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
几分钟后。
小白为勇者队伍准备了战胜邪恶的武器，一个“可以解读乐章的特殊音乐盒”。
古老音乐盒，本身蕴藏着神奇的“乐章”力量，放入了记录“乐章”旋律的“曲谱”，就会自动鸣奏。
因此就算是对乐理一无所知的人也能自如使用“乐章”，成为拯救世人的勇者。
而姜逸从遗迹中取得的“琴弦”，就是记录了“乐章”旋律的“曲谱”之一。
音乐盒中，欢快的曲子响起，让人心里泛起温暖。
“太好了……没坏呢。”白猫庆幸地看着音乐盒。
芙宁娜哈了一声，你这话让我觉得你这“勇者的指引向导”很不靠谱啊！
“芙芙，拿好音乐盒。”姜逸自然地吩咐到，“在‘向导’失格之时，你们只需要听从‘旁白’的指引就好。”
“……”你这话叫我有点伤心了。白猫垂头。但这位高贵神秘的存在，或许的确无需他的引导。
芙宁娜正在思考自己的角色。
现在自己问题来了，自己不是勇者，那自己属于勇者队伍里的……被守护的女王？
她很想以这份尊贵的身份说服自己，可如果作为女王……这位魔术师吟游诗人怪盗侦探旁白导演“缝合怪”先生，以及勇者对自己都没有丝毫尊重啊。
“‘乐章’原本是伟大、美好、光明、承载了金色理想的存在，致使地上异变发生的失序‘乐章’是伟大力量受邪恶之人利用而导致的灾难。你们……拥有纯洁的灵魂和心，应该能正确使用乐章的力量吧。”
白猫当然没看穿三人的灵魂，但夸一夸，才能让勇者队伍干活啊。
“遵循命运的指引，我们先去周围的房间收集前进需要的必要之物，‘空白曲谱’。”姜逸弹奏风花之琴，以自身乐理演奏了音乐盒中的乐章。
顺手以“乐章”之力，抓住一本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魔导书，丢入书柜。
提瓦特过去、现在、未来的知识都属于他，所以他无需去看这些书籍的文字，因为他早已经读过……
城堡很多房间，都有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奇怪鲸鱼。
蓝紫色的鲸鱼有着两根锐利如刀的旗角，一根根如刺的背鳍，看起来格外狰狞。
“这‘鱼’是不是在跟着我们……”芙宁娜心中发慌，鲸鱼巨大的体型，那闭合的大嘴，足够一口吞掉枫丹廷里的一栋民居。
那摇曳的尾鳍，足以掀起淹没城镇的大浪。
这小小的玻璃，真的可以阻挡对方的身影吗？不会一头撞进来吧？
“外面的海域和这座城堡一样，都是属于过去的，理应被忘掉的存在。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怪物，如果一直呼唤它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再度跳出来作乱。小心一点，把它当成普通鱼就好。”白猫开口。
无论去哪个房间，哪块玻璃前，都可看见这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出现在眼中，一会儿又隐入深水。
自鸣的簧管乐器，巨大的竖琴是大部分房间都有的装饰，也是这遗迹的机关，以“音乐”解开封印，克雷薇拿到空白曲谱。
“通向水下更深处的入口是城堡中心大厅的舞台，数千年过去了，无人的城堡，是否会有新的剧目上演呢？”姜逸闲庭信步地来到遗迹大厅。
舞台的左右各有两尊魔像禁卫，一根根石柱上面是立体的石制音符，还有如给音乐指挥者放入‘空白曲谱’的机关。
“感觉被你跳过了好多剧本中应该有的勇者小队解密环节？”芙宁娜对这个遗迹还是很有兴趣的。
