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看看，就知道用的什么纸什么墨，什么时候出的东西！”
杨国俊的关注点让肖晨和洛云烟都不由愣了下。
好像这不是重点。
“这…不难吧！”
洛云烟看他这反映有点不太确定的回了句。
她从小跟着爷爷摸这些东西，看出来不稀奇啊，而且，她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她所在的朝代，与这里史书上记载的唐宋很相识，语言相通，而且很多物件都一样，看这里的史书，能看到很多熟悉的东西。
比如这纸张，叫这羊脑笺，历久不坏，虫不能蚀。
是一种很贵的纸，价值百金一张。
“不难吗？”杨国俊默默反问了一句，说着又看了一眼肖晨。
“没想到洛小姐这么年轻，却是个古玩行家啊！了不得！”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绝对称得上这一行的高手。
“你先别关心她是不是行家，你还是先想想这件事，能出现一件假的，就可能有第二件，你最好赶紧查查怎么回事，建议你今天之后暂停拍卖几天。”
古缘本来也不是每天都有拍品拍卖。
肖晨好心提醒一句，这小子的关注点不对，她再了不得也跟他没关系，盯着看做什么。
也难怪肖晨会这样，杨国俊是出了名的海王，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从来就没正经谈过一个。
“杨总过奖了，就是见得多所以知道的多些，不过…我说句话杨总别介意。”
洛云烟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你说！有什么话只管说！”听听这口气，果真是洛家当家人了，见得多……那得是见了多少才能练就这眼力？
“杨总，这画要是真的，起价太低了，拍卖行应该要给拍品做一个低价估值，要是…不知它的价值，这件藏品很有可能就会被埋没了，如果是真的，肖晨今天就捡了一个大便宜，说到底，就是你们拍卖行鉴定师眼力有问题，这画仿得再像，它也是假的，因为《涓溪山岚图》最珍贵的点不是画本身，而是画中纸。”
一千万捡了个大便宜？
“画中纸？”这女人说他拍卖行的鉴定师有问题？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一千万，什么画纸值这个价？《涓溪山岚图》也算是一幅名画吧，头一次听说这画珍贵之处是因为画纸。
洛云烟微微颔首，口气依然不急不缓，“没错，《涓溪山岚图》是用的双叠纸，上面一层是瓷青纸，青瓷纸本就名贵了，制作工艺十分复杂，但是这青瓷纸画下面叠的却是羊脑笺，这笺纸很贵，杨总玩古玩应该听过，前些年，有一套明制的《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经文，拍出了上亿的价格，这种羊脑笺古时便是百金一张的价了，更何况它如今成了古物，而叠加的羊脑笺上，描绘的是金泥着笔的舆图，这幅《涓溪山岚图》看似一幅画，实则是一位细作潜伏敌国多年所绘的一副敌国兵力部署图。”
这些别说杨国俊了，就是肖晨都听得目瞪口呆了。
洛云烟看着画缓缓叙说，末了颇为感慨的加了一句，“其实，你们眼里的这些所谓古玩，每一件，都有它的故事，被埋藏在历史长河里的故事。”
也不怪这拍卖行的鉴定师看不出吧，一是他们没见过真迹，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恰巧看到了这幅画的真迹，又恰巧有他们没有的记忆，知道青瓷藏笺，金光见画这句话，才会借金光看到了真迹中暗藏的舆图。
杨国俊盯着茶几上的画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反应，起身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将画收起一脸严肃望着洛云烟。
“洛小姐，能冒昧请你帮个忙吗？”
要不是肖晨带来的，要不是她直接喊肖晨的名字，他也开不了这口，也不会轻易信她说的这些话。
“能力范围之内，尽力而为。”因为她也有事要麻烦他，就当礼尚往来，正好，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能帮着看看今天剩下的几件藏品吗？”
肖晨看了杨国俊一眼，要是换成别人，他已经带着人走了，不会让她卷入这些事。
明显他古缘内部出了问题。
这里，可不只是面上看到的这样，这里不只是一家拍卖行而已。
“可以！但是，我只能帮着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不敢保证。”
洛云烟这会儿也不谦虚。
很快，东西就一一送到他这儿，正好前台在表演了。
工作人员都被打发出去了，杨国俊还是懂事的，只说是好兄弟来了，让他先挑。
肖晨的身份，这儿的人大多是知道的，也就没起疑。
“今晚一共八件拍品，除了那幅画，剩下的七件都在这儿，请洛小姐掌掌眼。”
这要是让旁人看着肯定不敢相信。
洛云烟点头没有多说，知道时间紧张，先大概看了一遍，随后便用手去碰，肖晨给她递了手套被她拒绝了。
“带了手套，会缺失最真实的手感。”
杨国俊显然有些急，不停地看着手机，这表演是有时间的。
“这两件可以先拿去拍卖，价格…这件低价过高了，可以降一降，这件可以升一升，其他的我再看看。”洛云烟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看出杨国俊着急。
“好！”
杨国俊叫来人搬走了洛云烟指的两件，还剩下五件，洛云烟又细细看了一遍。
随后看向杨国俊，叹了口气道：“都是仿品。”
八件，五件仿品，那这绝不是第一次了。
肖晨的坐姿都换了换，这件事有些严重啊。
她今天这一趟…
“洛小姐，你…有多少把握？”
杨国俊的声音都有点不稳了，她要是没看错，那就不是这几件仿品的事了。
“七八成总有！”
洛云烟的表情，看着实在是不像是开玩笑，很是诚恳，有一种很让人值得信任的感觉。
杨国俊脸色愈发难看了。
“杨总，今天就不打扰了，这些东西，你还是找人再看看，不能光听我一个人说的，对了杨总，《涓溪山岚图》的真迹，要是杨总想看看，可以联系我，今夜就能送到，告辞。”本来是想问下镯子的事，看来今晚不太合适，人家有急事处理。
不急这一时半刻，这个杨国俊，应该很快会找她的。
“先走了，有需要打我电话，别急！”
人家要处理家务事，他也不打扰了。
肖晨拍了下杨国俊的肩膀带着洛云烟离开，也没让对方送。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放声交代，这几件东西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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