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忽然,在那高位之上的幕帷之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微微有些着急。
闻声,初若的眉头皱起,这个声音是锦李的声音;当即,她的目光落到了声源处,入目是锦李那火急火燎的目光。
初若的心,突的一跳。
自然,朝堂之上,可不止初若一个人注视着锦李,在场的其他大臣,也都纷纷的看向了她,而就是刹那的时间,大臣的目光假装不经意的扫了扫那朝堂之下的公主殿下。
察觉到了大臣们的目光,初若的神色,瞬间难看,冷不丁的爆口,道:“各位的眼睛,可是在自己的眼眶中呆着不舒服了?”
瞬间,噤若寒蝉。
不愿在理会这一群文官武将,初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走上了那金銮殿上,朝着锦李而去;而就在半个身子都快被那布幔遮住的时候,她突然停下。
初若回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殿之下跪着的人,眼中的凉意好似剑锋,伤人得紧,她道:“都给本公主跪着!”
落下了一句没有由头的话,初若整个人就走得甚是干脆利落了,那半边的身子,直接消失众人眼中。
“这……”
“大人,你看……”
“公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下窃窃私语好似老鼠的声音一样,吱吱吱的,听着,就让我觉得耳根子痒得很。
与此同时,于嘈嘈切切的声音之中,倒是尚如师,倒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一开始最先发现锦李的,是他。
就在初若完全脱离掌控,局面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布幔之后神色着急的锦李,当下,他便直接示意了她出声打断;好在,那婢女明白了他的示意。
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尚如师想着,眼下,初若这般的强势,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了震慑性的作用。
……
“出了什么事情了?”微微垂首,初若低声询问锦李。
“刘太医,要给摄政王下毒!”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锦李也微微靠近了初若一些,声音因为在刻意之下,显得极其的低沉。
脑子里面的一根弦,瞬间崩断。
“你说什么?”初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一拧,声音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公主想错了,刘太医是要以毒攻毒,让摄政王醒来,不是下毒毒害摄政王。”锦李一听初若的声音,以及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自家的主子想错了,当即快速解释道。
不过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初若的心,就已经是感受到了一种蹦极的反差;眉头,转瞬便起了疲惫之色。
“要用什么毒?”收拾好自己的精神,初若问道。
“不知道,刘太医只说要用毒,然后说得让公主知道,便让奴婢来寻公主了。其余的,须得公主过去了,才知道。”基本上没有多少可用的信息,锦李说到了最后,都没有了声音了;眉眼中全是凝重之色。
“摄政王受得伤太重了……”
不自觉的,锦李呢喃了这一句,初若闻言,脸色一白,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停滞。
就在自己呢喃出了这一句话的时候,锦李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她的这一句话,有心人听着,还以为她这是在埋怨公主殿下,当即便打量起了初若,一看自家主子的反应,她猛然一跪,慌张道:“奴婢胡言,公主恕罪。”
锦李这一跪,初若走路的脚步,一下就被迫停下了,当即她看着跪着地上的人,本就是一句无心之言,她也没有多大的在意,当即道:“走吧,别耽误了。”
她这一跪,耽误了的时间,也是有的。
闻言,锦李速度的站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起来。
她听出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没有怪罪的意思,相反的,她有些着急的想要去了解摄政王的情况;身为一个奴婢,既然知晓了主子的心意,那么自然,也就是该极力去做的,而现在,她能做到了,便是极力走路。
“要用什么毒?”才迈入殿内的门,初若左右寻了一番,用着最快的速度寻到了那刘庸,只一开口,便是这一句。
“狼毒花、马钱子、黑附子、川乌、朱砂,再辅之以毒蝎尾、五毒花蛛、毒蜂针。”就在初若的话落下后,刘庸的声音随之而起,半点都不带含糊道。
“你说的这些东西,可以让他醒过来吗?”蹙眉,初若质疑道,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浅浅的担忧之色。
脸色,有些微愣,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好半晌没有说话,神色明明暗暗的变化了许多,最后眉头一拧,好似下了什么决心道:“说不准。”
说不准?那是什么话?
凝重之色,在初若的面上越发的明显,声音不自觉的染上疑惑之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药方,不一定有用吗?”
“是。”慎重道,刘庸的眼中的沉重,如黑夜一般。
“那我要你何用?你叫刘庸,你难道就真的是一个‘庸医’不成!”瞬间炸毛起来,初若的话,字字句句,冲动脱口,不顾后果。
“公主……”旁侧,锦李听着初若这脱口而出的话,心一跳,连忙开口,试图唤醒自家公主的理智来,这个时候,可不是撒脾气的时候啊!
怒意就如同爆发的火山,熊熊火焰,炽热至极;初若的眼,微微有些红了起来。
她,乱了分寸。
面对此时的初若,刘庸的面上流露出了尴尬之色,他的脑袋微微的耷拉着;额头皱的,都多出了好几道菊花褶子来了。
气氛,空洞得可怕;呼吸声音,在此时无端出彩,清晰至极。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初若眉眼低垂,而她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反复复许多次之后,压低了声音,方开了口道:“对不起,我刚才着急了,你不要介意……”
刘庸根本没有想到初若会这般说话,整个人就直接愣住了,话就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眼睛好似金鱼一样的突兀起来,一脸呆滞。
“你真的没有十全的把握救他吗?”初若压低的声音,沉沉响起;眼角的余光最终落在了床榻上的那个人,“他……不应该就这样子躺着……”
不应该的……他不该是这样子躺着的!