“看来勇者们对拯救地上之人灵魂之事，非常急躁。所以加快了任务进度。”白猫仿佛也化身了旁白。
“空气中残留不谐的气息，某种令人不安的存在，曾经到访此地……乐章的曲谱可以化形琴弦，也可以化作面前的壁画……以及其他形式。”他也简短的透露勇者小队需要的信息。
舞台上，壁画的图案一动一动的。
画面画的枫丹的高海，还有从灯塔港口出发的金色帆船。
“全知的历史学家，吟游诗人，最受人喜欢的旁白先生为勇者和勇者队伍的吉祥物芙芙解答，壁画的含义。”
“那参天的高塔，是雷穆利亚的安提库港。是为了给高海上诸岛之间往来的航船提供指引而建的建筑。”
“据说，高塔建立在现实与梦境的交汇之处。即便水手们因海妖的诱惑而陷入沉眠之中，也能循着钟声穿破迷雾，找到通往雷穆利亚的航线。”姜逸按住琴弦，“当然，也是雷穆利亚神王的御船法图纳号停泊的巨港。”
“我听到了，你在说我吉祥物……”芙宁娜气急败坏，原来这就是导演你给我安排的角色，要是在枫丹廷，这种音乐剧，我这位大明星根本不会接。
“芙芙似乎觉得受到了轻视，勇者的队伍出现了内讧，但聪明的吟游诗人以一块蛋糕，安慰了她，缓解了队伍即将分崩离析的遭遇。”姜逸变出了一块蛋糕。
“……”芙宁娜盯着姜逸，你以为这就可以收买我。
“芙芙并不知道，这蛋糕是提前的午饭，如果她不接受，中午就等着饿肚子吧。”姜逸拿起蛋糕就准备自己吃，芙宁娜满头黑线地抢过蛋糕。
我枫丹水神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
“吉祥物的作用是什么？勇者陷入沉思。”姜逸同时给克雷薇一块蛋糕，给小白一份小鱼干。
“……”白猫觉得这位阁下精神状态很愉悦。
克雷薇看看好像有点可怜的枫丹水神大人。吉祥物的作用，就是给大家带来愉悦吧，就和歌剧院中，大家欣赏枫丹水神的各种反应？
“吟游诗人继续述说历史。”
“法图纳，在雷穆利亚王朝的词语中意为‘命运’，是他们想要反抗的命运，也是他们想要缔造的全新命运。”
“在传说中，雷穆斯乘着金色的大船法图纳号降临梅洛皮斯，将文明与秩序带到枫丹的土地之上。”
“他在梅洛皮斯垒起高塔，引来离散之民建立新邦。他教给人们耕作的技艺，使土地得以出产，以巨石筑起神庙与城市，使人民得以栖居。而最为重要的，他教授给人们音乐与艺术，使人类得以与其它的生灵区隔开来，从而自视为万物的主人。”姜逸的琴声荡起涟漪。
在曾经，每一份故事，历史对他来说都格外珍贵，是他踏入岁月时光道路的阶梯。如今，他已经从旅行者，见证者，记录者，变成了阐述者。
信息随着声音激荡，万物都会铭记他讲述的文明。
宇宙星空也都会被文明的遗火点亮。
白猫那异色的瞳孔在琴声中，也不由陷入回忆。
那时候，新的国度刚刚诞生，有着无数的可能性，他和他，还有众多伙伴们生活在这里，整理典籍，研究乐理和魔法，希望能驯服这危险的力量——命运，开启更加光明的时代。然而，他们很快失去了一切，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留在此地，看着岁月流逝数千年的时光。
“竟然有蛮族在吟唱我们伟大雷穆利亚王朝的历史。”突然，一道声音从壁画之中传出。
克雷薇警惕地持剑望去。
有人影从壁画里的港口走入“现世”。
“久违了！我的挚友……卡西奥多。”来者目光无礼地瞥过姜逸、芙宁娜和克雷薇，如在看低等的生命。
语气充满感慨地望向那白色的猫。
“似乎过去了非常漫长的时光，但时间对我们而言并没有意义，曾经有着相同坚硬的肌肤，血脉中流淌着同样神髓，享同一神智与旋律啊，‘我们’意志乃是一体的卡西奥多。就算你变成任何的模样，我都会一眼认出你。”
“意志和灵魂重于身体，辨识你我的……是灵魂。”
