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卿卿和纪深又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纪深要安排工人干活，顾卿卿则是按计划骑上自行车出去买肉。
她去的是供销社。
虽说也能去黑市再出一批果蔬，但顾卿卿并不打算这样做。
一是市场上出现那么多水果，容易引起怀疑。
二来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她出那么多水果，到时候越卖越便宜，亏得还是她。
虽说去得早，但到供销社的时候，卖肉的地方还是排起了长龙。
不过这也正常，这个年代肉票稀缺。
难得买一次肉，肯定得早早来排队，好挑一块好点的肉，让钱和肉票花得物超所值。
卖肉的人虽然很多，但大部分人都只是买上几两，所以轮到顾卿卿的时候，还是有挺多选择的。
她挑了一块肉，足足有五斤，肥多瘦少的那种。
五斤肉，虽说看着挺多的，但把油炸出来，就没剩多少了。
于是，她又买了两根排骨，想着回去炖海带汤。
付完钱和票，她刚想走，目光就落到了案台边上的一堆骨头上。
真的是一堆骨头，上面一点肉也没有，剔得干干净净的。
夸张点说，真是苍蝇站在上面脚都会打滑。
顾卿卿一下子买那么多肉，卖肉的大叔多看了她几眼。
见她盯着那一堆骨头，大叔多问了一嘴：“要不要再来点骨头？便宜点给你，不要票。”
按照惯例，这些骨头是归他的，不过他也不太看得上就是了。
不用花钱他都看不上，更别说需要花钱来买的人。
所以这些骨头，平时基本无人问津。
难得今天有人多看了一眼，他不得好好推销吗？
换一两毛钱，买几个鸡蛋回去蒸鸡蛋羹，他闺女儿子爱吃得很。
顾卿卿本来没打算要的，但听到大叔这话，她停下了正要离开的脚步。
这骨头虽然没什么肉，但里面有骨髓，也能吃，并不是一无是处。
最后，顾卿卿花了一毛五分钱买下了那堆骨头。
她把骨头装好，背着背篓走出买肉的队伍。
队伍里买肉的人像看傻子一样多看了她几眼。
眼看着顾卿卿消失在视线里，一个身材微胖的大婶从队伍里走出来，跟了上去。
大叔把一毛五分钱收好，身心舒畅地给下一个人割肉。
一毛五分钱，能换三个鸡蛋了呢。
顾卿卿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嘶——”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早知道不要那些骨头了，可把她累坏了。
她把背篓放下，正想把一部分东西放进空间里，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旁边。
“！”
顾卿卿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像是若无其事一样，随手翻了翻背篓里的东西。
她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恰恰相反。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大婶什么人啊，鬼鬼祟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之前她观察过了，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知道这胖大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原本想等人离开再把东西收进空间的，但顾卿卿没想到，这大婶一直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走来走去。
甚至还时不时侧着眼睛瞟她几眼。
等她看过去，又飞快把眼珠子转到另一边。
顾卿卿：“……”
真当她是瞎子呢？
不过这大婶看上去不太像聪明的样子。
瞧瞧，现在还斜着眼睛悄悄看她。
顾卿卿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开口问：“大婶，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胖大婶刚想开口，想了想又摇头，“没什么事儿？”
“……”顾卿卿见状轻叹一声，“那你跟着我干嘛？”
问又不说，跟着她一个单独走路的女孩子，不吓人吗？
“……”胖大婶欲言又止，然后小声否认，“我没跟着你。”
“……”
顾卿卿不想理人了。
她“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就背上背篓，准备骑自行车离开。
不想说就算了，难不成还要她上赶着问吗？
“哎！”胖大婶见状急了，她想伸手拉住顾卿卿，但觉得不合适，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顾卿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想这胖大婶还挺有分寸感的，心里稍微对她有了点好感。
她看向胖大婶，决定再给胖大婶一次机会，“大婶，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家里还有事，着急回去。”
胖大婶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卿卿，想了想，最后咬咬牙，开口问：“姑娘，你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儿，所以买那么多肉吗？”
她知道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她问这话有点冒昧。
但她没办法了，只能这样问。
“……”
见顾卿卿皱眉，胖大婶解释了一句，“刚才我也在排队买肉。”
顾卿卿明白了，点点头，“算是吧。”
心想，建房子怎么不算喜事儿呢？
说完，她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大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胖大婶闻言松了口气，又问：“那你买这些肉，够了吗？还需不需要多买一点？”
万事开头难，因为之前已经开口问了，所以接下来把话问出来也就没那么难了。
顾卿卿听明白胖大婶话里的意思了，但她也没直接挑明，而是一脸苦恼地叹气。
“怎么不需要啊，但我手上就那么几张肉票，想买多点也买不了啊！”
胖大婶眼睛亮了亮，嘴角微勾，但很快又压下去了。
她也跟着苦恼地叹气，“是啊，没有肉票，想买多点也不行。”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顾卿卿脸上依旧苦恼，但心里却在偷笑。
她之前的话说错了，这大婶其实有点聪明的，但不多就是了。
顾卿卿跟着点头，静静地等着胖大婶继续往下说。
果不其然，见顾卿卿不出声，胖大婶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她凑到顾卿卿耳边，压低嗓音，“虽然没有肉票，但想要买肉，总归有其他途径的。”
胖大婶话音刚落，顾卿卿就一脸“激动”地追问：“您这话怎么说？”
闻言，胖大婶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在肉联厂有认识的人，买肉可以不用票。”
顾卿卿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示意胖大婶继续往下说。
“不过你也懂的……”胖大婶看了顾卿卿一眼，“没有肉票，价格就得往上涨一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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