪。
【真好，大佬终于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再也不必担心他会如何了……】
【至少，刘德死后，大佬的日子过得确实还算是可以的。】
她歪着头，看着江厌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继续着祖宗礼法，偶尔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扭头过来对着她，冲着她笑一笑。
这种莫名的宠溺，让苏南南一整个人都泡在了糖水之中。
到了最后，便是作为新皇登基下的旨意。
第一条，便是将先帝的继后给彻底废除。
第二条，便是将废后正名，尊为皇太后，重新修缮坟墓，改至原母家。
第三条，便是做主让皇太后和先帝和离。
第四条……
第五条……
在粪叉子们看来一条比一条更加离谱，可是每次太监宣布一条旨意，苏南南便是会在心中点评两句，无非都是在支持江厌的。
下头的那一些臣子们即使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但却也是不敢对江厌多说，硬生生地便是让江厌将剩下的旨意都给宣布完了。
也不是没有试图来制止江厌的，可是只要一开口……
江厌的视线对过去，对方只吐出一个字来的时候，江厌便会如同先知道一般，将对方的把柄直接说出来……
若是这一个两个，尚可以说是巧合，可接连着这么多个，现在哪儿还有人敢说什么？
便是这般重压之下，众臣最终被迫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宣布完了新的政令，昭告祖宗之后，便是晚上的宫宴。
苏南南却不想，在这一日却是迎来意外的客人。
……
到了午后，江厌和苏南南一道儿用完了膳，便听到了外头有太监过来，说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江厌随意让人说了。
“皇上，是，是……来了使臣。”太监说道，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看向了苏南南。
这现在的情况便是，江厌登基，便有人会来贺喜，但是这迟来的使臣却是没想到。
江厌心中有什么预感。
他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压制下了心里头的一点儿意思，便是看向了面前的人：“那便晚上的宫宴，朕在觐见。”
“……”
小太监为难地看着江厌：“皇上，是，是公主那头的人来了。”
【！！！】
苏南南震惊。
没想到竟然是天启帝让人来了。
其实照理来说，天启帝那一头让使臣过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稀奇的该说是……江厌登基的时间急忙着急，天启帝那一头即使来人了，也应该没那么快。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启帝那一头极有可能实在过年前就已经派遣使臣队伍来了。
若真的是如此的话……
这也就意味着……
苏南南的眼神有一点儿飘忽。
她有一点儿不怎么敢去想，到底这一支队伍是来了什么人了。
她甚至有一点儿绝望地想着……
【总不能是我亲爹亲娘也来吧？不对，我亲娘来了倒是不怕，就怕我皇后娘来啊。】
“……”
江厌在那一瞬间的眼神其实也是飘忽的。
他也在脑袋瓜子里面想了想，总不能是玄德帝和太后都来了吧……
因为这一点儿的可能性，最终，江厌还是选择了和苏南南一道儿去看看。
结果这么一看，还真的就是看出了一点儿事情来了。
在看清楚了使臣队伍的第一眼，苏南南就窜了起来。
“嗷！！！”
她只这么一眼看去，就真的看到了自家煌上煌，太后娘，甚至是字加太妃娘都来了。
【嗷！！】
【皇上皇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竟然也真的带人来了！！】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使臣啊啊啊！！】
“南南！”
丽太妃和太后两个人在看到了苏南南的第一眼，便是伸手让人过来。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苏南南的眼睛忽然便红了。
她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是跟着去了太后的身边。
“母后，母妃。”苏南南轻声喊道。
丽太妃看到了苏南南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头的担心终于是去下了几分。
至于太后……则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南南好几次，确认了现在的苏南南真的没什么事情之后，才跟着松了一口气儿。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淘气呢？也不知道同母后说一声，就这么闷声不吭出来了。”太后嗔怪着说了两句。
苏南南的眼睛红红的。
“母后，母妃，新年快乐。”
只是这伤心是伤心，但是半天的功夫也只憋出来了这么几个字。
太后和丽太妃同时咳嗽。