姜逸并不在意对方的无礼，只是继续悠闲的弹奏，并且述说：
“白石构成的身躯，金色的面饰，不动的面容和白发，红白的长袍……这是行走而来的活着的石像。在古时，褪去了速朽的人类之身，自认为是新的种族的雷穆利亚人。”
“噗！”芙宁娜直接笑出声。
对方称呼人之神为蛮族，人之神回应于动物园看猴子，并且为游客介绍猴子来历般的傲慢。
石像并无法皱眉。
和蛮族生气似乎降低自己的身份，但这蛮族态度让他很不喜。
“喂！小白，你还有新名字啊？”芙宁娜嬉笑地看向白猫。
“这是我的旧名，卡西奥多。”白猫道，“你们面前的是蕾穆利亚的波爱修斯，福波斯的首席调律师。按照道理来说，他的灵魂早已经破碎，为何能在这里显形……我知道了，失序乐章就是出自于他手。”
芙宁娜反应极快地退到“旁白”后方，原来这位就是夺取了现世之人灵魂的幕后黑手。剧本不对啊！我们都还没有去姜逸口中的旧日之海呢，就提前被魔王堵在门口了。
等等，这家伙敢带走我子民的灵魂，作为众水、众方、众民与众律法的女王必须对他降下裁决。
“旧日之人，你触犯了枫丹的法律，我将在歌剧院对你降下众水的审判……”她发出严厉地呵斥，宣泄神明的怒火。
“我听到了什么？让人感觉滑稽大笑的词语。这位我没兴趣知道名字和你身份的现世蛮族，如果你敢从另外一个蛮族背后走出来发表你刚才的话语，我或许……还能收敛一下笑容，只露出三声的嘲讽。”波爱修斯已经被气笑了。
“此乃我之……追求者，想要和我比斗，你需要先战胜他。”芙宁娜呵呵两声。就说人之神有没有送她花吧。
戏剧的舞台上，作为吉祥物那我随意说什么，也都是设定的一部分而没有关系的吧。
姜逸低头，看向芙宁娜。
芙宁娜心虚对视，熟练的转移话题：“这位不会就是枫丹历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波爱修斯吧。”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同名，但波爱修斯曾经是雷穆利亚宫廷中的“调律师”也是记载在历史上的。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坏人。
太戏剧了，说出去，足够颠覆历史。
“波爱修斯，将现世之人的灵魂还给他们，然后回到阴影之中，深水之下，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卡西奥多沉声道。
“我们曾共同侍奉至尊……可你依然要继续做背叛者吗？卡西奥多！”波爱修斯露出怒火。
“我曾追寻至尊描述的消除了偏见和隔阂，充满正义和自由的金色的理想，雷穆利亚灭亡后，那就已经是幻梦，而你在践踏曾经的金色理想。”卡西奥多道，“所以我向命运起誓，使自己成为旧日与现世之间的屏障，旧日国度的守灵人。”
“你的邪念，使你忘记了自己的高贵，作为那场灾难之后仅存的孑遗，带来的是什么……”
芙宁娜看着争吵的两人，悄悄询问姜逸。
“为什么小白都能感受到你的不凡，这个却不行啊！太嚣张了。”她是水的女王，但也会拱火。
“因为高傲蒙蔽了他的眼睛，所以看不见真实。”姜逸琴声叮咚。
“波爱修斯来自孤岛上的狭隘王国，出生于棚屋，在苇草搭建的村社长大。当魔像军团到达他的家乡，宣告了征服的消息时，他还只是一介孩童，以为魔像都是半神，天真地追随着这些高大的半神前往首都卡皮托利姆。”
万物的过去，在姜逸眼中从来不是秘密。
对方自称“血脉中流淌着同样神髓”，这句话的确不算错。
魔石为躯，灵露为血。
众水之主，被称呼为甘露之主。
而那位至尊，被称呼为“人造甘露之主”。
