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放了东西，池栾当时身上没力气，而且觉得燥热，有身体上的冲动。
可即便那个人全身赤裸着，他也升不起半点欲望。
只觉得恶心。
真恶心。
恶心到了极致！
池栾也说不清当时哪儿来的力气，他猛地推开她，跑了出去。她却找上来，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她还有一个小情人长得很好，他们可以一起。
那一刻，她在池栾心中的形象完全崩塌，他见到了自己人生中最肮脏的东西！
“从那时候开始，我突然觉得其他人很脏。光是碰触一下，都让我觉得恶心难受。”
池栾为了逃脱继母的掌控，把这件事捅给了池父。
理所当然的，他被赶出了池家，过得比以前还要狼狈不堪。
因为以前想让他活不下去的，只有池父，后来却又多了他的继母。
池栾一开始根本没想过去争夺池家的东西，他觉得那些东西脏，他也不在意。可他父亲跟他继母一再地把他往死里逼，他才回到池家，去争夺那些他不屑的东西。
不过后面这些，他并未告诉林烟。
她不需要知道他那么多肮脏不堪的过去。
林烟从不知道池栾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仰头看着他，然后主动窝进他的怀里，抱紧了他。
“都过去了。”她道。
不论他还是她，最黑暗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池栾见林烟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又给她讲了些轻松好笑的事情。等她睡着后，他才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沉沉睡去。
而林烟听到他呼吸声平稳后，才睁开眼睛。
南南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哪儿睡得着？
不过看池栾比较担心她，想着法儿转移她注意力，她才配合他罢了。
第二天，南南已经从急救室转移出来，身体机能趋于平稳，但仍旧在昏迷中。一直到第四天晚上七点，他才醒过来。
期间，林烟也想过去看南南，不过念头都被她压下了。
南南一醒，周津就通知了她。
只是他打电话的期间，被江慕发现了，林烟听到手机那段出现了江慕的声音。
“你是在跟林烟打电话吗？”
“跟你没关系……江慕，你做什么？手机还我！”
江慕跟周津争吵了起来，两人声音都很近。
林烟道：“没事儿哥，我跟他说几句话。”
“南南为了救你那个好养女，这些天生死未卜，你一个做母亲的，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林烟，你配做母亲吗？”
江慕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像是恨不得弄死她。
林烟大可以跟他解释，告诉他，她是林烟的事情说不定会暴露。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她说不定会比以前更危险。
可是她没说。
以前她喜欢他的时候，会尝试着去争取他的理解，可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觉得我不配做母亲……江慕，从我们恋爱到现在，在你眼里，我配得上什么呢？”林烟讥讽道。
他打从心里看不起她，以前甚至觉得她不配活着。
她不知第多少次怀疑，他真得喜欢过她吗？
真得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吗？
江慕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再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那边换成了周津，“别搭理他，就是个神经病！”
“南南怎么样？”林烟不想提江慕，问起了南南。
周津安慰道；“小孩子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现在情况还可以，没什么毛病。”
林烟这几天都过得很煎熬，并不比守着南南好过多少。
听此，她迫不及待道：“那我去医院看望下他。”
她还是控制不住担心他。
“别来了。”周津道。
任林烟说什么，他都不想让她过来，她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
她心不由得沉了沉，不安道：“南南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周津重重叹了口气，情绪复杂道：“也算是后遗症吧。林烟，他忘了过去所有不开心的记忆，而且性格也大变。我们找来了儿童心理医生。”
“他给南南做完心理测试后，认为他性格大变是因为他在模仿乐乐。他可能你更喜欢乐乐，所以刻意朝那样的性格靠拢。”
林烟又想起了南南在被撞后说的那些话。
在他心里，她这个做母亲的可能只喜欢乐乐。
但一个被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了五年，一个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只在意乐乐？
林烟想说她一视同仁，可后来南南做的那些事，确实让她对他彻底失望了。
她喉咙紧涩，心中五味陈杂，难受至极。
“算是祸福相依吧，他因你的死跟过去的那些事，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现在因为身体保护机制，他忘记了这些事，自然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而情绪压抑。”
周津顿了下，才道：“心理医生建议，让他离生母还有养父有关的人和物都远些，以免他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林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好是坏，她紧紧攥着衣服，沙哑道：“嗯，我知道了。那我买些东西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嗯。林烟，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样也好，你就彻底跟过去划个界限吧。”
周津说罢，挂了电话。
林烟以为南南醒了，她就可以轻松了。
可事实上，她高兴南南没事、庆幸他忘记了之前那些糟心的事情。
但想到小孩子本就记忆短，记不了她多久，如今彻底忘记她了……她又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池栾看着她不高兴，跟她吃过晚饭后，让她穿件厚点的外套，跟他一起出去。
“去干吗？”
林烟不太提得起劲儿。
池栾嫌她动作慢，干脆自己跑去她衣帽间，给她拿了件羽绒服，又给她拿了围巾跟帽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拉着她往外走。
林烟看着搭在他臂间的一堆东西，有种不好的猜想。
果然，一个多小时后，她看着眼前望不到顶的高山，“……大晚上，你带我来爬山？”
他怎么想的？
“适当运动，可以排解身上的负面情绪。”池栾理直气壮道。
林烟欲言又止，没好意思打击第一次谈恋爱的池先生，任劳任怨跟他往上爬。
一个小时后，她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确实没了，提议回去。
池先生美名其曰不能半途而废，拉着她继续往上爬。
两个小时后，林烟已经累了。
三个小时后，林烟看着仍旧看不到头的山路，心中充满怨念，说什么也不肯往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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