得了，本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兔崽子的，可是却硬生生地在看到了小崽子红红的眼睛之后，两个人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玄德帝，见两个人都如此简单就放过了苏南南，顿时起了那么几分“男人的责任感”来。
看看，这家里面的几个，实在是对苏南南太放过了。
不行，他这个做爹的，作男人的，便一定要对苏南南说点儿什么。
接着……面前的小丫头又扭过头来，眼睛红红的看着玄德帝：“爹，南南也想您了！”
只一句话，玄德帝的心防便已经彻底溃烂。
他咳嗽了一声，将苏南南护在了身后，便看向了面前还在愣着的江厌：“有地方？我同南南有话要说。”
江厌倒是想要一起跟着去。
可是现在明显就是这当爹的要和女儿说话，他这个“未来儿子”明显会不受待见，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亲自给人找地方去了。
江厌真的是难得老实，没偷听，没做任何小动作。
他一出去，便在队伍之中看到了一个难得的人。
“……玉琅。”江厌轻声说道。
玉琅看着依旧是那一副样子，在见到了江厌之后，便露出了熟稔地笑容来。
“皇上。”他轻声说道。
江厌只到这个时候才难得有几分生气：“倒也不必如此，你随着往日一般，喊……我一声阿厌便是。”
玉琅倒也是不推辞，便轻声喊道：“阿厌。”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玉琅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彻底调整好了心情方才说道：“我倒也是不知道到底输你在哪儿了，不过既是如此……”
“我只告诉你，日后好好待南南。若是你对南南有丝毫辜负，我便是不管如何，都会带走南南。”
江厌点头。
不必玉琅说，这一点，他完全是能做到的。
他根本就不会让苏南南不开心分毫。
江厌也跟着点点头，两个人便是到了角落里面，玉琅说着现在天启帝的事情，又说到了江厌，轻声询问了一些他现在的情况。
而在另外一边……
苏南南跟着玄德帝一行人进去之后，眼睛便是红通通的。
她看着面前的玄德帝。
“父皇……”
玄德帝在来的路上，可是想好了该如何教训这个女儿的，但是现在看到了人就这么安然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话都成了空。
他叹了一口气。
身后，太后和丽太妃显然是完全将此次事情的机会丢给了玄德帝。
“……他就有这么重要吗？你就没想过你家里人会担心吗？”
半天功夫，恨铁不成钢的玄德帝才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苏南南点头。
“父皇，你们身边都有人，但是江哥哥身边没什么人。南南这不是担心江哥哥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她的说话声音在玄德帝的目光之下，根本控制不住，便是越来越小。
但是苏南南依旧还是努力在他的视线之下，将话给说完了……
【其实完全就是因为现在父皇身边没什么危险了。】
【如果福柔他们还在……】
苏南南想，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
她好歹是会带着平安一起留着，看看自己又什么办法可以帮着皇帝爹的。
可是很显而易见的，福柔死了，赵十七死了，甚至是安王和杜婕妤都死了，能威胁到玄德帝的人都死了。
所以她才……
玄德帝心中诡异地感觉到了几分安慰，可是又觉得生气。
这崽子，怎么就从来没想过京城里头还有其他人在担心呢？！
到底是压制下了所有的情绪，玄德帝又是询问：“南南，你想嫁给江厌？！”
“！！！！”
苏南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皇上皇就将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了。
她以为，她以为这个事情总是没那么快就会被问到的，但是现在……
在犹豫了之后，终究苏南南在玄德帝三人的视线之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是的，父皇。”
“南南想，南南是想嫁给江哥哥的。”
“……但是女儿也舍不得母后，母妃，皇兄，皇姐！”
“……和父皇！”
玄德帝咬牙。
怎么都说了这么一连串儿的人之后，这个小兔崽子才想到了他这个当爹的。
正想说点儿什么，面前的小姑娘已经眼睛红红，抬头看着他。
这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到底是让玄德帝的心软了下来。
他叹气。
“既然你喜欢……”
【哎，对，喜欢江哥哥。】
【但是也不想那么早就嫁人。】
【也不想离开家里人。】
【呜呜呜，如果能带着家里人一起出嫁就好了。】
“……”
对于这一系列的话，所有人都是沉默住了。
“……那朕一定要多留你几年。朕不会轻易同意江厌那臭小子娶了朕的娇娇儿的。”
在玄德帝的咬牙切齿之下，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江厌想要娶他的女儿，可以！
但到二十岁，啊不，三十岁之前，甭想！
皇后看玄德帝现在这个样子，就猜测到了玄德帝现在是在想什么。
她到底是轻笑了一声：“那您打算是留南南到什么时候？”
【十八岁以后吧……】
苏南南迟疑地想着。
玄德帝点头，知道了：“八十岁以后吧！”
“……”
【……】
一众人终于还是被玄德帝的话给彻底无语住了。