那是从原始无垠之海的水滴中精炼而出的浓稠纯净的精粹溶液，不溶于纯水的灵露，可以容纳灵智与记忆，令臣民得以抛却肉身，获得永恒独立的生命。
他用不朽的魔石与黄铜铸造出黑铁般的魔像，让容纳了人之灵智的不溶灵露寄宿其中，创造了这全新种族。于是被称为“最初的僭主”。
这样的“灵露”足够称呼为“神髓”。只是每个雷穆利亚身上的灵露数量比起魔神来说太少，也没有神力，称得上有着神明微弱特征，如永生的……弱小半神。
而还有一个传说。
人造灵露之主无法容忍任何不同于伟大乐章的杂音。调律师波爱修斯所到之处，自然甘露皆被填埋，树立起帝国的渡槽，曾经生活在“自然甘露”中纯水的精灵亦销声匿迹。
好像嫣朵拉也挺适合过来当“复仇”的勇者的。
卡西奥多失望地看着波爱修斯，他其实并不想要说这些过去的事。
建造黄金城堡的初衷，是为统合幸存的同族，避免高海吞没大地的悲剧再度上演，但波爱修斯在他与同伴巡行各地，为遏制原初之水的力量而奋战之时，用如簧的巧舌蛊惑了剩下的人，施行邪恶的仪式，试图修复破碎的“乐章”，重建灭亡的国家，为达目的，不惜溶解同族的意志，四处掠夺枫丹人的灵魂。
“欲审判，必先陈述其罪。”姜逸眼中漠然，卡西奥多不说，但他将一切告诉“正义之神”。
那时，高海上，诸多王侯与贵族沦为波爱修斯的傀儡，新生的国家“枫丹”几乎因此而毁灭。
衡量灵魂的罪恶，也是姜逸的权柄，只不过他经常下放给各国幽冥的神只和阳世中的阴律代行者。
“凭着灵巧的手指与清亮的嗓音，波爱修斯避免了被奴役的命运。自此以后，受到神王雷穆斯赏识的波爱修斯才初次接触文明与秩序的力量。于是波爱修斯脱胎换骨，舍弃原本的名字与民族，世人只知道‘波爱修斯’这个名字。”
没错，当初波爱修斯也是他自己口中蛮族的一员。
芙宁娜发现自己在这场戏剧中的隐藏身份了，果然是“见证罪恶，必将施行正义的神明”，那……那不是和现实一样了吗？难道是……神明遗忘了过去，变成吉祥物，然后逐渐想起记忆，重获神力的设定。
怪不得现在的我这么弱小呢。原来还没有“觉醒”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抛弃作为雷穆利亚人的荣耀，退化成为虫豸吗？让我的同族重新回到那速朽的身躯当中，受‘命运’奴役……我从未做错。粉碎蛮族可鄙的肉身，让他们的灵魂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踏上进化之阶，获得永恒不朽的坚硬身躯，再不受尘世的诸般苦楚。这是恩赐和嘉奖……”波爱修斯眼中毫无动摇。
“无根无源的黄金灵露将替代原始莽荒之水，永生智者的辉煌秩序将为所有无知的角落带来甘露般的启蒙——至尊未完成的宏伟乐章——将由我重新演奏。”
永恒之城沉入了深黑的海渊，黄金的灵露也随着无情时光被原始之汤侵蚀……但他会用最后的灵露赋同胞以生命，让旧日的秩序重临。
波爱修斯依然记得大调律师奥里略斯率领军团远征北境，到达他们部落的那天，也记得雷穆利亚帝国派遣军团的士兵宣告征服的消息，便能将那些孤岛上的狭隘部落纳入疆域的威权。
更记得那丰饶的号角使土地得以出产，往来航船将诸岛连为一体。启蒙的歌声传遍高海，林地与荒屿开始繁盛的日子。
自己乘坐航船沿着御道穿越擎海之柱，见到安提库港的高塔而诞生的激动；来到雷穆利亚帝国首都，仰望黄金帝宫的震撼。
宏伟的威权之美，让所有人心生折服。
他们曾经拥有整片高海，无数城市与宫殿，鲜花与美酒……
至尊与他不朽的舰队征服了高海上的全部岛屿，全部城邦，就连海渊之下的巨龙也向他臣服。
更加记得卡西奥多……也曾在至尊赐予新生命，成为雷穆利亚人，和他们一起相信着“虽然已为此付出了诸多代价，但等到他们终能摆脱‘命运’的枷锁之时，所有的牺牲都不会是徒劳……”
