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蓝浑身酸软的瘫在皮椅上，绯唇牵起似有若无的笑意，“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楚兰音与她对视，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没有开口，这样僵持了十分钟左右，楚兰音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走出房间。
叶微蓝听到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头靠在皮椅上，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连同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多怕一睁眼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绯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自己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
楚兰音走出房间，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
傅临渊坐在监控器前，看着屏幕里脸色苍白的女子，剑眉拧紧，不悦道：“你为什么不能催眠她？”
楚兰音放下笔记本和钢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的开腔，“她曾经被催眠过，封锁了一段记忆，而且……”
声音顿住，与他对视的眼眸下意识的移开，咬着唇瓣道：“师父应该在催眠她的时候在她的记忆里留了一扇门，这扇门保护着她的记忆，还有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除非我知道打开那扇门的钥匙，否则我无法封存她的记忆。”
声音淡淡，掩藏着难以察觉的落寞。
“钥匙？”傅临渊冷峻的脸上浮现起疑惑和不解。
楚兰音点头，耐心的解释道：“人的记忆就像是一座宫殿，按照重要和无关紧要储存着各种记忆，宫殿的大门就像我们平日里的门是带着一把锁，这把锁是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那钥匙是什么？”他问。
楚兰音眸黯，缓缓的摇头，“我不知道。”
淡淡的语气里凝满了无限的怅然若失，“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怎么会知道他究竟在叶微蓝的记忆里留下了什么钥匙。
傅临渊放在身前的手不住的收紧，眼底流转过浓郁的寒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钥匙，打开那扇门，然后把靳仰止从她的记忆里彻彻底底的抹去。”
楚兰音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溢出三个字，“我尽力。”
傅临渊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一语不发的走出去了。
楚兰音侧头，目光落在屏幕里叶微蓝的脸上……
为什么会是你？
他究竟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了什么？
……
基地。
战南望拿着刚收到的资料走进靳仰止的办公室。
靳仰止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
俊朗干净的脸上竟一丝的情绪都没有，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林垢刚发过来安妮资料。”
战南望开口，靳仰止空洞的眼神才慢慢有了聚神和光，抬眸看向他时，已经接过资料翻看……
一目十行，很快就翻到最后一页，剑眉蹙起，“她在进夜总会之前的资料是空白的？”
战南望点头，“当年她是被人卖进夜总会的，那个卖她的人贩子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另外我也问过跟她熟悉的那几个姑娘，没有人知道她父母是谁，老家哪里，她从来没有说起过。”
靳仰止削薄的唇抿的很紧，漆黑的眼底流泻出一抹金属般的冷锐，瞬也不瞬的盯着照片里的安妮。
战南望见他不说话，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几下，“喂，想什么呢？”
“我在想Mors也许没有死。”
“怎么可能？”战南望一怔，鹰眸里闪过诧异，“当年可是你亲自击毙的Mors！你居然说她可能没死，难不成她还能在死了几年后诈尸了？”
“如果我杀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Mors呢？”靳仰止放下资料，淡淡的反问。
战南望一脸懵逼，“不是真正的Mors？”
“我们谁也没见过Mors长什么样，只是因为听说Mors是女人，她身手好，其他人又听她的话，所以认定是她Mors！”
靳仰止声线平静冷清，“可她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Mors！”
战南望摇头，“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Mors没死吗？”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对安妮开的那一枪？”靳仰止问。
那天晚上他把靳无忧送回墨园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废弃的学校顶楼。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靳仰止开枪。
“那一枪是被韩烈挡了。”
韩烈当场死亡，安妮傅临渊带着叶微蓝跑了。
“韩烈是傅临渊的随扈，如果安妮的身份不重要，他会以命相救，甚至让她在傅临渊之前上飞机？”
“你是说——”战南望黑眸里闪现过不可置信，嘴巴张大的都能塞下一颗鸭蛋了。
不可思议道：“安妮……可能是真正的Mors？这，这怎么可能？”
这太匪夷所思，甚至是天方夜谭。
不等靳仰止开口，他正襟危坐道，“假设安妮是Mors，那她为什么要潜伏在叶微蓝的身边，她图什么？”
“要是她是Mors，她在墨园住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不符合Mors的性格！
“如果她不记得以前的事，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战南望皱眉，“失忆？”
“当年我亲自杀了Mors后，现场发生过一次爆炸，有些人的尸体我们根本就没收回。”
他记得当年Mors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只是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所以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爆炸发生后，他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以为可能是在爆炸的时候掉进海里淹死了。
但现在安妮的种种行为和傅临渊之间的互动来看，她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女人，也就是真正的Mors。
战南望消化了好半天，还是不敢相信，“Mors没死，安妮就是Mors，到底是你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靳仰止波澜不惊的眼眸落在照片上，菲唇翕动，声线清冷，“她是不是Mors，我们很久就能知道了。”
战南望与他对视，总觉得眼前这双漆黑平静的眼底蕴满了无尽的危险和惊涛骇浪，正在等待一个时机——
毁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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