“爹，您不觉离谱吗？等到了八十岁……”
苏南南没憋住，便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玄德帝扭头，视线幽幽，语气幽幽：“就算你到了八十岁，甚至是一百八十岁，亦或是八千岁，在朕面前，难道就不是朕的女儿了？”
好吧。
苏南南得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再也不敢说话了，乖巧点头就是她所有的回答了。
玄德帝这才心气儿顺了。
但是想到了苏南南便是待不了几年就要真的出嫁了，这一颗慈父的心，终于还是彻底死了。
“……”
这小比崽子到底有哪儿好的？？？怎么就哄了他的女儿？？！！
见玄德帝这一下子是又要发疯了，太后和丽太妃便是一左一右，拉着苏南南直接离开了这屋子，直接将屋子留给了玄德帝。
两位母亲对苏南南的关心可是最简单的了。
太后轻轻询问：“南南，这几日可是吃好了？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
丽太妃在太后的面前，没了之前的拘谨，也是上上下下抚摸了一通，脸上才有了几分放心的神色。
“没瘦，看起来过得不错。”丽太妃轻声说道。
苏南南寻思自己这几日可是胖了不少，到了自家娘的嘴里面也不过只是一句不瘦。
她咳嗽了一声：“母妃，南南才没有瘦呢。现在这个样子是正好。”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走着。
太后也觉察到了，这宫中似乎格外干净了一些，根本便没什么男子。
这避嫌地……可也太明显了吧？
江厌和玉琅便在一边交谈着，看到了三个人过来了，便下意识要过来。
玉琅在这路上已经彻底改好了心态，在又一次看到了苏南南的时候，便也是顺当压制下了心里头的那一天不开心。
“南南，若是日后这家伙欺负你，便只管同哥哥说，哥哥会给你出气。”
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份顺利退让了一步，将自己当成了苏南南的哥哥。
可也是这么一句话，让苏南南也是红了眼睛。
“……我还没同意嫁给他呢，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
苏南南一开口，江厌就傻了。
“……南南？”他喊了一声，语气平静。
苏南南一扭头，便冲着江厌傻乎乎地笑着：“不着急，不着急哈。”
江厌无奈。
又是说了一会儿的话之后，几个人方才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去。
丽太妃对江厌熟悉，便是止不住询问了江厌现在的情况。
而太后则是将注意力依旧放到苏南南的身上。
如此不知便是多久，一直到了太监过来告知，宫宴要开始了，才算是暂时将话题给止住了。
……
这是江厌登基之后的第一场宫宴，京城里头能来的贵族子弟都是来了。
即使是知道了在江厌的身边有了一位“红颜知己”，但是对于未来皇后，未来的皇子母亲，众臣依旧是火热得紧。
在众多臣子们一一入座的时候，才发现了竟然有使臣的地位比他们的高。
“……”
即使是疑惑，面面相觑之间，到底是没人将疑惑给问起来。
苏南南便是坐在了距离江厌最近的地方。
在酒过三巡，便是有人将话题引到了江厌的身上去。
“皇上，如今您已经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后，您看……”
他们也是看到了苏南南的，却并不是这么在意苏南南，因为这一群人都是自信苏南南完全不可能成为皇后。
但不想的却是，江厌把玩着手里头的酒杯，过了一会儿之后，便轻声说道：“确实，这国不可一日无后。”
“朕倒是想着， 为了国家安定，便不如……”
有群臣激动了起来，迫不及待看着这京中有名的人家，想着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可以成为皇后。
“请国师过来看一看吧。”
国师，便是今日才封的，就是江厌和苏南南的师傅，那一位老神棍。
臣子们也是早就听说过这一位的神奇之处，倒是没意见。
苏南南便看着老神棍上来，四处一看，最后忽然得出了结论：“皇上，您最近倒是不怎么适宜成婚。但是为了国家安定……”
他的话忽然便停住了。
苏南南震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的老神棍。
【师傅不会是想给江哥哥拉郎配？】
【不会是真的就想给江哥哥先选几个妃子？！】
老神棍听到了苏南南的声音，顿时扭头过去，冲着苏南南眨了眨眼睛。
在苏南南不明所以之间，忽然老神棍便指着她：“皇上，臣看了，这一位倒是极为适合您。”
“但是到底年纪小了点儿，等到了此姑娘及笄，堪为国母。”
苏南南更震惊了。
“……”
玄德帝一听这话，可是下意识就要拒绝了。
幸好，老神棍接下来的话，好歹是给了他一点儿理智。
“但是成婚的年纪倒也是不得太大。臣看着……十七八 倒是合适。”
江厌沉默。
好了，这一下子是真的要到十七八才可以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了。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现在这完全就是师傅的意思了。
“如此，朕便待到此女子十八岁，便迎娶过门。”
默默在众人面前将此事赶紧定下来，见老神棍似乎有意犹未尽的意思，江厌便随口问了一句：“国师，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老神棍点头了。