“重复过去只能让悲剧重演……牺牲无辜者的性命，剥夺了这些可悲的孩子们的一切，让他们变成那些随你的演奏而舞蹈的傀儡……你竟然还振振有词？”卡西奥多身上的辉光有音符若隐若现，当初的牺牲和如今的牺牲绝对不同。
“一路上的同族，都已丧失自由意志，成为无智性的奴仆，成为比速朽的旧人类更加可悲的存在。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想起见到的一尊尊石像，心中压抑和愤怒。
波爱修斯平静回应：“凡事都有代价，作为更高级的生命，自然应该抛弃狭隘的个人之见，况且在我看来，他们才是遵循完美秩序的理想中的人类形态。”
“嗤——”姜逸发出笑声，“为了对抗命运的桎梏，于是你化作了桎梏他们的命运？”
“你眼中的蛮族、枫丹的剧作家们时常以弦喻心，是为‘心弦’。正如琴弦那般，人心亦会伴着命运的拨奏，泛起不同的音色。你此刻剥夺了挣脱命运的一切‘创造音符’，属于生命的‘自由音色’。”
“以我的眼光，你们的大乐章越来越烂了。”
“你懂什么？”波爱修斯看着打扰他们谈话的蛮族，“你有何资格评价这全知的奥秘，伟大的力量。”
“全知？那这伟大的力量在你手中就更加浪费了。”姜逸冷声道，“你们迎接了灭亡的命运，此刻却又去化作灭亡他人的命运，由不自知吗？被高天‘操控’的旋律，被视穿了一切的‘乐章’……对比你们的理想，有何可值得骄傲？”
“不！是我在利用高天的命运，让雷穆利亚归来。”波爱修斯眼神变得阴冷，“你的确不像是普通的蛮族，看来你也注意到了，大海的力量正在不断增长。”
“枫丹的存在是一个错误，我们会修正这个错误，等到海水吞噬枫丹，雷穆利亚会再次在海平面上，它的光芒将普照大地。回到自己本该在的位置之上。”
“旧日与现世的边界已经被打破，‘福波斯’重临的时刻就要到了……”
“他们的灵魂会得到开释，伟大的乐章不会拒绝任何一位听众，就算枫丹人曾经不在‘福波斯’的规划当中……”他露出怜悯和仁慈的神色。
是的，他会“拯救”枫丹人的灵魂。
芙宁娜忍不住打断道：“你才是‘错误’……不要把你的恶行继续说的冠冕堂皇了。”
虽然还不太完全懂“乐章”的原理，但对方获取枫丹人的灵魂，大概只是想要补充“乐章”的力量，根本不是“拯救”。
要是这里是歌剧院，她就喊人围殴了。
“可悲啊！对噩兆视之不见，支撑着残破的身躯，企图实现‘虚假的幸福’。”姜逸侧着耳朵，拨动音弦，“我能聆听到你的乐章，你让石像里的人不断向他们自己强调一个念头‘这就是真正的幸福’。让他们全身心地相信着这个念头。无论做任何事。”
“‘统辖一切的大乐章……’在你手中化作了低劣的催眠术，用于控制思想。这就是你说的‘完美’。”
“他们的思维化作了顺流直去的河水，永远无法激荡起灵感的浪花，遇到‘空想’的礁石。”
“为什么鸟会飞？为什么树会生长？为什么雨水会从天空落下？世界为什么有颜色？没了这些莫名出现的‘空想’，人就是一潭死水，永远无有创造，无有变量，无有成长……”
“让人失望的闹剧。”
“你在我眼中只是衬托‘自由灵魂’，为那些‘空想’而欣喜的……悲哀残影。”
“我见过须弥研究集群意识之人，见过赤王的黄金梦乡，聆听过草之王的源之歌……你的至尊昔年为须弥败退的神明……”
“来到高海拥有了神王的器量，但你作为他昔年的信徒……却没有理解其半分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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