明明该是叱咤风云的一个人,如今却如同一个死人一样的躺着,这怎么可以!
刘庸的神情,变得甚是难看,久久,道:“摄政王若只是只有身上的伤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的身上的伤口,有几处,却是中了毒,这毒入了肺腑,须得有解药才可解开;可如今,我尚且不知道是何毒,更配不出解药来,才想了这个以毒压毒的法子来……”
话说到了这里,刘庸再没有说下去。
刘庸的这番话,对于初若而言,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好端端的,怎么就又中毒了?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刘庸,你不是说笑话吧!”脑海中想的,在嘴边直接就说了出来,初若看着刘庸,说得有些慌乱。
“不是笑话!”瞧着初若的模样,刘庸的神色凝重万分,不过就是四个字的一句话,他却说得缓慢,好似是多么难懂的一句话。
可是,哪里就难懂了?不过就是,难以置信罢了!
如今的初若,不正是这般?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子……”脚步突然有些踉跄,脚突然一软,初若的身影摇晃了起来。
好在身后的锦李时时刻刻的看着初若,当即,在瞧见了自家主子身子不稳的时候,她一把手的扶住了。
身后有了支撑,初若一个回头,言辞无措道:“怎么会……你们……你们怎么没有告诉我……不,我都没有中毒,他怎么会……”
脑海里全是那一日的刺杀,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浓烈的红色。
“摄政王身上有着好几十处的伤口,而这些伤口中,有三四处,染了毒;青裁审问了晋国的人,那毒不是他们的,而剩下的黑衣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如今要找出下毒的人,颇费时间,摄政王也等不起这时间。”一旁,刘庸回答道。
心早已经就是一团乱麻了,尤其是在听到了刘庸的那句‘等不起’,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好似全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抽光一般。
“刘庸,我只问你一句,用你的药以毒压毒,摄政王……会不会死。”扶着锦李的手,初若努力的让自己清明一下,道。
“微臣自己制的毒,自然是有解药的,若是不行的话,微臣马上让摄政王服下解药便是,不会有其他的影响的。”这一点,刘庸说的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张了张口,初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几番挣扎之后的,道:“那你做吧。”
语落,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再次落向了床榻上的那个人,没有丝毫动静的一个人。
“公主,晋国的锦王想要见公主。”门口,响起了锦桃的声音,初若反射性的瞧向门外,有两个身影,倒影在门扉上。
“本公主有些乏,如今无力招待,锦王还是请回吧。”没有任何犹豫,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初若的声音,实实在在的透着疲惫之色,没有一丝的造假,尤其是她的眼角眉梢,瞬间染上了沧桑。
明明就是一个桃李芳华的少女,偏生让人觉得好似是一个饱经事故的女子;无端令得殿内的两人侧目。
她的这个神态,比之殿内年纪最大的刘庸,瞧起来,还要更加有故事。
“公主,本王,有救治摄政王的法子;公主就真的不见本王一面吗?”清清朗朗的一个声音,用着刚好足够屋内的人听到的声音说着,语气当真是从容二字足以表达。
原本空空落落的心,突然就有了跳动的气力,初若的目光落在了那门扉上的高高的身影,说不出的惊喜。
“那你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初若只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的悸动;而此时,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一整颗心,随着源光起起落落的。
吱呀的一声,门被推来,明媚的日光洋洋洒洒的一大片一大片落入殿里面。
而傅君诺,就在这明媚到刺目的日光中脱身而来,入了初若的眼,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
当下,紧急如焚的初若看着傅君诺的脚步不快,也不顾其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待到两人的距离不能再近的时候,她先开了口,道:“你有解药?”
这一句话,单刀直入,说的利落。
对于初若的这句话,傅君诺点头应道:“我知道毒药是什么,但解药,手上着实没有。”
傅君诺的这一句话,初若的心随之上上下下,不得结果;就好似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堵在了心口一样。
“抱歉。”贯是如玉君子,瞧着那人失落的模样,傅君诺的神情也是不大好看,歉疚的神情在眼中充斥。
初若想说无事,可是那话在喉咙口堵着,如何都说不出。
哪里就是无事?这是给一个红枣,打个巴掌不成?
这番话,她亦是想怒吼而出,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人家哪里就欠了你的?盛初若,你有什么资格去发怒?人家,甚至还以命相护来着!
无端,她的心口一酸,眼中那泪,就好似突然洒落的雨,挂不住的落下两颗,因着在人前,其余的,被硬生生的止住。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初若的手,甚至还微微有些发颤,便只听得刘庸的声音响起,道:“那这毒,到底是什么?”
“浮屠丧。”温温和和的声音,一如之前一般,从容而起。
却不想,就在傅君诺声音落下的那一霎,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傅君诺,拿出解药来!”青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起,待听到之时,人便已经到了跟前。
刀光刹那,刺目的光亮划过了初若的眼瞳,她恍然大惊,脚步一个踉跄,躲避般的后退,当下,锦李上前扶住。
“公主……”锦李的声音,随着光落而起。
一场挡不住的兵荒马乱,就在源光倒下之后……
“这是你晋国的毒药,傅君诺,你说你没有解药!”青裁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愤怒,赤红的双眸如猛兽一般。
青裁的剑,直接架在傅君诺的颈脖之上。
“晋国毒药?”继而响起的是初若的声音,那拔高的声音,有着一种被人欺骗的恼意;她的手,抓紧了锦李的胳膊。
当场,傅君诺的神色变得凝重,尤其是听到了初若的声音之后,他的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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