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太奇怪了。”
温德洛来回看着账簿，甚至核算了三次，都不是自己算错了。
或许盖尔特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他可是魔法师，在魔法方面有着强大的天赋，不过对于数字并不敏感。
甚至这个家伙到处变金子骗钱，对于经济根本是一窍不通。
可温德洛不同啊，身为帝国行商，他最擅长的就是处理数字问题。
而且对于商品价格变化具有非常可怕的敏锐度。
他一眼就发现了账簿上面的问题。
由于是涵盖了整个索尔领的账务，所以相当于是选帝侯的管家，这每个月5枚金币并不是狮子大开口。
而生意做到了一整个帝国行省，必然会接触到相当多的数据。
“瓦格鱼没了。”
温德洛已经是连番确认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这么一种鱼类的出现，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鱼没了？和整个帝国有什么关系？”
慕斯当然不理解，要知道只有一个东西能够被称为帝国的阴云，那就是黑暗精灵的黑色方舟！
地图打开，温德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地方。
位于诺斯卡半岛最北部的瓦格营地。
“这里，整个诺斯卡最靠近北边的城市，如果再往北就到了地图之外的区域了。”
“啊，瓦格营地，确实是人类最北边的城市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出在了这上面。
要知道，北边的诺斯卡人并不是一直都和帝国处于敌对状态。
大部分时候，在资源稀少的时候诺斯卡人会选择南下掠夺。
在平时的时候都会选择和帝国进行贸易。
几千年的时间以来，帝国和诺斯卡之间一直都是打打停停，打一段时间修整一段时间。
不过整个诺斯卡半岛也有一个地方被称为和平之地，那就是瓦格营地。
在长达两千五百年的时间中，瓦格营地当中的所有诺斯卡人都没有侵袭过帝国。
主要原因是他们附近的海域已经是到达了人类已知的最北边，大片大片的海域全是鱼群，没有任何人染指的鱼群。
靠着捕捉瓦格鱼这么一种数量多，不容易腐烂的东西，瓦格营地附近的诺斯卡人有足够多生活下去的资源。
并且瓦格鱼价格便宜，甚至从诺斯卡运到提利尔都能保持新鲜。
帝国境内到处都能看到瓦格鱼的存在，便宜，量大，存储时间长，还有点好吃。
而温德洛翻完所有账簿都没有看到瓦格鱼的存在，只能是说明一件事。
“诺斯卡人的翻船了？毕竟他们那种独木舟，在海浪里面不翻确实算奇迹。”
慕斯双手抱胸，本来想吹嘘几句他们黑暗精灵强大的黑色方舟，不过在第一次看到温德洛阴沉下来的脸后，选择了闭嘴。
“不会的，你可以说诺斯卡人什么都不行，但绝对不能说他们航海技术不行。”
这话没错，根据提利尔的说法，诺斯卡人甚至能够从诺斯卡半岛出发，乘坐他们的独木舟跨越半个世界去劫掠提利尔，甚至还能穿越无尽海去露丝契亚。
哪怕是发生了战乱，瓦格营地都能凭借强大的贸易潜力被其他诺斯卡部落接盘。
慕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瓦格营地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是这个意思，北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们又没有北方的情报。”
“哈，你那么在乎北方的情报干什么？这可不是你这种商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这恰好就是商人必须要关注的事情！”
温德洛第一次当着慕斯的面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说罢还拿出了帝国历史册，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从西格玛建立帝国，再到马格努斯击退混沌入侵。
几乎每隔300年，帝国就会遭到一次混沌入侵，而每一次入侵的前兆，都是诺斯卡那儿的经济崩盘了。
只要诺斯卡人没饭吃的，他们想要的第一件事就是南下抢夺帝国。
就像温德洛最开始离开爆发内战的瑞克领一样，战争并不利于普通商人的发展。
“我是该说你有远见呢，还是该说你杞人忧天，就算北方有着混沌入侵，那也是极大的好事！”
慕斯哈哈大笑，甚至将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
“我们黑暗精灵也居住在世界的北方，也是对抗混沌入侵的第一线，混沌也会侵袭我们的边境。”
说到混沌，慕斯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和厌恶，反而是异常兴奋。
“每过三百年，都是黑暗精灵们最为兴奋的时间，在等待混沌入侵的过程中，黑暗精灵最为积极。”
说到这儿，慕斯慢慢凑到了温德洛面前，说出了她一直以来都信奉着的道理。
“混沌不是深渊,混沌是阶梯。”
“只有当混沌带来纷争，才能给下位者上位的机会。”
“很多人想往上爬，却失败了，且永无机会再试，他们被混沌所毁灭。一些人本有机会攀爬，但他们拒绝了。他们守着王国不放，守着诸神，守着爱情以及毫无价值的财富。唯有阶梯真实存在。不断向上爬才是生活的全部。”
正如温德洛所说，由于北方的环境实在是险恶，每过三百年的时间，居住在世界极北的生物和混沌信徒都会南下掠夺。
身为帝国商人的温德洛当然不喜欢混沌和战争。
可身为恐惧领主的慕斯则十分清楚，只有混沌的存在，才让她有了往上面爬的机会。
若是整个社会一片和谐，那么上位者将会制定各种各样的规则但自己却不遵守，继而让自己的子嗣后代一直享受荣华富贵。
像慕斯这样从底层爬到恐惧领主位置的黑暗精灵，自然是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战争，只有无穷无尽的战争才是他们往上爬的唯一手段。
“不不不，瓦格营地可能已经被毁灭了，也就是说可能会在几年之内混沌将会爆发下一次大入侵，我们还是得离开。”
温德洛比慕斯理智多了，也更清楚利害关系。
靠打仗确实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积累到大量财富和地位，但也有可能自己的脑袋突然就变成了别人腰带上的装饰。
还是做生意好点，赚多赚少至少比参军安全多了。
“慕斯，我决定了，在这儿帮盖尔特算完账后，我们就去巴托尼亚，去艾斯塔利亚，去提利尔，去越往南的地方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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