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雾亭。
“云仙雾绕，缠尽朝霞万里。”
“景虽千载，不及梦中一念。”
站在亭中的戎装女子，忽然回首，嫣然一笑，“你来了，龙君。”
“聪明？不对，你不是聪明。”
望着眼前女子，熟悉的样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苏夜顿时否定自己的话。
“我是琉璃，聪明是我的孪生妹妹。”
“那这里是？我背着的人呢？”
扫视着周围熟悉景象，苏夜惊疑问出声。
背后的薇娅不见了踪迹，这让他有些焦急，全然没了赏景的心思。
“一个小小的幻境，此间千载，外界不过一瞬。”
琉璃声音悠然，有一种浓浓的自信。
“你拉我进这里，有什么目的？”
听到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苏夜不禁松口气。
至少，薇娅应该还有时间。
“送你回去。”
苏夜精神猛地一震，紧盯着面前女子，声音有些苦涩。
“为什么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
他经历的一切，也是真实的。
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但目标都没有完成，他怎么放心离去？
“因为，星源已经出现了。”
琉璃张开手，一个散发着蓝光的球体，静静漂浮着，里面纯粹的能量，让苏夜感到心惊。
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疑惑。
蓝星之源，不应该是吐出给本星球的人吗？
“蓝星之源…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给我的。”
琉璃语出惊人。
“我？”喉咙发涩，苏夜盯着她，眼神中有几分难以置信。
“不错，准确来说，是未来的你给我的。”
琉璃缓缓踱步，走至亭旁，负手望着云海。
“他还说了些什么？”
苏夜快步上前，语气显得十分激动。
“他说，这是一场博弈，一场你和星海意志之间的博弈。”
“只是这场博弈，结局早已注定。”
琉璃转身望着他，美目中有几分复杂情绪。
“我们都是棋子。”
“…结局早已注定，那…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苏夜怔怔后退，心神恍惚。
他只是棋子，还是未来自己的棋子。
难道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未来的自己刻意安排的吗？
面板，仙武观想法，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被操控的。
那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
“人都是会死的，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似乎是瞧出了苏夜的茫然，琉璃微笑着提醒。
“对于人生这条路来说，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不是吗？”
“我不太明白。”
苏夜面露苦涩，他不喜欢被人操控的命运，哪怕这人是未来的自己。
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他。
而非一枚被安排好结局的棋子！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他怎样努力，是不是都没有意义？
“意义是自己赋予的，龙君，你怎么知道，那个结局不是你想要的呢？”
“可是…”
“没有可是，龙君，未来的你很疲惫，他失去了很多，才获得抗衡星海意志的力量。”
“他背负了所有的罪孽，只为换取不一样的过程，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我…”苏夜握了握手，又缓缓松开。
“未来的你能原谅自己，现在的你却原谅不了未来的自己，龙君，你太稚嫩了。”
琉璃说着，手一挥，云海前方便出现了外界的画面。
看着濒临死亡的血族女子，她眼中有一丝佩服。
“她叫薇娅吧，她观看了你所有记忆，她知道你一定会离开，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在最后时刻保护了你。”
“你是说，她…她…”
猛然想起当时船上的情景，苏夜顿时恍然。
随即，便是无穷尽的愧疚之意，像云海翻涌，永无止息，又如汪洋之水，恣肆妄为。
“如你所想的那样。”琉璃手一挥，船上当时的画面出现。
“你能救她吗？”看到薇娅的隐藏行为，苏夜一脸羞愧。
“当然，星源能救她，但你舍得么？”
琉璃放出星源，眼中似有深意。
“这是未来的你留给你的，作用很大，你舍得用在——”
“用吧，如你所说，结局已经注定，但过程由我书写，不是吗？”
苏夜目光坚定如炬，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我会做我想做的，不留遗憾！”
“我不会像他那样疲惫！”
“…”琉璃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旋即，手上星源一分为二，一份极小，一份极大。
小的飞到苏夜手上，大的直接飞入外界薇娅体内。
肉眼可见的红润，爬上薇娅脸庞，那一头秀发，也迅速变得柔顺，褪去了白。
“你手中这份，每日只能产出一颗星石…”
“够了。”
攥紧手中小小的星源，这一刻的苏夜，像是抓住了整个未来。
“很好，看来你又重拾了信心。”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做我想做的。”
注视着眼前画面，苏夜眼神坚定。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只要我及时回去。”
“你打算回去后怎么做？”琉璃忽然笑了笑，轻声询问。
“铲除隐杀，找到她们，暗中布局，然后等待擂台赛。”
“你似乎忽略了一个人，她不一定允许你这样做。”
“你知道她？”苏夜一脸惊异，瞧着眼前的女子，他心中起了几分警惕。
狐人族的这位观察者，绝对是个极其恐怖的存在，搞不好与仙武一族有关系。
眼前的女子，知道其存在，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不必惊讶，未来的你，提到了她。”琉璃嘴角噙着神秘笑意，“你可以和她合作。”
“她会听吗？”
苏夜压下疑虑，想起害自己流浪的观察者，一阵沉默。
“不试试，怎么知道？”
琉璃说着，手往前一伸，一个紫色漩涡，出现在眼前。
而漩涡之中，一名男子正闭目躺在那里，周身是薄薄的护罩。
“你该醒了。”
话音刚落，苏夜便感觉意识天旋地转，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但画面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瞧见名为琉璃的女子，变成了一名模糊的黑袍人。
无尽的孤独，仿佛透过模糊画面，席卷苏夜心神。
“这个人…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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