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着，刘溪溪后知后觉地喊出了声，她的厚重的假睫毛已经因为泪水而摇摇欲坠，“她那时候那么慌张，我竟然都没有看出来，如果我知道……”
“额……”胡大发对于刘溪溪这迟来的察觉有些无语，当然他相信刘溪溪就算看出了於梦的慌张，以她的智商也不能怎么样，而他比较在意的是已经死掉的於梦之前对刘溪溪说的话，“她问你徐子凯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感觉有人跟踪他？我看她问的，应该不是狗仔队吧？”
“啊，那是谁……”刘溪溪睁大了眼睛。
“凶手。”胡大发清晰地说了两个字，他身后是容庄夜间绿色和紫色的灯光，仿佛那紫竹林外就是幽冥的世界一般，黑暗将至。
“这么看来，於梦在临死之前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不报警呢？”余小斌听了，困惑地说。
“因为她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胡大发转身对着发出疑问的余小斌说道，“我已经让老姚查过了，有意思的是，於梦也定了和文怡他们同期的去法国的行程。而且，苗苗，来你说说……”说着，冲着苗苗眨巴了一下眼睛。
苗苗嘻嘻一笑：“嗯，我发现於梦和徐子凯哦，不约而同在网上搜索关于在卢浮宫边上的几座桥的消息哦。”
“桥？”余小斌不明所以。
“什么？他们竟然打算去法国，呵呵，他和那个老女人来真的啊？”刘溪溪还没有抓到这事件的重点。
胡大发回头看着还在醋意大发的刘溪溪说道：“呵呵，是的，对于文怡来说，是为了了却心愿，但是，对于你的表姐和徐子凯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制造意外的现场。那里，没什么人认识文怡，如果她在欣赏塞纳河的风景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到塞纳河里，也不过是一个失足落水的游客而已。然后徐子凯和於梦就可以立刻拿到一份相当可观的赔偿金了。当然，你也很可能不需要再想办法去找那些奢侈化妆品的试用装，而是可以让徐子凯随意地买给你了。不过，很遗憾哦，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令人心寒的是，刘溪溪的眼中真的掠过一丝失落，让胡大发心里由衷地觉得真是一个浸淫在物欲中的女孩。
而这个时候，余小斌的心沉了一下：“老同学，你的意思是，徐子凯和於梦正在策划一起对文怡的谋杀？”
胡大发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很神奇的是，为什么他们却在文怡之前被杀了。”
“这还用说吗？！”刘溪溪激动地说，“当然是那个老女人知道了把我表姐和徐子凯给杀了！你们还不把那个老女人给抓起来！”
刘溪溪瞪着眼，过于消瘦的脸盖着浓妆在幽暗的宾馆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胡大发对于刘溪溪过于激动的言辞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默默地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而一旁的余小斌不解地说：“对于一个已经身患绝症的人来说，真的需要雇凶杀死两个人来陪葬这么狠么？”
刘溪溪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过高的鼻梁，让她的脸看起来比一般人要窄。然而这个时候，更加吸引胡大发注意的，并不是细看之下比例失调的刘溪溪年轻但已经垮掉的脸。
在她撩头发的瞬间，胡大发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刘溪溪嫌恶地要甩开胡大发地手，大叫着：“你干嘛？”
胡大发却一把扯下了她手腕上的一个手链。
“还给我！”刘溪溪要去抢，但是胡大发已经后退了一步，拎着手链问：“这个你从哪里弄过来的？”
刘溪溪有些故作冷漠地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死鬼呗。”
“徐子凯？”胡大发问，“这个是他送给你的？”
刘溪溪说：“呵呵，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是看，不过是几块破铜烂铁而已。”
胡大发手里的手链上是几个字母串起来的，胡大发挨个拼读着：“B-E-L-I-A-L。彼列。”
房间里，第一个对胡大发说出的词有反应的竟然是苗苗：“彼列啊！我知道！”
胡大发诧异地回头看着她：“你知道彼列？”
“是啊，暗黑破坏神里的一个大BOSS嘛！”苗苗不无兴奋地说。
“额……苗苗，你老板说的应该不是游戏……”余小斌听了，小声地对苗苗说。
胡大发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不知道就不要瞎叫唤……”
“啊，就是这个彼列啊，连英文拼写都一样，你们相信我！”苗苗倒是执着地一脸认真。
胡大发瘪了瘪嘴：“那是因为你玩的很多游戏，是老外设计的，有很多宗教背景的……彼列，是犹太教里的地狱之主……也被称为黑暗之子，一般被认为是撒旦的另外一个名字。”
“撒旦？那不就是魔鬼了吗？”刘溪溪听了，惊讶而愤怒，“徐子凯这家伙，竟然送了一条魔鬼的手链给我，这是诅咒我呢吗？我对他那么好，他出轨就算了，竟然还要给我下蛊吗？”
胡大发一脸无语地听着刘溪溪这段极其没有常识的话：“呵呵，刘小姐，你的知识还真是‘中西合璧’……第一次听到人把魔鬼和下蛊放在一起……不过……既然这个是徐子凯给你的，那就有意思了。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个手链……因为，无论是彼列还是撒旦，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曾经是尊贵的天使，最终堕落在地狱成为魔鬼……”胡大发说着转头看着余小斌。
余小斌听了，立刻想到了徐子凯和於梦死亡的场景：“啊，他们都被摆成了坠落的天使的模样，他们的翅膀被烧毁了，因为凶手认为他们已经不是天使了……”
“除非我们能推翻文怡的不在场证明，不然，雇凶杀人的说法恐怕不会成立，一个收钱杀人的杀手，不会这么意味深长地花这么多心思布置尸体。”胡大发看着在手中晃动的诡异手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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