他笑着说道：“除此之外，皇上，因为您命格特殊，臣建议您，后宫之中便是别多旁人了。”
“除此女之外，皇上的身边最好便是别让他人近身。”
老神棍的这一句话，则是完全断绝了旁人想在江厌身边伺候的希望了。
江厌还没同意呢，倒是底下的臣子先躁动了起来。
“岂有此理！皇上乃是天下至尊，怎可为了一个女子便，便……”
“国师，你简直就是祸害朝纲！”
“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神棍松松肩膀，说话倒也是一点儿都不迟疑：“既然这一位大人是这么想的，我也没办法了。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让大人你自己去承担吧。”
“好了，话就到此了，我便先回去了。”
老神棍说完，没忘记冲着苏南南眨眨眼睛，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足尖轻点，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一下子，那人可是愈发生气了。
他心里面想着辩驳的话，却见整个宫宴都安静到了可怕。
即使是个傻子，都知道了可能情况有那么一点儿不对了。
他鼓足了勇气，冲着江厌磕头，接着便是说道：“皇上，不可如此！子嗣乃是国之根本啊！臣愿意以死明鉴，希望皇上广开后宫……”
“皇上！三思啊！”
这臣子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江厌怎么都得考虑一下的。
可他却也是完全忽略了，江厌能一直顶着“厌”这个名字，登基上了皇位，便可知道他绝对不是个能轻易摆布的。
从头至尾，他便是一直冷冷看着面前唱着独角戏的臣子。
臣子在嘶吼了一会儿的功夫之后，见是真的没办法了，方才不得不看着四周，想找一个地方去撞。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江厌方才开口了。
“既然你愿意死，倒也不必脏了朕的地。来人，将此人拖下去。”
除此之外，便又是说道：“不过只是子嗣罢了，若是朕日后没得子嗣，为了这江山社稷又是如何？”
“不必多说，朕的心意已决。”
“散了吧。”
他说完之后，便是毫不犹豫起身。
在众臣的视线之中，江厌是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对于苏南南的优待。
他说完了之后，便是亲自下来，走到了苏南南的那个方向。
这一步一步，硬生生是让江厌走出了一种仪式感来。
不自觉的，苏南南便是红了脸。
她看着面前的江厌，一步一步，最后到了她的面前，低下头来：“走吧，我带你回去。”
“！！！”
这一下子可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厌对于自己未来的皇后到底是有多敬重了。
苏南南终究点头：“江哥哥，谢谢您。”
如果说以前，苏南南到底是有一点儿担心的， 可过了今日，她却是全然放心了。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苏南南方才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开心了。
和苏南南不同的却是……身后的玄德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小兔崽子，当着这当爹的面呢，就这么骗他家宝贝女儿了啊？！
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啊？！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啊？！
啊？！！！
终于，玄德帝假笑着起来，仗着下头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走到了江厌的面前，若有若无便是挡着江厌的身体。
“时候不早了，也该让南南回去了。对了，南南现在住在哪儿？总不能是住在宫里头？”
【……其实还真就是住在宫里面了。】
苏南南有一点儿心虚。
自从老皇帝驾崩了之后，江厌入主皇宫，从那之后，苏南南便是一直住在宫中。
她想着，眼神飘忽……
【反正……就是从一个宫里面换到了另外一个宫里面，应该不要紧吧？】
玄德帝差一点儿被自家的蠢女儿给气笑了。
“算了，不管南南住哪儿，今日朕便要带着南南回去，你总没意见吧？”
江厌看着面前的玄德帝……
他想到了正月二十，贵客出远门……
“……我去安排。”他低声下去，轻轻声地说道。
到底玄德帝发作的时候，众多臣子已经被安排下去了，才没让面前的江厌太过于丢脸。
饶是如此，边上伺候的小太监们现在都知道了，现在的皇帝到底是有多喜欢未来的女主子了。
更是将苏南南上心了一些，这带着去地方的时候也是更尽心力了一些。
至于住的地方……最后江厌还是将地方选在了之前他住的王府里面。
等到了苏南南住进去了之后，江厌也是丝毫不犹豫，让人将王府团团给围住了。
她这就是在保护这一群人呢，可不是其他意思！江厌心里头是理直气壮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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