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信鸟
只不过，这个计划还要有人帮忙才是。
想到这里，蒋瓛嘴角勾笑，看向那窗外伸到窗口的树枝。
翠绿的身影不断的跃动着，将窗口的一小撮稻谷吃的干干净净。
“去问问，朱权如今已经到了何处。”
看着蒋瓛，那翠绿的鸟儿眨了眨眼睛，说不出来的可爱。
随即便展开了翅膀，连窗边的吃食也顾不上了，冲着天上便飞了出去。
那速度，简直比闪电还要迅速，让人连看到身影的机会都没有。
这鸟，正是锦衣卫培养的信鸟。
速度快不说，且没有特殊的方法，根本就不会让人察觉到这只鸟的作用。
拱卫司的那些旧部之中，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这鸟的作用罢了。
而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信，除了比较隐蔽的通传信息，轻易不肯将此鸟放出来示众。
现如今看来，便是那些人想要联系自己，所以才将这传信鸟放了出来。
如今，蒋瓛倒是感谢朱允熥为了笼络自己，将原本被朱元璋发配到各处的锦衣卫又找寻了回来。
原本想要传递消息还有些困难。
现在有了这鸟，一切便迎刃而解。
从蒋瓛回到自己住处看到这传信鸟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占领了先机。
王守义来的时候，也说了，陷害朱烨的书信，早已经有人备好，不用他费心。
蒋瓛自然也猜测到了，这么积极筹备的人，除了方孝孺大概没有别人了。
对此人的鄙夷愈发加重，但蒋瓛也不免觉得这是好事一桩。
并不用脏了他的手，最好不过。
眼下只等着朱权进京，毕竟冷清的下落，他已经让人散布出去。
冷清必要落网，只不过，这营救冷清的时机，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
至于什么时候最为恰当，他当人要和朱权商量之后再决定。
毕竟，能救走冷清的人，目前来看也只有朱权了。
原本，蒋瓛倒是没有指望朱权，而是把人选放在了朱烨的身上。
想着朱烨回京，沐惠总会随着回城。
却不想云城战事有变，朱烨竟然转道从宁城回了云城去。
至尊皇位，在国家大义面前不值一提这点，朱烨还真是像极了朱元璋呢。
想到这里，蒋瓛难免有些愧疚。
若不是自己一己执念，又何必如今在朱允熥的面前与之虚与委蛇呢。
不过，这都是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旁人。
蒋瓛看着香炉里燃着的熏香，忍不住出了神。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那叽叽喳喳的身影又落在了肩头。
“来的倒是快。”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蒋瓛动作熟稔的从香炉中取出一抹香灰，捏碎在那翠鸟的鸟喙前。
猛地打了个机灵，那翠鸟竟然如同八哥一般，说起了人话：“已入济南府，未做停留，急应而来。”
蒋瓛伸出手指，在翠鸟的头上轻点了几分，细微的动作，带了一份不自觉的宠溺。
“济南府么，山东的地界，来的倒是快。”
蒋瓛自言自语着，心中却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辞世西去，圆寂仙逝，孙不成觉，抱恨终天。”
喃喃自语过后，那鸟儿如同听懂了蒋瓛的话一般，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
伸手将那鸟身捡起放入掌中，蒋瓛走到窗前：“把话带回去。”
那翠鸟有些讨好的在蒋瓛的手掌蹭了蹭，便再次展翅，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消失了身影。
一直飞到了城郊处的院落民宅，翠鸟才停住了身影。
若是朱烨能够看到的话，就会发现，此处竟然便是他以前住过的旧所，也就是朱老大的家。
里面的人正提着水桶在打水，看到翠鸟的身影立马便来了精神。
“成哥，卫帅有消息来了。”
说罢，手上的水桶也顾不上了，举着站在指头上的翠鸟便进了屋去。
被男人唤作‘成哥’的人一脸凶相，煞气十足。
接了男人送进屋的翠鸟，那成哥迫不及待便捻了香灰过来。
“辞世西去，圆寂仙逝，孙不成觉，抱恨终天。”
翠鸟的话传来，倒是让捧着它的男人面露奇怪。
“成哥？卫帅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小心翼翼的捧着翠鸟，生怕自己动作重一点便伤着这小宝贝。
翠鸟如同通人性一般，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自己奔波来去，却没有丝毫犒劳有些不耐烦了。
“呵呵，卫帅这意思，是要让我们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那名为成哥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不符合自己气质的笑意，多少竟然显得有几分憨厚。
“啥？”那提水男人乍一惊，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让我们将太上皇……”
“对了，是这个意思了。”成哥点点头，继续分析道：“卫帅大概还有祸引东水的意思。”
“祸引东水？”提水男人刚刚出声，却被手中的翠鸟狠啄了一口。
吃痛之下，那男人一甩手，差点将翠鸟摔飞了出去。
成哥眼疾手快接过了翠鸟，才避免了翠鸟落地。
“小心着些，伤了这小祖宗，你我的命都不够赔的。”
成哥不满的呵斥，倒是没有让那男人有任何不满，反而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声冲着那鸟不停地点头哈腰道着歉。
“祖宗，不是故意的，可别记恨我啊。”
一边说着话，那人还不忘手忙脚乱的翻出一些稻谷放在翠鸟的面前。
好吃的摆在眼前，那翠鸟也不再理会两人，自己飞过去埋头吃了起来。
“去，按照卫帅的吩咐把太上皇薨逝的消息放出去，别忘了……把幕后黑手也透出去。”
成哥看着翠鸟，眼神炯炯，冲着那伺候翠鸟回来的男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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